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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看到她这样投入,忍不住道:“其实这类使船、机神秘失踪的地方,并不止是这名为‘魔鬼大三角’的地方。日本南部的西太平洋布伦岛以东的‘鬼海’,也是这类著名的凶地。”
空姐如梦初醒地站起来,道:“噢!对不起,要去工作了。”跟着俯身在凌渡宇的面颊上轻吻一下,甜甜笑道,“你说的话真是动听。”潇洒地去了。
凌渡宇淡淡一笑。这也算空中奇缘,可惜他任务在身,否则萍水相逢,偶尔风流,乃人生快事。
他是非常有节制和规律的人,不会因女色误了正事,只好收起凡心。
他的心转到这个旅程的第一站:刚果人民共和国。
黑妖林并不是全在刚果人民共和国的国境内,而是横跨邻国扎伊尔。不过刚果人民共和国的交通较便利一些,在那里乘船,沿刚果河东行深入内陆,又或乘直升机往黑妖林,都方便得很。
当年凌渡宇在非洲时,曾拯救过在黑妖林旁居住的一位当地土人巫长,两人结为友好,今次到黑妖林,这位巫长可成为他重要的助力。
扩音器传来机长温和有礼的声音道:“各位旅客,欢迎到达刚果人民共和国国际机场,还有三十分钟着陆。当地目前的天气良好,气温摄氏四十二度。多谢搭乘本班客机,祝各位旅程愉快。”
摄氏四十二度,那是使人中暑的热度。
凌渡宇并不是普通人,在某一程度上,他爱上了非洲的酷热和落后,在那里每一刹那都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大异于先进的都市生活。城市中一切是那样井井有条,组织精密、安全、便利,再没有危险去警醒人们,使他们知道生命随时可以失去,从而感觉到生命的可贵。现代化生活,一切都是那样梦幻和不真实,是没有血肉的美丽外衣。而非洲的森林,只有一种规律,就是生存的规律,也是森林的唯一法律。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凌渡宇对这些绝不陌生,多年前为了帮助一个当地的小国抗拒强权,在非洲潜居超过四年的时间,后来政变失败,他成为唯一能逃出魔爪的人。该小国暴虐的主政者以重金聘请了著名凶狠的玛亚族战士,向逃入原始森林的凌渡宇展开百里追杀。凌渡宇死中挣扎,击败了以巫术震惊非洲的玛亚族巫王,逃出生天。
这曾是他的骄人战绩。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份工作,他是高山鹰心目中的当然人选。所以敌人要阻止他们取回军火,第一个要歼灭的人,一定是他。
目下可说是危机四伏。
飞机上禁止吸烟和绑上安全带的信号灯先后亮起。
美丽的黑人空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低垂睫毛,有点不敢望他。来到他身旁时,把一张条子塞进凌渡宇的上衣袋内,在他耳边轻声道:“找我!”悠然去了。
凌渡宇把字条拿出来,条子上写着“艾蓉仙”的英文名字,下面接着是地址和电话号码。行笔刚劲有力,不似女性的字体。这是位敢作敢为,对神秘事物充满好奇的女子。
凌渡宇对着字条足足呆了五分钟,把名字、地址反复默念,终于苦笑一下,将字条搓成一团,丢在盛垃圾的纸袋里。
美人恩重,却是无福消受。
走下飞机时,黑美女艾蓉仙站在机门谢客,绰约动人,深望他一眼,便垂下俏脸,有点羞涩,又有点喜不自胜,逗人心神。
凌渡宇暗叹一声,心中叫道可惜,毅然走下扶梯去。
第二章 失手遭擒
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逼来,火毒的太阳无情地暴晒皮肤,灼热火痛。
这是最炎热的赤道区域。
凌渡宇却像长年离乡别井的游子重临家乡,踏足芳芬的泥土上。他左手挽着行李,坐上机场的接驳巴士,抵达通往海关的入口。机场设备原始简陋,工作效率散漫不堪,很难联想这些皮肤漆黑、头发卷曲、厚嘴唇、狮子鼻的非洲人,怎样用原始的工具猎取迅若奔雷的雄狮猛兽。
他把警觉性提到最高。对非洲大多数国家而言,他不但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且是头号的颠覆分子和通缉犯,独裁者恨不得生吞其肉。所以他若要保持肉体的完整,不得不小心行事。今次运军火往纳米比亚,假设让南非的情报局得到一点风声,一定会不惜一切来阻止及破坏。这个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
他取了几支催泪爆雾弹放在衣袋里。这些爆雾弹可以在半秒的时间内,把周围三十平方英尺的空间,瞬时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里,人吸入后会呕吐至眩晕。黑雾在三秒内可扩展至八十平方英尺的空间。那将提供最有利的逃亡环境。
海关一切如常。
一个小时的轮候后,他才脱身往机场迎客的大堂去。大堂内满布人,各地来的游客和商人、本地的刚果黑人,一片热闹。
高山鹰说过会派认识的人来迎接他。他锐利的目光四处梭巡,脚步不停地往机场出口处走去,会是谁?
