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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替成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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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隐让片场工作人员将十几张椅子排成了一个圈,走到何修懿面前问:“剧本通读过了没有?对于戏中角色遭遇有没有什么与之前不一样的想法?”演员有想法便是好事,不论与导演一不一致。

    何修懿苦笑道:“快速过了一遍,没来得及细读,更是没来得及”

    李朝隐点点头:“没事,下周才是正式开拍。我们用一周来排练,今天重新来一遍全阵容通篇对词。”

    李朝隐习惯于以完整阵容进行剧本从头至尾的通篇对词,这样可以让演员们熟悉整个故事,增加彼此间的化学反应,同时培养出对于电影的兴奋状态。这次事发突然,人没有能凑齐,但其他人之前已经对过词了,只要与何修懿互动最多的左然、解小溪能参与,问题也不大。

    李朝隐从来不相信演员们会自己仔细研究剧本,宁可看着他们围成一圈老老实实地念一遍台词。

    有些导演从不排练,但李朝隐认为,实际上没区别——他们开着镜头排练。威廉惠勒便不排练,然而每场电影冲印出来的底片长达一百万英寸。在传说中,“再来一次”是惠勒给予每一个演员的唯一指导。

    当参与对词的十几个演员陆续进入片场并且坐在椅子上后,李朝隐将每个人都介绍了下,重点是何修懿——他赞赏了何修懿的演技,却没有提那混乱的“换人”。随后,他用五分钟来了一个开场白,介绍了下他对于家族的理解以及他对于对词的要求:“首先,放松自己。这并不是表演,绝对不要刻意追求演技,轻松、自在地对话就好了,自然地看剧情流动,如同平常读书一样。你可以做任何事情,站着读、坐着读、躺着读、走着读,怎么样都没有问题。第二,注意倾听。在别人读词时,请专心地聆听、回应,别忙着看下边的词。第三,随时提问。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想讨论的,不要藏着憋着,第一时间示意。第四,注意寻找自己角色的贯串线,主线是什么,支线是什么,要心中有数,落实一个角色的层次和结构。”顿了一顿,李导又道,“修懿,这周我会不断于你探讨对宋至的看法,你要做好准备。”

    何修懿点点头:“好的。”

    李朝隐又说道:“不要害怕排练。有些演员认为,排练会扼杀新鲜度,这是一种误解。在我看来,灵感犹如汪洋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思考越多,收获越多,排练可以使表演变得更有冲击力。在一次次排练当中,更深邃的情感会涌入到脑海,对角色的体会将越来越深刻。如果你认为你第一次的表演总是你的巅峰,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感悟了,那么我只能很遗憾地表示,演员这条路大概并不适合你。”

    忽然之间,何修懿的血液有些沸腾。是啊,他是“主演”之一——与剧组当裸替那次不同,李朝隐导演正详细地教导他如何成为真正的优秀的演员。李朝隐没有只谈“宋至”这角色,而是在将许多经验传授给他。

第47章 《歧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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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隐和制片主任没给何修懿的第一天安排太多事;收工时天色还挺早;何修懿趿拉趿拉地晃进了酒店走廊角落的一扇门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剧本又开始读——他希望能尽快熟悉剧本,弥补临时进组所造成的缺陷。因为是补订的,他的房间与剧组其他人离得有点远,屋子也在阴面,空气中总飘着种淡淡的潮味。

    到了大约九点,何修懿听见电话铃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惊讶地发现对方是左然。

    左然问:“打牌么?”

    何修懿:“嗯?”

    左然说:“扑克牌;312。”“312”是左然的房间号。

    何修懿放下了剧本:“哦;好,等两三分钟。”左然叫他打牌这个行为里边藏着细心——他作为一中途进组的人;只在片场出现的话很难拉近与众人的关系。不论中外;员工下班之后都经常会参与聚餐、等等活动;而“打牌”呢,无疑是不大会讲话的人最喜欢的选项——既能增进感情,又不需要尬聊。

    挂断电话,何修懿拿起房卡揣在裤兜里,轻轻地带上门;在酒店走廊里迷路了一会儿;最后乘坐了距离312最远的一部电梯下楼。等出现在左然房门外时;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房间里的人是左然、录音师、副美术;还有一个平常举话筒吊杆的“杆爷”和一个美术助理分别坐在录音师和副美术身后。

