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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楠见陈铭远只打量院子不说话,手握成拳粗声开口:“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娶凝雪,人不能背信。”说完徐明楠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爹娘兄姐,都还把自己当孩子看,唯有在吴凝雪这里,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孩子。
所以再苦再累也不怕,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陈铭远淡淡一笑,坐在旁边的睐姐儿乖乖不说话,眼从自己爹和小舅舅脸上看来看去。
陈铭远不说话,徐明楠觉得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迟疑半日不开口。陈铭远的声音很平静:“成婚之后,生下儿女,继续在这样小院子里过日子,甚至连书都读不起,早早就去为家里生计操劳?”
徐明楠差点跳起来:“不会的,我会去赚钱,会赚很多很多银子,到时给你们看看。”陈铭远还是不疾不徐:“赚很多银子,怎么赚?你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骑射只会花拳绣腿的人,半年前连银子的数目都不清楚。你是告诉我准备继续去开点心铺?你的本钱呢?还有,这镇子我也瞧过,不过如此,镇上人又有多少闲钱拿出来买点心?哦,你还可以等到岳父心疼你,可是小舅,你这样做的时候,可曾想过岳父他们伤心?”
陈铭远话刚落,睐姐儿也点头:“是啊是啊,娘也生病了,太医说娘是思虑太过才生病的。可是我和弟弟妹妹们,都很乖,从来不气娘。”言外之意,这气得曼娘生病的人是另有其人,徐明楠听到姐姐生病,而是是被气病的,本要跳起来的他又重新坐下:“姐姐她只不过气我没给她寻一房门当户对的弟媳妇。可是姐夫,凝雪真的很好。”
陈铭远又喝了一口茶,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我相信她是个好姑娘,不然你也不会娶她。”徐明楠听到心上人被赞,立即欢喜起来。但陈铭远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这种欢喜消失:“可好姑娘未必就是好妻子,你现在处处维护着她,那等到昔日岳父真看在孙儿们的份上点头同意你们回家,那时婆媳妯娌相处起来,你能处处维护住她吗?小舅,你现在维护的越多,不过是在为以后她真过门,制造障碍罢了。”
徐明楠摇头:“不会的,爹娘疼爱我,自然也会疼爱她。”陈铭远勾唇一笑,把那杯茶推远一些:“你总该晓得什么叫迁怒。更该知道,你现在做的事,不过是仗了岳父岳母疼爱你,舍不得责怪你,仗了你姐姐心疼你,舍不得把事情做绝。可他们越是疼爱你、心疼你,日后对别人的迁怒也就越来越大。父母尚在,长兄在外做官,小舅,你能似别人一样,分家出去单过吗?”
这话说的没错,徐明楠的眼垂下,陈铭远继续道:“自然,你也可以心疼她,就和她在外面永不回去,可这生计就成了问题,你能看着侄儿侄女们过着富贵日子,而你的孩子们,却过的不好?”
徐明楠低头看睐姐儿,睐姐儿身上穿的,是新做的春装,缠枝花卉的提花缎子做的外衫,领口和袖口处,都绣了迎春花,红色的细折裙子,脚上满绣蝴蝶鞋,腕上随意套了对碧玉镯。这身打扮,已经是很家常得了,可这身打扮,已经能把这整个院子买下了。
若真有这么一日,徐明楠觉得自己的心像被谁握住了一样,开始疼起来。一个富丽,另一个穿的,或许还不如她身边三等丫鬟穿的好,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和女儿说,你也是该过这样大小姐日子的?
到那时,不知道她会不会埋怨自己?到那时,自己会不会后悔?想到后悔这两个字,徐明楠差点跳起来,不会的,不会后悔的,已经和吴凝雪商量好了,等成亲后,就继续开个小小的点心铺子,吴凝雪做点心,自己当伙计,小妹打杂,供小弟读书,等小弟读书成名,一家人也算扬眉吐气了。
想到此徐明楠就道:“不会的,不会有那一日的,姐夫,我们会供小弟读书,小弟很聪明,他会读书成名的。”陈铭远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让屋内的吴凝雪忍不住放下手中的针线往窗外看去,院子里的两个男子都生的俊朗无比,可再没有比徐明楠更耀眼的男子了。
那一日,当伯父要抢走他们的东西,吴凝雪看见徐明楠靴尖时候就知道,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已经实现了。这个男人,这个吴凝雪曾无数次躲在门后看着他来买点心的男人,在吴凝雪眼里如同天神一样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吴凝雪面前,喝退走了大伯,笑着问吴凝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吴凝雪就知道,自己离不开他了。
什么样的女子,能抗拒他的笑容?吴凝雪不晓得别人会不会,可自己是真的抗拒不了。当大胆地说出倾慕之意,得到他欣喜若狂的回应。吴凝雪也就知道,不管多么艰险也要和他在一起,这是上天给的机会。
能和他在一起,别说吃糠咽菜,就算是每日不吃饭也可以。而他也没辜负自己,处处维护着自己,等到小弟读书成名,这一切苦日子就结束了,到那时自己也能被公婆承认吧?吴凝雪感到耳根一阵阵发热,用手捂住脸,偷偷地往外望去。见徐明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吴凝雪不由担心起来,难道他这回,会被说服吗?
