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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卫青与守营将士皆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健壮高大的青年兵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立于两人之后。
“公孙大哥?!”卫青皱了皱眉,唤了一声。
公孙敖侧身下马,走上前来,朝守门的将士扣手一拜:“方才卫兄弟确实是被陛下传召了,兴许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交于他了,还请这位兄弟通融一下。”
“可是大人……”守卫知道公孙敖比自己官高一级,也不好直言拒绝,犹豫道。
“别怕,有什么事我公孙敖扛着。再说今日重阳佳节,就请行个方便。”公孙敖倒也十分客气,临了又补了一句:“别因为这些小事,耽误的了陛下的大事。”
“诺。”守卫应允道,扣手一拜,着人开来营门。
“多谢!”卫青恭敬朝着兵卫拜谢,转身又朝着公孙敖一拜:“公孙大哥,卫青谢过了。”
“区区小事,大家都是兄弟。”公孙敖拍了拍卫青的肩膀:“既然你是奉陛下口谕,你先行一步便是,我再等等,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了。说不准我一会儿骑马出去,还能追上你呢。”
卫青闻声赶忙拜手谢过,转身便急忙出了营。
公孙敖百聊无赖,便与守卫的兵士闲聊了起来消磨时间。
他平时为人仗义疏财,人也豪爽风趣,兄弟们也都喜欢他,说着说着热乎起来,又将方才营中分享的炙牛肉与美酒从马上取下,与几人分了,酒酣淋漓之际,就索性与几位守营的将士相邀改日一起去山上狩猎。
眼看着开营换防的时间也近了,他还有事在身,刚翻身上马正欲出发,遥遥便看见有羽林中的人一路狼狈而来,神色慌张又焦急。
“你这是怎么了?”守卫的羽林见状赶紧开了门迎他进来,只见那人脸色有些惨白,还喘着粗气。
“我来时路上碰见卫兄弟了,他似乎有急事要向长安去,我刚与他匆匆说了几句,就忽然有几个连家门都不报的人,冲出来要带他走?”
公孙敖本来要走了,一听这是急忙停下马:“什么情况?”
“那些人气势汹汹不像善类,我跟他们说我们羽林将士只听从陛下号令,怎能说带走就让他们把人带走。结果其中一个峨冠博带的,当时就命那帮杀手模样的人拔剑要砍我。”那人说着忙抬手擦掉一头的冷汗:“他们人多势众,卫兄弟见状急忙护下我,说他跟他们走,不要伤及无辜。我这才得以回来,公孙兄,我看情况不好,怕是要出人命的。”
“妈了个呆鸡,狗娘养的东西!”这话公孙敖听着就上头,刚才喝了几碗酒,正愁胸中一股热气发不出来,不由怒骂一声:“我羽林卫士皆是陛下一手选拔,是陛下的护卫,竟敢把脏手伸到我建章营来了!”
说罢拔剑调转马头,面对身后众将士,举起宝剑,直指苍穹,高声喊道:“我羽林诸将士怎能忍此大辱,今日不干死这帮□□的王八羔子,以后我建章骑营的兄弟还不任人宰割!诸位将士可愿随我公孙敖即刻出营,痛击那贼厮,救回我们的兄弟,扬我羽林威名。”
营中将士方才也都与他痛饮过几碗,酒意正酣,此时被他一番话喊得顿时热血上涌,群情激昂了起来,纷纷应和道:“干他娘的!”