    录音师一看见何修懿便招呼道:“嗨我亲爱的朋友;快点过来”

    何修懿听说过,录音师莫安早年是从事译制片配音的,可以把译制片配音后期做得炉火纯青,不比原音差上多少——喊真的有喊的效果,低语也真的有低语的效果。后来莫安“转行”录音,发展得还不错,不过开口说话总有一股译制片的味道,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习惯成自然了。

    左然问道:“双升,会么?”

    “哦,会。”

    左然又道:“按这个剧组的规矩,输牌的人都要接受对方在他脸上画道。”

    “好。”自己是无所谓,不过何修懿有点难以想象左然被人在脸上画道。

    抽签的结果是,左然与副美术一组,何修懿与莫安一组。

    何修懿其实打得并不好,而且,左然太会记牌和算牌了,每人打过什么、同伴手里还有什么、对家手里还有什么,似乎一清二楚、轻轻松松、毫不费力。没过多一会儿,左然与副美术便升级到了“8”,而何修懿一组依然停留在“3”。

    何修懿脸上被左然画了5个道道。左然修长的手指拿起马克笔,拔开笔帽,微微倾身,在何修懿脸上勾勾抹抹。他靠得近,动作也轻,淡褐色的眸子十分明亮,认真地盯着何修懿的脸,动作优雅得像是握着油画笔,即将在一块画布上描绘缤纷的色彩。何修懿看着左然扬起的脖子,喉头“咕”的一下,没来由地将视线往左右瞥去。

    至于同样输牌的莫安,则由副美术负责处理。

    第七次又要输牌时,莫安开始唉声叹气:“天哪伙计,你怎么能打那张‘k’?”“噢,请你不要这样,噢,上帝啊。”“看看这手牌有多烂,就像呃,我是说,看看这手牌有多烂。”“嘿,瞧瞧,大伙都来瞧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何修懿说,“是左然太强了。”

    从这次起,每次输牌,莫安都仔细地与何修懿复盘,一张一张牌地讨论,表情是剧组开会时从来没有过的专注。他还说,他的“牌魂”也许是遗传自他妈。他妈打麻将打出颈椎病,医生喝令她再也不许碰,他妈便将牌友叫到家里。她自己是没打,但是靠在后边沙发背上看着人打,还给别人支招,已持续了数年。

    尽管何修懿与莫安态度很好,脸上的道道却还是飞速地增加着,到了晚上十一点整,左然一组已经升到了a,何修懿一组却只勉强升到了4,虽然何修懿觉得赢的唯二两把还是左然有意放水了。

    被屠了。

    “收拾收拾回去睡了,”左然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点点,“先都去把脸洗了。”

    莫安先走进了房里的洗手间,而后是副美术、左然,何修懿是最后一个从地毯上爬起来并去洗脸的。

    在冲水前,何修懿看了看自己左右脸颊。

    “”竟然还行不丑,不像莫安脸上那样乱七八糟一堆笔划。

    两边都有黑色马克笔画过的痕迹,但都不长,左然很体贴地没有“毁了”他这赖以生存的脸。

    “?”又看了十几秒,何修懿突然觉得不对劲。

    那些笔划看着十分随性,似乎毫无规律可言,可是若是仔细盯着,便能发现全都很像英文字母。

    不对不是英文那是什么?

    何修懿耐心辨认着,并用他的手机记录:j、e、t、e、d、e、s、i、r、e。连笔连得十分潦草,但还是看得出形状。

    打牌一共输了十次,正好凑了十个字母。

    何修懿将十个字母放进引擎,一点,关于它们的结果立即被呈现出来。

    是句法文。

    意为

    何修懿继续往下看:

    意为:我想要你。

    何修懿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那个声音那么清晰,仿佛一匹骏马从远方奔腾而来,踏碎了他心头原本井然的宁静,又有点像离弦之箭飞跃空旷场地正中靶心时所发出来的闷声。

    这是什么意思?

    何修懿记起了那次耳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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