眼尾人影闪动,凌渡宇警觉地回头。一位身穿T恤短裤、身材健硕的金发白人男子从左后侧赶上来。他头发非常短,修剪得漂亮整齐,面目俊伟,颧骨和下颚特别强横,眼神锐利,典型的硬汉。
凌渡宇释然,原来是负责“非洲环节”的核心人物之一。
男子诚恳地道:“龙鹰,我是黑象!”一边大步来到凌渡宇身旁,气势迫人。
凌渡宇并非首次和他见面,这代号“黑象”的西森,是组织内专责暗杀行刺的可怕人物,在非洲活动多年,是帮助他深入森林的最佳人选。
凌渡宇伸手和西森用力握了一下,沉声问道:“怎么了?”
西森神情一黯道:“形势不很妙。南非方面知道了军火的事,他们的特务头子马非少将下令不惜一切夺取军火。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车子在外面。”
两人走出机场大堂。
马路上停了十多辆接客的出租车,还有各式各样其他的车辆。西森领路前行,不断拒绝来兜生意的本地人。凌渡宇知道此时不宜说话,紧跟着西森的步伐。
西森指了指街尾停着的一辆吉普车,回头道:“车在那里!”
两人继续向吉普车大步走去。
凌渡宇思潮起伏,南非的特务头子马非少将以精准犀利、辣手无情著称非洲,取回军火一事将波折重重。
他心中忽地涌起危险来临的感觉,不禁骇然四望。
一切如常,离他们最近的人也在二十码外。
当他再转过头来时,一切都太迟了。
西森身体僵硬,整个人凝固在吉普车旁。两支手提机枪从吉普车内伸了出来,低喝道:“走!”
凌渡宇呆立不动,他虽然可以掷出爆雾弹,但西森的位置正在枪口前,他一有异动,西森将会变成蜂巢。不能不投鼠忌器。
车声和脚步声从四方八面传来。吉普车里猛地坐起了两个黑种人,以英语喝道:“举起手!”
三辆军用吉普车从机场方向疾驰过来,车上站满了手持武器的黑人军士。
街的两端奔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黑人军士,迅速接近。
他们陷于重重围困。
西森缓缓举起手,回头向凌渡宇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凌渡宇以苦笑回报,已有数支枪口抵着他的后背,他不只不敢动作,还要使身后的人相信他不会有任何动作。
蓦地,背后膝弯处传来两下剧痛,他不由自主屈辱地跪下。第三下剧痛从后脑传来,刚想到是给枪柄重击时,一阵地转天旋,整个人软弱地扑往地上。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将脸向上仰起,避去与地面硬碰所引起的鼻折。
他已无暇察看西森的遭遇。
耳中传来西森的惨叫,看来他并不会比他的遭遇优胜。
凌渡宇的手脚被反扭向后,上下给两个手铐紧锁起来,黑布眼罩蒙起他的双眼,光明化作悲哀的黑暗。
四周传来军士的喝叫,他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今次出师未捷,全军尽没。他不能怪西森,他们全是受害者。
一支大铁棍穿进他反锁的手脚处,一下子把他从地上抬起,铁棍子和铁铐摩擦,发出吱吱的可怕声响。肌肉的狂扯,痛得他闷哼一声。
这方法虽然原始,却非常有效。在眼罩的黑暗里,身体左右摆摇,全身剧痛,令人像待宰的猪羊般急速移动,目的地当然是“屠场”。
这还是他第一次遭人生擒。他感到给人搬上了车。
车子开出,从机器马达有力的声音判断,应是一辆军用的装甲车。敌人对他隆而重之,无微不至。
他回复冷静,伏在冷硬的铁地板上,周围最少有四个人的呼吸声。车行的颠簸、非洲的酷热,使他浑身湿透,换了体质较弱的人,早受不住昏了过去。
装甲车以高速飞驰,车前传来开路的警号。他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