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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日子清贫了点,但好歹是主子,没人敢打她教训她。可这些小宫女一旦说错话做错事,做姑姑的就又打又骂的,还被克扣,这俸银拿的也不容易。
“这次我再给她俩加点钱好了。”越想越觉得小宫女可怜,孟菖娘脱口而出。
这孩子,怎么一时风一时雨的。范雪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黄采女也得加。”懒得解释太多,干脆一句点明了了。
孟菖娘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跟黄采女是同一殿的阁主,又都是一样的位份,这些赏钱待遇都是比着来的,谁也不越过谁,这样日子才能安生。她贸贸然添赏钱,黄采女那里就不光是也跟着加一点赏钱的事了。
她唉声叹气,很沮丧:“怎么赏点钱都这么麻烦呢!哎!看来这钱还是添不得了。”她可不想被认为自己跟昭仪姐姐相好之后,就风光得意了。虽然昭仪姐姐人很好,可她毕竟是章婕妤殿里的阁主,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得罪不起。而且她也不想麻烦昭仪姐姐,她就想她跟昭仪姐姐之间的友情这么单纯下去,不夹杂上复杂的东西。
范雪瑶听到她想的东西,对她的喜爱更多了一些,这孩子憨气是憨气,但这股纯真的劲儿还是挺招人喜欢的。“你想对自己阁里的宫女好一些,不妨平日里多给些赏赐,没必要一定要在节日放赏钱的时候给。”
“对哦,那我就这么办吧!多谢昭仪姐姐提点。”孟菖娘转过弯儿来,忙感谢道,愈发卖力地给她捻绣线。
一个绣花一个捻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一转眼就到了孟菖娘该走人的时候了。范雪瑶把绷子一放,拦道:“先别急着走。”说着伸手招来画屏,命她去取东西。
孟菖娘正疑惑着,画屏去了小半日,果然拿了东西来,一看,却是两个琉璃瓶子。一澄黄一翠绿,晶莹通透的,好看极了。
画屏拿了来却不交给范雪瑶,却奉给了她。
孟菖娘看时,却见两个琉璃瓶子只一指高,肚大颈细,上面玫瑰花雕银盖,瓶上红筏上写着“玫瑰露”。一看这红筏,忙看瓶中液体,鲜红透明如胭脂一般的汁子,若不看名字,还当是葡萄酒呢。隐约还能闻见玫瑰那芬芳的香气。
“姐姐?这是”孟菖娘犹豫问。
范雪瑶解释道:“你不是月事不调的毛病吗,玫瑰能理气解郁、和血散淤,你每日拿一碗水加糖冲一匙吃,香的不得了。这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玫瑰是出自我娘亲庄子上的,我也不缺这些用,你只管拿去吃吧。吃完后把这瓶子送还给我就行了。”
孟菖娘眼睛骤然一红,紧紧握着瓶子说不出话来。
范雪瑶拿着帕子为她擦了擦眼睛,柔声说:“哭什么,给你好东西还哭,好似我欺负了你一样,再哭,改明儿有好东西也不给你了。”
孟菖娘不好意思地躲了躲,抽噎着说:“我、我这是高兴的。自进宫以来,独姐姐待我好。”孟菖娘人虽单纯,也会看人眼色。章婕妤人看着端庄,但心眼子小。嫌孟菖娘人憨傻,大概是觉得她得宠不了,也不大遮掩想法,所以她殿里人都跟着见人下菜碟,对孟菖娘态度虽说不上轻慢,但不大敬重。孟菖娘体味出来了,在家时她也是爹娘掌中宝,娇宠疼爱的,委屈自然是免不了的。
她跟范雪瑶来往时日尚短,而且一个末位妃妾,一个贵为九嫔之首,现今后宫第一受宠之人,她总觉得是自己高攀,昭仪其实没她以为的将她当一回事。但是这一件事却证明是她自己自卑心作祟,不是昭仪看不上她,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只在上个月月事来迟的时候,不经意提了一提。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事,哪知道范雪瑶记下了,不光记在心里,还特意把治她病的玫瑰露送她。这事其实真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可对感到寂寞的她而言却是非常触动心绪的事。
这一感触,心里酸鼻子也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第七十四章 心是偏的()
孟菖娘觉得自己长的不出众;家世也不好;又不得宠;昭仪姐姐图谋不了她什么。
有什么可图谋她的呢;昭仪可是最受宠的妃嫔呀;还生了个皇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便是大皇子了。前途无量。对她一个小小嫔御;能图谋什么呢?
