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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想念舅舅得紧。”他笑盈盈着答道:“舅舅打算在陇西停留几日?”
“三五日便走。”卫青浅浅答道,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绣花香囊递给他。
霍去病微怔,双手接过,仔细端详一阵,却见那香囊的皱皱巴巴,隐隐约约可以看的出是一朵粉艳的桃花。
他自是知道这是女孩子的绣件,狐疑地凝视了许久,反复地抬头打量卫青脸上的表情,半晌才皱着眉头,迟疑地道了一句:“舅舅这是要我给我说亲?”
卫青沉默望着他,须臾,方才轻声开口,道了一句:“你想的美。”
那绣件是李鸾得知霍去病出塞后急忙绣的,只因卫青见她愁眉深锁,心中担忧着去病,便匡她说要她绣个物件给去病带着。
“你绣的那条绢帕,我每逢出征必将它带在身边,这些年也都是平安无事的。你可将这份好运气赠予去病,也护他一路周全。”
她嗔他故意作弄她,明知她的绣活拿不出手,却还偏偏这样说,可她还是悄悄地绣了一只香囊,时间太紧,也来不及绣什么复杂的式样,想来想去,便绣了一朵吐艳的桃花,并在里面装满了她晾晒得干透的桃花瓣。
“要她绣个东西给我比登天还难,若非是担忧记挂着你,她是万万不愿去做这事。”他望着霍去病盯着手中香囊略微发怔,轻声道:“我知道是难看了些,却也比我的那只,要好看许多了,你若是不嫌弃便随身带着吧。”
“去病当然不会嫌弃……”霍去病凝望着那桃花,熟悉的香气早已让心中风起云涌,可他的脸上却还是强作平静的表情,半晌攒眉一笑:“我的姐姐果真是除了好看,便一无是处,舅舅到底中意姐姐哪里?”
对面人举杯饮茶,低吟了一句:“自然是好看。”
他说的如此漫不经心,举重若轻,可目光却轻微地停滞了片刻,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姐姐她可好吗?”只有两人的静悄悄的军帐中,霍去病忽然问道。
卫青低着眉沉默了良久,轻声道了句:“自然是没有我在身边好。”
“那舅舅预备几时将姐姐接回来?”霍去病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卫青抬起头来,与他竭力掩藏着期盼与焦急的目光相逢,两人在空荡荡的帐中对视半晌,他忽然意味深长地苍白一笑。
“等你从河西凯旋而归,能真正独挡一面的时候吧。”
江南的桃花开了,可他却走了。
她一个人静静地在院中赏着桃花,回味着他走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阳光融融暖暖照在身上,暖风轻拂过着她衣角,让她不禁想起那个遥远的下午,那条金色的河流。那个少年的身上又阳光温暖的味道,她靠在他身上,不知怎么的便安然地睡倒在他的怀中。
那个时候她当真是日日都恨不得黏在他的身边,只想着做他的尾巴,随他去哪里都好,什么阻力都休想将她从他身边拉走。他的那些小伙伴们笑话她,日日来与他纠缠,可那时她并不懂什么身为女子的矜持,只觉得心里头喜欢死一个人,就定要和他在一起。
可如今,她又因何退却至此,犹如惊弓之鸟,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
“娘亲。”
她抬起头来,望见那小小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漫步来到她的身边,向她行了个礼,俯下身来坐在她的身边。
“娘亲可是在想父侯?”声音像珍珠落在玉盘上。
她没有直接回答,抬手将他揽到怀中轻声问道:“你可是想你父侯,想回长安了?”
“登儿是很想念父侯,却不想要回到长安去。”卫登靠在李鸾怀中轻声道:“在这里又娘亲伴着我,侯府里却没有人要理登儿。哥哥们不愿跟我说话,他们的娘亲陆姑娘也不愿意和我说话……”
李鸾闻声不禁皱了皱眉,半晌轻声道:“你怎管你两个哥哥的娘亲唤作陆姑娘?”
