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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战栗,感受着他的火热,他的坚硬,那种慢慢逼近的真实和急迫。
方学渐握住美女的两只脚腕,腰身用力一挺,坚硬的下体破浪而进。身子如
浪潮般高下起伏,一次接一次地充实,一次接一次地洒播快乐的火花,裹卷着她
的呻吟、啼哭和呐喊,
王翠翘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条涓涓的溪流,所有的意识正在远离肉体,胸腔中
那与生俱来的寂寞仿佛开始一丝丝溶解,然后化成无数细碎的小冰块,随着溪流
飘远,飘远,飘远,一路之上是矜持而欢快的吟唱。一年三个月零九天的等待,
春闺寂寞,相思成灰。
雕花木床在剧烈颤抖,咯吱作响。她睁开眼睛,喉间发出的是让她听了也心
跳耳热的淫荡呻吟。两道迷离的目光望向头顶,仿佛穿过罗帐、屋瓦、天空和时
间,回到那个细雨绵绵的南湖岸边,那个淡青长衫的英俊公子,她抬起头来,四
目相对,惊艳,慌乱,一刹那。她浅浅一笑,伸出手来,五根纤秀的手指透明如
玛瑙,道:“你真的会看手相?那就帮我看一看。”
“小姐想看什么?”
“姻缘。”
方学渐急促的呼吸像从锅底冒出的气泡,一串紧连一串,他突然大喝一声,
下身猛烈抖动几下,伏在她的身上喘息不已。王翠翘长吟一声,全身热流激荡,
翻腾如沸,身子仿佛已化成那些气泡,飞到半空,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黑暗中,她满足地闭上眼,抱紧怀中的男人。
她唯一的怨,唯一的恋。
明灭的烛光流上头顶的罗帐,床帷是天青色的,那是辽阔和寂静的颜色,像
无垠的天空,笼罩了人世间的一切迷乱,像浩瀚的大海,掩盖了平静下的所有疯
狂。
第二十七章 情浓
方学渐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人,房中寂静无声,撩开床帏,目光扫过,
桌上的两个包袱已然不见。王翠翘一早就悄然而行。
床前的古铜镜台上叠放着一顶苏样的百柱软帽,一件鱼肚白的湖纱道袍,还
有一套月白色的内衣裤。方学渐拿来穿了,倒也合身,欲取那顶小帽,见下面压
着一张素纸,急忙抽出一瞧,只见纸上几行娟秀的小楷,却是宋代词人晏殊的一
首《木兰花》:
燕鸿过后莺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
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末尾写了“谢谢,珍重。”四字。
方学渐虽然不是文盲,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知道得相当有限,瞧了半天也没
推敲明白这首《木兰花》写的是什么意思。那最后的四字却是懂得的,歪着脑袋
心想:珍重是一定要的,这个谢谢……
瞧她昨夜如饥似渴的疯狂模样,怕有两、三年没与男人亲热了,要不是方大
爷也被大小姐撩拨得几欲发癫发狂,这两天正好火气旺,一般情况下,还真难保
证能十分满足她。嘿嘿,这次也算好人做到了底,既送银两,又在枕席之间尽心
竭力地抚慰她,这个“谢谢”倒是当之无愧、却之不恭的。
方学渐一生之中虽然坏事没做多少,好事却也没干几件,他有时在街上碰到
卖身葬母、卖房还债的,即使有心帮衬,但囊中羞涩,却也无力资助。这次发了
横财,一出手便是五百两,也算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洋洋得意之下,突然想起龙红灵来,哎哟一声,自己通宵未归,如果被她知
道是在妓院里过的夜,自己身上的骨头可不是根根发痒了吗?想到大小姐生气时
柳眉倒竖、凤目圆睁的恐怖情景,心中栗栗,两个大腿不自主地打起架来。
方学渐不敢停留,顾不得打量周遭的景致,沿着昨日的来路疾步冲刺,跑出
玉春堂,在门外雇了一辆驴车,吩咐一声,朝天清客栈而去。
天空冷漠而阴沉,如钟馗板着面孔的脸。太阳藏在低低的云层后面,只有偶
尔从缝隙间漏下来的一线亮光,才让人们确信还是白天。灰白色的轻雾,一缕缕
从屋檐上飘过,秋风呜咽,树叶瑟瑟发抖,似在悲哀地哭泣。成群的麻雀从树丛
里腾空而起,又像暴雨似地纷纷散落在青石街道上。
鞭子在空中发出响亮的“啪啪”声,驴子一溜小跑,车辕边的一串铃铛在风