所以昭仪姐姐对她好,只能是真真实实把她当朋友了。她却那么猜度她,真是羞愧难当!
范雪瑶还不知道孟菖娘会有这种念头;不禁好笑又好气。她要是看不上她,只是菖娘她自己上赶着来亲近她,她要是真厌烦;早把她拒在门外了。难道她还会怕她一个小小采女吗?拦在门外又如何!被拦在她披香殿外的别说采女了;婕妤,嫔都不在少数。
“你呀;这么红着眼睛出去;人家看见了还以为你在我这受了委屈了。来;别哭了;把眼泪擦擦。瞧瞧你;妆都花了。去洗把脸;用我的脂粉重新抹抹吧。”范雪瑶拉着她起身,让画屏领她下去到别房里去洗脸上妆。小半日后打理干净了,方来向她告辞。
八月底;天气渐渐凉快了;许皇后那儿开始有了动静。
本来范雪瑶就知道她不可能把儿子藏在屋里一辈子,许皇后身为皇后,是所有皇子皇女的嫡母,免不了过问的。而且,这时代关心才是对的,不关心的做法才是不贤不慈。
但是真到了这一日,她还是觉得不大痛快。
上次在椒房殿,许皇后就和她说,让她下次来时,把小皇子也一道抱来,叫她看看。
范雪瑶只好抱来了。
许皇后让乳娘把她儿子抱到身前,眉毛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嗳,小皇子白白净净的,身上有肉,娘娘总说你会养孩子,今日一瞧,果不其然。”
范雪瑶谦逊地说不敢。
许皇后一派慈母模样,含笑询问乳娘:“小皇子一天吃几次奶,可会坐了?本宫听说有的孩子几个月大就能站了”
范雪瑶心里真不大舒坦,那态度真好似她的旭儿是她的孩子一般。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情况避免不了的,前面是她孩子太小,许皇后怕抱来抱去的会致使小皇子生病,夭折,到时她逃脱不了干系。
现在旭儿也大点了,又向来养的好,许皇后于情于理都得密切关心着。宫里只有旭儿一个皇子,而杨修仪所出的大皇女都八九岁了,在这时代可以当半个少女来看了。不可能向对旭儿这样处处关心问候。
她还不能拒绝,皇后关心皇子,名正言顺的,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日后少不得要时不时把旭儿抱来椒房殿了。她只希望许皇后能忙碌点,没那么多时间总惦记着她儿子。
总抱来抱去的,就算知道许皇后不至于傻到对旭儿下手,可她心里总归是不自在的。
不过,幸好许皇后也不是真的那么大度贤惠的,自己膝下荒凉,还总看着得自己夫君宠爱的女人生的儿子,她也会觉得憋闷不痛快的。
一开始叫了几次之后,后面也不见太后和官家夸赞自己,许皇后就不大叫她抱儿子过去了。只隔三差五派人来披香殿询问一番,然后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会问一问,表现一下自己身为皇后的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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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黄河发大水,地方官折子递上长安后,楚楠便让黄河流域闹水灾的附近州县开官仓放粮救济灾民。为了这事楚楠忙的不可开交。
在前朝人心惶惶,后宫也不大平静。妃嫔们不甘寂寞,纷纷争先表达自己的悲天悯人的性情。楚楠避殿减膳,后宫妃嫔也跟着减少膳食和各种用料。一时间,但凡逢到一处的超过一人,便无论话题是谈天还是论地,不多时便转到了水灾一事上,满口呜呼哀哉。
范雪瑶却在这时想到了一件事,她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大庄子,一个是粮庄,专门种粮食的,一个呢,就是专门用来捣鼓她个人需要的东西,比如花啊草啊药材的,那些精油卤子花露什么的用的就是这个庄子种出来的花草。
早前她乳娘就传了话,说是庄子上人手不够用。另个产粮食的庄子人也不够用。她听说水灾便想到了灾民,水灾过后房屋田地都被冲毁,很多灾民流离失所,便往繁荣的天子脚下,京都而来。
她连忙写信给李蓉,让其帮忙找牙婆,或买或雇些能干老实,背景清白的难民,送去她庄子上做事。无论是调理做花农,亦或是做了佃户,都中用。
虽然等到灾情过后,大部分还是要助他们返回原籍的,但是总会有些失去亲人,没有田地的愿意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