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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却要死在一个少年手中,死在一个荒郊野外,这该是怎样的一幅场景,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清楚。
尽管从入门起就已经做好了埋骨他乡的准备,可是真正经历却是那样的痛苦。死后却不能得到应有的安息,那是怎样的场景,怎样的痛苦。尸体暴露荒野,被野兽所吞噬,那又是怎样的感受。
入土为安,魂归家乡,原来是这么难。
或许,这就是上天带来的惩罚吧。
死,就死吧,谁能不死,只是远方的家乡是否依然不变。家乡里的人是否依然健在,或者已经化为一抔黄土。
但即便早死,也好过埋骨他乡,风消枯骨。
少年行进入神教,踏遍千山万水之为长生道。无奈红尘滚滚逝,彷如世外亦其中。一生追求是为何,终将难逃红尘覆。天道,为何,无奈,有悔。
如果有来生。。。。。
无声的叹息流淌在黄泉心底。
在回忆中,黄泉永远的闭上了双眼。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很安详很安详。也没有丝毫怨恨,他不怪邱寒,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从此以后,天地间再也没有黄泉这个人,无论他生前犯有多大罪孽,一切都将随风而逝,一切都将被黄沙掩埋,被历史所遗忘,消失在滚滚长河。
“怎么会让你死的那么舒服”邱寒再次幻化出一把剑,想再次报复。正准备动手之际,黄泉眼角突然流出几滴泪水,划过脸颊慢慢结成颗粒,却仿佛滴在邱寒内心,让邱寒一颤,浑身犹如电击,正准备刺下的剑也不自觉收了回来。
那泪水是那样的晶莹,在光芒的照射下显得美丽无比。
仿佛存在某种净化之力,邱寒内心深处沉睡的那一丝良知被逐渐唤醒。
他仿佛听见了一个在叹息在后悔,在思念家乡。
邱寒清醒了一些,双眼中的冰冷渐渐消失,杀意也在逐渐减弱。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没有动作,也没有话语,一切都显得那般平静,似乎一切都不需要言语。
“就是现在。。。”
“动手。。”
“嗡。。”一曲激昂急促的琴声似乎是从九天而来,突然奏起,响彻云霄,震荡整个天地。
“嗯。。。”望着黄泉出神的邱寒突然听到一阵美妙的琴声,顿时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噗。”啊。。。”邱寒还没反应过来,又感到一件东西贯穿了自己的胸膛,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剧痛。
从琴声出现到身负重伤,整个时辰不到三个呼吸时间。事情来的如此突然,让邱寒措手不及,直到被贯穿了胸膛都还没弄明白。
鲜红色的血液如泉涌般喷散在白花花的雪地,如同点缀的腊梅。那样的美丽,却又是那样的凄迷。
“咳。。咳。。。”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流出,滴在被血色煞气包围的衣襟上。邱寒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流逝,身体似乎好重好重,比以往重了太多太多。双腿不停的打颤,摇摇坠坠,最后终于坚持不住,单膝跪在地上。而那把杀人的冰剑却成了邱寒唯一的依靠。
“喝。。。喝”邱寒拼命的夺取着空气,他突然发现有时候呼吸也是很难的。就像现在,即使是将所有的力气用在呼吸上,也有些不够。
眩晕之感逐渐充斥大脑,邱寒好想睡去,好想躺下,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再也不用受苦楚。
要死了吗?