吼声动天中,十几匹战马立刻集结,建章营门缓缓开启,一匹人马向着长安方向绝尘而去。
第93章 生离()
重阳佳节的习俗,据说是从高祖时候从宫中传出来的。
据说高祖的妃子戚夫人遭到吕后的谋害,其身前一位侍女贾氏被逐出宫,嫁与贫民为妻。贾氏便把重阳的活动带到了民间。贾氏对人说:在皇宫中,每年九月初九,都要佩茱萸、食篷饵、饮菊花酒,以求长寿。
于是每年九月初九,长安城中总是遍插茱萸,沿街叫卖菊花酒和重阳糕的小贩总是络绎不绝,品质也是良莠不齐,瓦玉集糅。
热闹的长安城长街上,一个少女独自牵着一匹异常高大的骏马缓缓走过,惹得穿流而过的路边行人皆侧面瞧她。
她身量不高,身姿纤柔,看起来年纪还十分的小,可是眉眼妙丽,容姿动人。鹅黄色的衣裙显得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雪白的颈间一抹翠绿闪耀。她身边的那匹黑色的骏马倒是高大挺拔,显得十分凶悍,与她温柔美丽的样子极其不合。
那少女路过一家卖重阳糕的小摊,仔细选了两碟桂花味道的重阳糕。
卖重阳糕的小贩是一位刚刚及冠的小哥,他的眼神似乎无法从少女如白玉一般无暇的面容上移开,她低垂着的如丝绒一般浓密的睫毛,仔细选好糕点,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不住的打量。
她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好,再用一根细绳捆了个仔细,这才抬起眼来,一双如春光秋水般的明亮又美丽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请问,您知道哪里有卖上好的菊花酒吗?”她的声音仿佛清泉落水一般沁人心脾。
卖重阳糕的小哥不禁脸上一红,不知她是否注意到了自己方才极为失礼的一番打量,忙抬手指着远处,掩饰住自己局促不安的神色:“就在前面的岔子口一路向东走,有家特别好的菊花酒酿,名字叫延寿客,每年这时候,他门家的菊花酒便是最最受欢迎的。”
那少女颔首拜谢,收起桌上的重阳糕,牵着马缓缓离开。
小哥遥望着她美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安街的人潮之中,才低下头来看着她放在案上的钱币久久出神。
延寿客的菊花酒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好,也有人传说,这延寿客的第一任老板,就是原先从宫中被逐出来的侍女贾氏,这菊花酒的配方才是真正的醇正。
只是这是年月久了,这延寿客也只有每逢九月初九时才会卖些菊花酒,平日里都是做些别的营生,老板也从姓李的换成了姓林的,这贾娘的传说也逐渐淡去,最终难寻个明白了。
但长安城中人依旧喜欢每年重阳节来他们家里买那菊花酒,每到节近,前来买酒的人也人总是络绎不绝。
忙了一整日的店小二正烦闷着伺候了上一个讨价还价的客人,低下头来将散碎钱币收进抽屉里去,只觉得一片阴影从窗前又落了下来。
他自然知是买酒的客人,头也没抬,敲了敲旁边的提板:“五十钱半斛,八十钱一斛。不赊不讨。”
眼前的人不出声,他有些不耐烦了,赶忙抬头道:“你究竟买还是不买,这后面还……”
正说着,却忽然哑巴了。
眼前美丽的少女微微颔首望着她,眼中的光芒仿佛波光潋滟的豁免一样静悄悄地望着她。
“我要半斛就行,不过我没有装酒的坛子,劳烦您帮我寻一只坛子来,我付钱就是。”
延寿客的店小二愣了愣神,不由收了收自己方才不耐烦的神色,赶忙问道:“姑娘是要什么坛子。我们这里有好几种酒坛子呢,有上好的白瓷坛子,束了上好的红绫封坛,也有彩陶的,最次的是陶土坛子。您要是带回家去自己喝的,您就拿陶土坛子最是划算了。”
她眼中的光不知为何忽然暗淡了一下,沉默的半晌方才开口说:“我是要送人的。您帮我选一坛最好的便是。”
说着素白纤细的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轻轻放在了案上。
小二哥赶忙帮那姑娘选了斛瓷面最白的酒坛子,看她身材瘦小定是抱不太动的,却又见她身后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索性也帮她把酒坛子拴在了马身一侧,绑得结结实实。
她道了谢,牵着马悄无声息地转身走了。
店小二茫然地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想起了她肩那一抹不寻常的翠绿,嘀咕了一句:“不只是哪家的,真是舍得,居然让这样的小美人自己出来买酒。”
说完便又悻悻地回到了店里去了。
李鸾骑着骏马再一次奔驰在出城的山道之上,她策马飞快,疾风都被她甩在了身后,怀中抱着油纸包好的重阳糕点,白瓷酒壶中的菊花酒一桶颠簸中被震得“哐啷”作响。
她奔驰了许久,终于又回到了那片山脚下的湖泊,依旧是一个金色的下午,湖面上的风悠悠地飘过,她怔怔地望着那棵在平缓的草原之上突兀而出的大树微微出神。
过了许久,许久。
她才跳下马来,将马上的白瓷坛子取下来,抱在怀里,牵着青鸾亦步亦趋地向着那颗树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
她的眼睛被那树荫之下昏黄的熟悉又陌生的土丘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