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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离尘要死了,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贝小熙整个都傻了,这个说法可比邹断肠说得更让他吃惊,邹断肠说自己是他的儿子时,贝小熙根本就没有信过,可是离尘临死时说这些话,自然不会再撒谎胡扯,他倒是更相信这个说法,因为师祖谢神通特别不喜欢他,他一直都不敢和谢神通接近,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反正谢神通就是瞧着他不顺眼似的。
如果离尘说的是真的,那么澹台玄是自己的爹爹,秦思思是自己的娘亲,贝小熙忽然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做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贝小熙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会抛弃自己,也做着有朝一日可以和亲身父母团聚的美梦,尽管跟着澹台玄长大,澹台玄也将这几个收养来的孩子当成自己亲手儿子一样看待,在贝小熙的心里,也按照澹台玄的样子想象父亲的样子,可是现在忽然有人说师父原来是他的爹爹,贝小熙被彻底吓傻了。
要不是林瑜在一旁拉住他,他就要扑到离尘那里,去问过究竟,离尘当时已然去碰那个机关,林瑜死命拉着贝小熙,贝小熙急了:“你别拦着我,她话没说清楚呢,我要问给明白。”
林瑜也不和他理论,这个贝小熙一着急,就不会用脑子了,这件事情,既然关系到了秦思思和澹台玄,为什么不直接问师父他们,问什么离尘。
澹台玄的惊讶,一点儿也不必贝小熙少,不过他知道贝小熙绝对不是他和秦思思的孩子,年龄根本不对,如果那次,那次不是他的梦,不是他做的一场春梦,可是真的情形,如果他和秦思思真的会有珠胎暗结的机会,那个孩子应该差不多有秦谦那么大。
那场绮靡香艳的春梦,梦到的情境,总是拼命地想忘记,却越想忘就越记得真切。
澹台玄一直忘不了,可是从来都不会跟人提起,比较那是很让人羞惭的事情,让他难以启齿,包括他最好的朋友,最可信的兄弟。
在那场朦胧的梦里,天地间只有他和师妹谢晶莹两个,在一片碧草芳花之间,蓝天白云之下,山泉淙淙之畔,缠绵缱绻,喃喃私语,许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自从那场莫名其妙的梦境,澹台玄总会想起柳永的词: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这是个错误,澹台玄一直当这场梦是个解不开的心魔,是对往日的无法释怀。
那时节,谢晶莹和厉娇娆交情莫逆,并结为姐妹,谢晶莹和父亲谢神通闹着别扭,厉娇娆也因为爱上一个厉家所不容许的人,可和父亲冷战。面临同样的问题,谢晶莹和厉娇娆都充满了痛苦和两难。
路,越来越难走了,雨,并不大,只是越来越密,荡起的轻烟,迷乱了行人的眼睛。
秦思思叹了口气:“你在想,是不是。”
她从澹台玄的表情上,已然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离尘的话,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刺入她的心中,刺伤了她从来都不曾忘却的痛,那个伤口,表面上虽然结了痂,可是硬痂的下边,却是溃烂到了骨头的疼痛。
澹台玄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梦,原来不是。”他微微地苦笑,真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只是事到如今,连讽刺都变得没有了意思。
秦思思的脸上微微的晕起一团浅红,不过瞬间不见:“也算是一场梦,是遗失我们记忆里的一场梦。”她心中也微微叹息,当时她和厉娇娆狠下心,既然各自都是源于家庭的反对,就干脆来个木已成舟,看看谁还反对。
秦思思虽然是性情暴躁,敢作敢为的人,可是,她还没有厉娇娆大胆,这样的事情,秦思思连想都没有想过,所以当厉娇娆把这个决定,连着一颗巫山梦送给她的时候,秦思思接都不敢接,好像那颗药是要命的毒药。
我厉娇娆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
厉娇娆当时的决绝让秦思思忽然生出一股恨意,对父亲谢神通的恨意,她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明知道自己和澹台玄感情那么好,还要生生拆散他们。
如果他背叛你呢?
