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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底下的雪地总是最早被破坏掉的,早起的人们虽然稀稀落落的,但拉着各种车马来来往往,地上也早已满是车辙,苋苋皱了皱眉。
她一路走到城门洞里,城门洞很深,没有多少积雪,她跺了跺脚,将毡靴上的雪抖掉,左右看了看,门洞里空无一人,她才蹲下来,一手按在地上,指尖迸射/出点点淡粉色的光芒。
“果然,她没有死。”苋苋眉间的一点菱花痣若隐若现。
忽然不远处有辆牛车驶来,她便立刻起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向回走。走至前街与后巷的路口,她略迟疑了一下,拐进后巷里去。
不知为何,那仙人设下的结界今日看起来弱了不少,可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暗自思忖。
此时,庆余被华余打发出来清扫堵门的积雪,苋苋眼前一亮,冲着庆余清亮亮地叫道:“那位小兄弟。”
庆余疑惑地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正望着自己笑,挠了挠头,指着自己鼻尖:“姑娘是在叫我?”
“正是。”
庆余诚惶诚恐地笑:“姑娘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位叫做白小俏的姑娘?”苋苋怯怯地笑,绞着手指,好像很是不安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打算写个蜜九的番外,写一写这个小笨蛋是怎么遇上倚微的。
53
53、番外 蜜九 。。。
阳春三月天,蜂涌而出花间忙。
蜂巢里的大长老今日下了令的,谁采不够一整格的蜜,就不许吃晚饭。这命令端的苛刻,众蜂子均不满腹诽,一时间蜂群中窃窃嘈嘈,非议四起。
大长老阴鸷地四下扫眼,头顶两根鞭须绞在一起顺甩,“叭”的一声响,一众小蜂均吓得噤了声。
大长老十分满意自己的威严如此,挺了挺大肚子,迈着四方步回蜂巢去了。
为了晚饭,每只出来采蜜的蜂子都显得格外卖力,哦不,有一只除外。
蜜九垂头丧气地扑棱着翅膀,黑油油的脊背也看着没有一点生气。
昨天他就被大长老训斥了一番,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大大前天——唉,不必说了,每日一训,什么“不思进取”、“好吃懒做”、“最会做的事情便是拖族群的后腿”……唾沫星子淹得他睁不开眼。
其实他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了,自问勤勉敬业,但是采蜜这回事,他真的不擅长。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
蜜蜂是择强而崇的族群,从小他就因为体弱而不被看好,即便是生在王室巢穴里,却还是被扔在蜂巢最外围喂养。说起喂养,那怎么能算得上是喂养?他就像是族群里的乞儿,讨要着过活。所以他自小生得便比一般蜂子瘦弱,虽继承了王室蜂群的体格,却羸弱不堪风吹。
好像所有的蜜蜂都是热血而精力丰沛的,只有他被抛弃在那种情愫之外,他从小就追不上大家的步子,采蜜也慢,酿蜜也慢,常常被呼来喝去,谁不高兴了都能踢一脚。
无人教授他采蜜酿造技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偷偷学来,因为不得要领,所以常常做错。但是为了能融入族群,他只能这样磕磕绊绊地学习。
大长老早背地里威胁过多次要把他丢出族群去,可到底还是吝惜他这半份劳力,迟迟没有下决定。所以每每只是训斥得他睁不开眼,威胁也只是威胁,没有真的出手。
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境况维持不了多久,等严冬一到,存储的蜂蜜万一不足,那么为了能让自己多分一杯羹,那些蜜蜂们是一定会把他赶出去的。
蜜九叹一口气,扑棱着翅膀,努力追上前面的蜂群。蜂群里有几个是惯常爱欺负他的,此次见他追上来,便偷偷用翅膀甩出两个气流的涡旋,直直向他甩过去。
蜜九不察,差点被那涡旋打折了翅膀,在空中连栽几个跟头,惹得蜂群哄然大笑。他怒不敢言,又羞赧难抑,索性扭了头,离开蜂群,自己去找花丛。
离了那些冷嘲热讽,他倒也落得耳根清净,专心致志地四下寻找起花丛来。
反正跟着蜂群也一样,鲜花繁盛的地方他从来都捞不到,每每留给他的只有一小块背阴的山坡,几朵稀稀落落的花,即便他速度能快些,也根本不可能采够花蜜的。为了尽可能地多采蜜,他往往要飞得比其他蜂子更远,路途艰辛自不必说,有回还遇上蛙人埋伏,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不过就这样一路走过来,他倒也习惯了。反正自己就是个拖别人后腿的烂命,他也不求翻运,就这么过下去,等这八九年世事一过,他两眼一闭,总算有个交代。