“登儿原本也以为不妥,可是父侯不许我唤她大娘。陆姑娘眼睛不好,还要照顾两个哥哥,可父侯却从不去她屋里看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困惑地望着她:“父侯就是对家中的下人也向来很温和,唯独却对陆姑娘冷冰冰的。我后来问乳娘,她说是因为陆姑娘赶走了娘亲,可父侯却说娘亲离开登儿是因为身体不好,需在南方将养。”
他与她解释过,那一夜他醉酒,错把陆修蓉当做了去而复返的自己,才有了那两个孩子。她自是不会傻到以为他当真对陆修蓉有情,可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气他,也气自己面对那些围绕在他身边,想要鸠占鹊巢的女人,只会敬而远之、一再退避,最后将他拱手相让。
可如今,却因为她身边的这个小人儿,一切又变得不同了。
他唤她做娘亲,她自然是要承担起为娘的责任守护着他的。如今想来,若是与他的那个孩子还在,现下也必然是跟身边的小人儿一般大了。那是他们的孩子,自是会更加的像他,仅仅是想到这里,她便觉得那些明争暗斗的委屈与困扰便算不得什么了。
“你父侯说的对,她确实不配你唤她一声大娘,”她轻轻地抚了抚摸他的小脑袋,凝视着身边的小人儿,只觉得他就是当年自己腹中的那个孩子一般,嘴角不禁荡漾出温暖的浅笑。
“都是娘亲不好,娘亲会还你一个团圆的。”
未央宫,清凉殿中。
刘彻面对代郡与雁门传来的军报沉默了许久,怒骂了一句:“匈奴人还真是不屈不挠,杀死和抢走数百无辜边郡平民,这完全是一种挑衅。我们汉军的军规,向来只以甲士的首虏计算军工,严禁以民充兵,也鲜少对匈奴贫民下手。可这些獐头鼠目的匈奴人,却总是在边境屠杀平民,朕不雪此耻,妄为人君。”
“最近左贤王部的动作较为频繁,河西如今已被孤悬在外,单于自然是心痒难耐。臣认为,我军应趁机尽快二次进攻河西,以免左贤王再向西面有所动作。”博望侯张骞道。
“不会太久。”刘彻目光如炬:“朕马上就会让霍去病再走一趟河西,这一次朕许他四万精兵,这一次势必要将河西拿下,彻底断了匈奴的右臂。除此以外,朕还要派人出右北平,进攻左贤王部。”
“陛下可是要派大将军前去?”张骞赶忙道:“臣愿意与大将军同行!”
“这件事朕与大将军商量过了,朕以为杀鸡焉用宰牛刀。”刘彻笑道:“朕打算派飞将军李广,老将军戎马一生也未封上侯,实在是时运不济。朕此番要你去助老将军一臂之力,给那左贤王部予以威慑。”
张骞闻声忙拜手道:“臣必不辱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个考试要复习 所以可能两天更一章,状态好的话也可能日更。大家没必要日日等,可以攒着看。
原本计划是85w字完结的 但是还剩一场最后决战没有交代,太仓促结尾又影响整体的结构头重脚轻,所以我还是想按一开始构思写完。大约还有二十左右才能完结,让大家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232章 时运()
李广入朝那日; 恰逢卫青从陇西回到长安; 入未央宫面见刘彻汇报河西军情时,在刘彻的清凉殿中碰了正着。
刘彻正与李广和张骞在巨大的落地舆图前商讨着突袭左贤王部的路线; 中常侍春陀前来禀报; 大将军卫青已返回长安; 知天子心系河西; 未敢停留; 如今已到了殿外。
刘彻忙叫中常侍将其引进来,身后两人见卫青风尘仆仆而来,忙扣手而拜。
“那小子可还好吗?”刘彻笑着望着迎面而来的卫青:“是否志得意满,已经等不得再出塞去了?”
卫青拜手道:“初出牛犊总是不怕虎的。”
刘彻听完笑了:“都说虎父无犬子; 他是你一手带大的; 自然是不会错。与之相比,那河西的浑邪休屠儿王; 才是两头肥得流油的牛犊子。”
“陛下谬赞了。”
“末将在雁门便听说骠骑将军小小年纪,只领一万骑; 便在河西把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 在河西纵横两千余里却无一敌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李广抬手向卫青揖了揖:“大将军当真是教导有方。”
卫青见状忙也抬手揖礼道:“李老将军客气了,去病他虽跟在我身边; 可今日能出人头地,也全然仰仗是天子门生。陛下多年来言传身教,他也是耳濡目染罢,受益良多。”
“如此说来; 犬子可当真是逊色得多。漠南之时与骠骑将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