吴小妹扯扯吴凝雪的手:“姐姐,你瞧,我做的这手帕好不好?杂货铺的嫂子说,一块手帕给我五个钱的工钱。”吴凝雪漫应着,继续往窗外瞧去。
陈铭远笑完了才对徐明楠道:“你没读过书?岳父当年也是亲自课教你和大小舅,记得你八岁那年,已经开笔做文章,连翰林院里的老学士,都夸你不错。现在,十年过去了,难道你反而不会写字了?”
自入了锦衣卫,徐明楠对学业有些松懈了,但听到陈铭远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回道:“我当然读过,不过……”睐姐儿已经插话:“难道小舅舅你比别人笨?可是不对啊,我记得小舅舅很聪明的。”
怎能说自己笨,徐明楠忍不住捏捏外甥女的脸:“我当然很聪明。”睐姐儿啊了一声:“小舅舅你既然聪明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考试,而要别人去考试,难道别人比你还聪明吗?”
外甥女的话让徐明楠登时卡在那里,陈铭远已经继续道:“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小舅你既觉得自己读书也还不错,现在生计也艰难,为何不自己考一考?再说做男子的,总要给自己心爱之人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件好些的衣衫都做不起。”
最后一句深深刺痛徐明楠的心,他嗫嚅着道:“可是凝雪,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陈铭远的眉一挑:“她虽不在意,你也不能缺了半分,不信去问问你姐姐,每回我给她买东西,她都说不缺,可是每回都欢欢喜喜地拿了东西。”
☆、劝说(下)
风吹过来;吹的桃花花瓣落满整张桌子,徐明楠仿佛看到一匹缎子;也是那样娇嫩的红色;最衬吴凝雪的肤色;这样的缎子;原先的徐明楠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除了颜色可取;别的都太粗劣了;价钱也不贵,五两银子一匹。可是自己都拿不出这五两银子买一匹回来给吴凝雪做嫁衣;她的嫁衣,不过是一件昔日的旧衣重新改过,再上面绣了几朵花罢了。
这样的婚礼绝不是徐明楠之前想过的,看着徐明楠在那沉吟,陈铭远知道自己已经说中他的心事:“你去考试,若能得中,即便是个秀才,也能被人请去坐馆,到时一年也有束修,还能带得这家小弟跟你一起学。若运气再好些,能得中举人,那时岳父岳母未必不会感激吴姑娘,觉得她督促你读书成名。到那时你再娶她过门,也是风风光光。即便岳父岳母没有回心转意,秀才举人的婚事,难道不比你现在好?你既看重吴姑娘,要珍而重之娶她过门,哪能这样随便做事?”
陈铭远说一句,睐姐儿的头在那点一下,等陈铭远说完了睐姐儿才道:“舅舅你若真考中了举人,那我帮您去给外祖母说。”徐启夫妻都疼爱睐姐儿,徐明楠的眉没有松开,迟疑了下才对陈铭远道:“可女子的青春有限,我哪能让她一直这么等我?”
这事十有八|九能成,陈铭远浅浅一笑:“真情比金坚,别说这么几年,就是十来年都有人等,她今年几岁,十七有没有?女子虽青春有限,可那二十多出嫁的又不是没有。”徐明楠没有说话,陈铭远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边笑容很淡,等着徐明楠点头。
徐明楠终于做了决定,起身往屋里去:“我去问问凝雪愿不愿意。”陈铭远垂下眼帘,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那抹嘲讽,等抬起头时面上笑容依旧如沐春风:“这是自然,两个人的事,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商量了。”
等徐明楠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