中急促地鸣响,像大小姐生气时吐出来的话语。驴车经过冰溪楼,又跑了约莫一
顿饭的工夫,已到浮桥跟前。
车夫吁了一声,驴车停下。一个官差走将过来,揭开帘布向里面打量。方学
渐朝他一阵挤眉弄眼,手中一只三两重的银锭就递了过去。官差掂了掂手中的银
锭,脸露笑容,叫道:“老鼠眼、酒糟鼻、大龅牙,这位银大爷要去醉香楼赶个
饭局,兄弟们放行。”
帘布垂下,车子继续前行,方学渐长长地舒出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
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真一点不错。
驴车在客栈门前停下,他会过钱钞,急步进门,穿过正厅大堂,走后门,绕
过两栋并排的楼房,一条石子路直通后院,龙红灵的房间便在左边楼房的底层。
方学渐走到门前,心口突突乱跳,龙大小姐会不会在里面烧好了一口大油锅
只等自己“扑通”跳进去?还是架了一只火炉,把一块烙铁烤得血红,等着来亲
吻自己的屁股?还是磨快了一把钢刀,“三鞭汤”还缺一样材料,正好割下自己
的去充数?
他轻轻推开房门,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先探了半个脑袋进去,两粒眼珠骨
碌碌一转,只见房中端坐一个道士,身穿青布道袍,一根乌木发簪插在油亮的头
发之中,左手支着脑袋,上身倚在桌前,面孔朝向窗外,看不清容貌。
方学渐疑心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未老先衰,得了散光兼老花,眼睛一眨,老母
鸡变鸭,房中怎么突然多出一个道士?大小姐呢?她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是通宵
未归,和什么野男人偷偷约会去了?
方学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高抬,慢落脚,走到离那人三尺的地方停下来。
道士的半截头颈露在衣外,脑后的绒毛细软如丝,肌肤的光泽微微闪动,晶莹嫩
白,仿佛明月一般。
看样子年纪还轻,长得这般好看,肯定是个风流小道士,难道是大小姐的情
郎?不管怎样,擅入他人房间者,罪该万死。方学渐打开双腿,蹲下身子,扎了
一个稳健如山的马步,慢慢提起手掌,凝聚丹田热力,手肘后缩,化掌为拳,再
猛击向前,这是少林罗汉拳第十三路第五式“苦海回头”。
招式骤然发动,拳风呼呼,打向那人的腰眼,这一拳击实的话,不死也得重
伤。
那道士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个没良心的小色狼,怎么到现在还没
回来?唉,不要被哪个狐狸精迷住才好。”清脆悦耳,如风中铃铛,正是龙红灵
的声音。
方学渐大吃一惊,差点一口鲜血喷吐出来,拳风撩起道袍,露出猩红一角,
拳头离她的腰眼只余三寸,仓促之际,如何能够轻易收回。他脑子电闪,左手拳
头蓦地打出,击在自己的右臂之上,拳头略偏,擦着她的小腹肌肉过去,咯勒勒
一声响,打断一条桌脚。
桌子缺了一条腿,重心不稳,登时倾倒下来,龙红灵惊呼一声,身子后跃,
不料身后有一个倒霉蛋等在那里,“平沙落雁”才使了一个开头,屁股已然撞上
一个圆圆硬硬的物事,正是方小色狼的脑袋。哎哟喂,哎哟喂,两人慌乱之下,
大叫出声,你抓我的头发,我抱你的大腿,跌成一团。
“你这死色狼,进来应该先敲门,这点礼貌都不懂?”
“大小姐,请你斯文一点,至少也该温柔一点,那个地方是不能掐地……”
“那你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地,清清楚楚地,明明白白地给我坦白交代,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干了些什么?”
“我…能不能保留一点个人隐私?”
“不行。”
“大小姐,你的眼睛又大又亮,好像天上的星星,还有这个鼻子,小巧挺直,
真漂亮,一万人中也挑不出这么一个秀气的鼻子,只是……这两条眉毛……唉…
可惜……”
“不要转移话题,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的话,哼哼,我掐断它……还有,
我的眉毛怎么样?是不是淡了些?”
“也不是很淡啦,只是有些……这样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