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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灵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倔强的在眼眶内打滚。
“你一直在等我回来。”石中棠叹了口气,说出了令她难堪的真相,“你想见我。”
“……你以为我还会原谅你吗?”尤灵冷冰冰打断他的话,“算上尹秀珠,你已经第十次跟我分手了。”
石中棠微微一笑。
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很多人对他笑容的评价。
头版头条喜欢追逐他,因为他身边总是不乏新鲜面孔,新晋女星,老牌歌后,社交名媛,地产商的千金,他一个人就能养活十几家八卦小报。
渐渐褒贬不一,声名狼藉,业内不少人为他扼腕叹息。说如果不是因为私生活不检点,他定能走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
外人都清楚的事情,石中棠自己当然也清楚,可他改不了,近几年甚至有些变本加厉,跟不同类型的女人来往,厌倦之后就分手,然后披着一身朝露与倦意,掏出钥匙打开眼前这扇门。
每一次迎接他的都是同样一张面孔。
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无法容忍的面孔。
“……我知道。”石中棠着迷似地盯着眼前这张面孔,“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尤灵忍无可忍的扬起右掌,朝他脸上甩去。
那只手被石中棠握住了,不顾她的挣扎,拉到自己面前,另外一只手在胸前口袋里摸索几下,摸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看,跟我的是一对。”石中棠竖起自己的右手,朝她展示自己的无名指,一模一样的钻戒在他指头上发亮,照亮了他的笑容,“尤灵小姐,嫁给我吧。”
一场突如其来的婚礼。
浪子归心,谁都好奇谁有这样大的魅力。
到场的女人比男人还多,每一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似乎要跟新娘比一比美。
“怎么会是她?”等尤灵一出来,每个女人心里都响着这句话,“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比美色,尤灵不是一代玉女柳依依的对手,比气质,也比不过才女林溪,比才华,甚至比不上晚她五年出道的崔红英,更遑论一代歌后尹秀珠了。
“阿棠。”尹秀珠甚至私下找到石中棠,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她给拿住了?”
除了这个,众人想不出其他理由,能让这两个毫不相称的人在一起。
“没有啊。”石中棠笑得意味深长,“我很爱她啊。”
可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会接二连三的出轨。
这场婚礼并没有改变他什么。
就像婚前一样,石中棠对尤灵只有三分钟热度,热度一过,他就会不告而别,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
“……告诉我。”别墅内一地狼藉,尤灵立在一地碎盘碎碗中间,脚边是一只摔烂的蛋糕,上面写着新婚快乐,“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
西装搭在右肩上,白衬衫的领口还残留着一个刻意示威的吻痕,石中棠一步一步走向她,声音十分平静:“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索然无味。”
尤灵的脸色瞬间雪白。
就仿佛被他一句话抽干了身体里的血,瞬间死去,成为一具幽灵。
但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面孔,石中棠专注地看着她:“可是离开你,我就会变得越来越焦躁,无论跟谁在一起,最后只想回到你身边。”
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尤灵已经分不清了。
又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他,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这个人。
这件事不出意外的上了头条,之后三个月不到,两人又复婚了。
分分合合,争争吵吵,这两个人总是在离婚与复婚,出轨与争吵。渐渐的,连最八卦的花边小报也对他们两个失去了兴趣,因为谁都知道,无论石中棠今天选择跟谁在一起,最后他都会回到尤灵身边的。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
“她是第几个?”皱纹已经爬上尤灵的眼角,二十年了,时光消磨了她的容颜,也消磨了她的脾气,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跟石中棠讨论他的新欢。
西装搭在右肩上,白衬衫的领口还残留一个刻意示威的吻痕,石中棠一步步走向她,皱纹同样爬上了他的眼角,他的所作所为却依然跟二十年前一样。
“忘记了。”石中棠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礼盒递过去,“庆祝我们结婚二十年。”
“刚刚好,一百个。”尤灵接过礼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蓝宝石项链,她笑着问,“我订了两张电影票,今天晚上你陪我还是陪她?”
石中棠拿起项链,走到她身后,为她戴上:“陪你。”
两人来到电影院,看见门前立着的巨型海报时,石中棠楞了一下。
《画中人》。
“我投资的片子。”尤灵挽着他的胳膊,感叹道,“当年我们两个,就是拍这部片子认识的……”
“你还记得拍片子时的事情吗?”石中棠冷不丁问。
尤灵愣了楞,笑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了。”
石中棠便也不以为意的笑笑,是啊,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也已经记忆模糊。
直到灯光一暗,荧幕亮起。
刑场之上,铡刀落下。
一颗美丽的头颅滚落在地,秀发铺在地上,犹如一匹精美的黑色缎子。
“说好的,五十两黄金。”
刽子手一手接过钱袋子,另一只手将从头颅上割下的一缕秀发递过去。
头戴斗笠的男子如获至宝,连夜带着秀发出城,寻至道观中。
“做好了。”疯道士以此秀发,做出一支画笔,交到男子手里,“从今日开始,你要用自己的血混合墨水,然后以此笔作画,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她就能活过来……在你的画里。”
以血为墨,日夜颠倒,以至于形销骨立,憔悴不已。
父母的规劝,朋友的劝诫,全然不放在心上,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直至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慢慢将画卷挂在墙上。
画卷如同瀑布,从上往下一淌,一个白衣女子忽然在画上睁开眼,目光似隔着千山万水,朝他望来。
“灵山……”男子喃喃唤道。
“灵山……”观众席上,石中棠忽然站起,喃喃唤道。
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原来他一直没有忘。
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原来不是……
白衣女子从画上走了下来,似乎太久没有走路的缘故,她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上,略略皱了皱秀眉,她慢慢抬起一只手,朝屏幕方向道:“过来。”
男子几乎不能自控的走过去,单膝跪地,扶住她的手。
“你去哪?”尤灵转过头,有些惊讶地喊道。
“让让,请让让。”石中棠焦急的走出观众席。
没有人知道他在追寻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二十年来,浑浑噩噩,总在不同的女人之中流连,每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最后,他认命了。
他对自己说,也许那就是尤灵,是她在剧里的扮相,他爱上了她……爱上了她所扮演的画中人。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跌跌撞撞的冲出电影院,期间手机一直没有放下,短短十几分钟内,足够他打听清楚主演的一切。
宁宁,宁玉人的女儿,曾经的烂片皇后,如今的票房新宠……石中棠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
黑夜里,一个女人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小巷深处。
“……宁宁?”石中棠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如同《画中人》中的李中棠被灵山所惑,走向了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这条路,并不长。
跟随着她,他最终来到一座老旧的电影院门前。
两条细长灯笼垂下来,摇曳在门扉左右,暗暗的红光。
他看见她走了进去,但当他也想跟着进去时,却被一只拦了下来。
“你没有票。”戴着面具的男人对他说。
石中棠看了他许久,忽然笑了起来:“当年,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一样的话?”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犹如一尊看门石像。
“……我记起来了。”石中棠叹了口气,“二十年前,我做过一样的事,跟在她身后,来到这里,然后我犹豫了……我最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贸贸然走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