秦思思接过药的时候,问了厉娇娆一句。
厉娇娆的脸上,掠过丝丝冷色,这个世上,只有我负人,从来都没有人负我。
澹台玄低声道:“那场梦,会不会有梦外的延续?”他其实很想问问,离尘的话是不是空穴来风,他和秦思思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孩子,会不会就是秦谦?不过转念之间,又奚落自己异想天开,秦思思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如果秦谦真的和他有关系,秦思思绝对不会隐瞒,秦思思一生最恨掩藏遮掩的人。
秦思思摇头,又点头:“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不过她叫列云怜。”秦思思叹息一声,那段往事,是她不愿意提及,虽然借助巫山梦,和澹台玄春风一度后珠胎暗结,可是清醒过后的她,还是没有法子把这件事告诉澹台玄,她连澹台玄都不敢告诉,更不好意思跟别的人讲,然后澹台玄被逼着成亲,没有跟着她相约私奔,如果不是为了腹中的女儿,她当时就会找谢神通拼命。
离开了藏龙山,秦思思万念俱灰,满心悲恨,毫无目标地四处漂泊,不经意间流落到了彭州,此时的秦思思已然快要分娩,却遭到恶徒袭击,秦思思现在都不敢想那场经历,那个人用熏香迷倒了她,等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足被缚,那个猥琐丑陋的男子,满眼淫邪地过去,秦思思四肢无力,心里明白是遭了人的暗算,可是她可以断定,暗算她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男子,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听得出来,这个男人连武功都不会。
谁,到底是谁如此恨她,居然要让这样一个龌龊猥琐的男人来报复她。
这么多年,秦思思已然猜到了是谁,只是不愿意确定。
如果不是岑依露和沐紫珊凑巧经过救了她,恐怕秦思思现在早已经带着肚子里边的孩子,自绝于这个世界了。如果遭遇到那样的奇耻大辱,秦思思绝对不可能活下去。
虽然最后是虚惊一场,可是从此以后,秦思思开始疯了一样去钻研医术、毒药,她以前在家中虽然看过很多医书,可是没有往心里去,尽管澹台玄一直在和她讲这些,但是秦思思就是不愿意秦思思的那个孩子是岑依露和沐紫珊帮着顺利产下,急怒之下,秦思思大病了一场,孩子是岑依露帮着哺喂,沐紫珊很细心地照顾她,然后秦思思也见到了列龙川,当时列龙川带着妻子和孩子,住在离彭州不算太远的山谷中。因为彭州是个是非之地,列龙川的长子就丧命于彭州,但是,彭州也是列家的一个梦靥,当时无法弃它而去。
秦思思淡淡地,讲起当年的经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她说的时候,心头依然抽痛不已,当时的她,和父亲断绝了关系,和澹台玄没有了结缘的可能,澹台玄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已然有了一个孩子,秦思思心中除了恨就是恨,只想报复,向父亲谢神通和师兄澹台玄报复。
只是有些事情,她刻意地回避,不愿意再提起。
澹台玄神色黯然:“他那个时候对你很好?”他问的是列龙川,秦思思告诉他,在她最恍然无助的时候,列龙川开导她劝解她,而且是列龙川的妻子救了她和她的女儿,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不知道投靠到哪里,何况未婚而孕,终为世间所不容,她恨着谢神通,恨着玄天宗的规矩,毅然决然地嫁给了列龙川。
有时,某个决定不过是偶然的一次心念转动,一种错以为是的坚持。
秦思思幽然一叹:“他?他对我始终都很好。”
又是无语,秦思思没有说谎,列龙川的确一直对她很好。如果不是有过这段曾经沧海的感情,秦思思一定会喜欢上列龙川,尽管列龙川准定不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她在遇到列龙川之前,她已然爱上了澹台玄。
秦思思低声道:“那个孩子,他很疼爱,可惜,那孩子福薄,早早就夭折了,她长得像你。”她本来想告诉澹台玄,那次巨大的变故里,她失去列云怜时,痛不欲生的情形,可是转念,感觉不必了,也许对澹台玄来说,完全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低头,澹台玄望着一块岩石发呆,他的手摸着那块岩石,久久不动。
秦思思问道:“怎么了?”
那块岩石,突兀在山岩之中,别的石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