只是有时候会想起最早在王室温暖的巢穴里时,他曾经那样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蜂巢里的大长老,使蜂群久盛。
到底还是幼时不懂事啊,他叹一口气,俯身飞得更低一些,已经隐隐嗅到了花粉的气味,真希望这里没有被其他蜂子占据。
屏息落在一片宽大的草叶之后,他先伸直了头上的触须,四下里探了探,并没有发觉有其他蜂子的气息,这才放心地从草叶后边晃晃悠悠地重新飞起来。
此时他才看清,眼前竟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繁茂林地,仔细观察一番,他判定这应该是夕颜山的腹地,既如此,那么便不能久留了。
夕颜山的腹地是他们这些微小的灵体不能随便进入的,一则仙家威严,二则腹地中总有那么些不友好的精怪是喜欢吞吃灵体的。虽他这么小小一只,连塞牙缝都不够,但保不齐就有什么喜欢品尝新鲜小点的精怪呢?
为了小命着想,他决定速速离去,
可这密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几乎不透天光,他又慌不择路,急急忙忙地来回转了好多圈,简直筋疲力尽了,却忽然发现一个无比悲催的事实——他好像迷路了!
这这这……
蜜九无语望苍天,心内悲怆,恨不能落下清泪两行:他这短短闲生虽过得脓包一样憋屈,可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还没活够呢,难道就要这么交代了么?
林中有大鸟翅影掠过,他顿时吓得缩成一团。
可这样久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坚毅的小蜜蜂勇敢地站起来,抖抖翅膀,继续寻找出路。
不过好事情并没有发生,待他看到茂密的树丛后边远远地露出一点水光潋滟时,他简直欲哭无泪了。
夕颜山中有镜湖碧泊,其名为季鸾。季鸾湖中有仙人,其名为绀青。
见到季鸾湖,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进到了夕颜山腹地之中了。
蜜九呆呆地立在一片树叶上,小小的身影抖了三抖,如石化一般僵直。
没……没救了么……
忽然听得头顶一声嗤笑。
他吓得又滚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
“喂,要被吃了,还不逃?”
要要要……要被吃了?这么快?
顿时他只觉头晕脑胀,再也站立不住,自那片叶子上掉落下来,断了牵线一般。下跌过程中,他忽然一眼瞥到那方才站立的叶子之上,那植物发出的茎上生着一张大口,此时正垂涎欲滴地对着他,并有扑身而来之势。
他吓得一激灵,小翅膀居然扑棱了两下稳住了身体,并顺势往一旁躲去,闪过那怪草一击。
怪草迅雷不及掩耳,伸长茎身,二度出击,这一击之快,蜜九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将将转身,那大口便到了眼前。
躲不过了!
却在此时,蜜九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怪草竟被斩为两段,自他面前掉进草丛中去。
他还在愣神,只听头顶上一声似笑非笑:“小贼!做什么来的!”
怎么还来?
他吓得不敢动。
却听头顶那声音哈哈笑道:“好玩好玩,你怎么吓成那样子!”
听着并无恶意,他这才敢偷偷抬脸看。
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坐在合欢树上,一手攀住树枝,悠然自得地光着脚打晃,阳光太斑驳,看不清他眉眼。
“喂,你是什么东西?飞近些给我瞧瞧。”那人饶有兴趣道。
蜜九不敢违抗,方才那怪草的下场他可是看得真真儿的,万一这人看他不顺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办法……
蜜九弹了弹小翅膀,耷拉着脑袋向白衣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结果他还未飞至那人面前,便被那人一手捞了去,捏在手里把玩起来。蜜九只感觉自己一会儿被捏得像个球,一会儿又被像泥巴似的被拉长……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悲剧”二字的完美写照,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
那人总算将他来回捏够了,托在手心上,冲他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原来是只蜂。”
蜜九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这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