剧烈的疼痛让邱寒逐渐回复神志,身上的煞气也在逐渐消散。白色衣襟上的鲜血开始浮现出来,像是一副美丽的画一般,充满凄迷与死亡。
回复神志的邱寒很不清楚所发生的一切,因为煞气只会勾起他的负面性格却不会使他陷入沉睡。其实,由始至终邱寒都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只不过受煞气影响心里充满了仇恨,从而无法罢手而已。
“踏踏”后面传来三道脚步声,在邱寒的耳里是那样清晰。
邱寒没有恨,也没有怨,有的只是迷茫,背对着身子道“我跟你们有什么仇”
动手的当然是坐山观虎斗的几人,看到邱寒轻易间就将黄泉杀死,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却突然发现邱寒在分神,忽视了周围的一切,这样的机会怎么会错过。于是就叫琴心先使用音杀,之后似乎觉得不够,雪瑶又补上一剑。
看到邱寒重伤,几人这才放心的下来,从上面降下来准备彻底抹去邱寒。
听到邱寒的问话,蓝衣女子也就是雪瑶面色冰冷,冷然道“魔门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在她眼里,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狰狞恶魔。
“魔门。。。我竟然会被认作魔门。”邱寒呐呐自语,随即又自嘲“我这副样子也无怪乎被人当作妖孽”
该不该告诉他们我是谁呢,算了,不告诉他们任何人我是谁。免得毁了师傅清誉,这样子,至少,也算是报答了授艺之恩吧。
师傅,弟子不孝,下辈子再来还欠下的情。
邱寒不怪几人,没有丝毫怨恨,无论是被人误认或者是被人误伤,他都不怪对方。因为他没有怪的理由,他的行径与恶魔有何异议,将整座山毁去,这并非他本意,但罪名却必须归结到他身上。
邱寒想要站起来,转过身看看到底是谁,死前还是要知道是谁杀了自己,免得做个糊涂鬼。但是刚离开剑的支持双腿又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最终还是失败了。
“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吗?”
既然看不到,那就只有问了,邱寒的话说的很恳切,但是仍然遭到对方的怒骂,说话的仍然是雪瑶,那两人一直未曾开过口。似乎她最是厌恶魔门“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们”
“咳咳。。”邱寒听罢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命不久矣,缓缓道“你怕我报信?”
“哼。。将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对方满脸都是厌恶。
“原来如此。。。”
“那可不可以请求你杀了我之后,将我的尸体埋在对面山上的道观前”
邱寒这次是请求,死亡他不怕,在他眼里死了没准还能见到那个人。
邱寒的请求再一次遭到拒绝,只听雪瑶嘲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三番两次的被人羞辱,要在以前邱寒早就发火了,可是现在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因为他是一个将死之人,心脏已经被贯穿,剩余的生命不过是道家真气在支撑。
当真气消耗殆尽时,就是他生命终结时。
邱寒现在就是在等死,
“罢了,反正已经不在了”
邱寒想到老道士的尸骨已经不在那里了,面对对方的拒绝也就不在坚持了,只是语气却充满了落寞。
见邱寒如此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琴心对着雪瑶道“师妹,反正他就要死了,我们不如帮帮他吧”
白衣男子迟疑片刻,也道“师妹。。。”
可是雪瑶似乎对魔门深恶痛绝,琴心刚说完,就全身冒出冰冷寒气,气机暴涨。白衣男子刚说就被打断,雪瑶冰冷道“魔门诡计多端,难保他会有什么阴谋,如果让他脱逃,那后果岂是你们付得起的”
雪瑶刚说完,两人就沉默了,随即就决定不再插手。
他们之所以帮邱寒说话,仅仅只是看邱寒可怜。可是毕竟正邪势同水火,一旦涉及正道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冷漠。
“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对我,是现在补上一剑,还是看着我慢慢死去”
几人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望着邱寒。
看几人的行径,邱寒就已经动了。
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吗?如果是,那么我接下了。
邱寒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血液的流逝,感受着生命力的离去,显得很平静。心无杂念,从来都没有这么平静过。
随着血液的流逝,邱寒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对身体的知觉也在逐渐消失。
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没有任何感觉,感觉不到丝毫存在。
邱寒就如一尊雕饰,在风雪中一动不动。随着时间的流走,邱寒全身都被雪花包围,似乎是、为将死的他披上一层新衣。
第五十七章
死亡的感觉吗?
要死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漆黑,孤寂。短暂的一生,就将终结。
无言的叹息
老道士,你可别走快了,至少等我片刻。
。。。。。。。
三人见邱寒久久都未有动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琴心望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被雪覆盖的邱寒,有些不忍,轻声道“他已经是不是死了”
白衣男子道“嗯,去看看吧”
琴心点点头,与白衣男子一起,向邱寒所在慢慢前进。
正在此时,却突然传来雪瑶的声音“慢,魔门狡诈,万一他装死怎么办,我看还是不要贸然去的好”
琴心止住脚步,迟疑了片刻,抬头望望邱寒,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道“我还是去看看吧”
雪瑶不明白琴心为何这样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