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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不好在这种时候摆出哀伤的表情,只笑着答道:“初时凶险,经太医开药调养便好了许多。来之前还想着,要向老寿星您讨枚寿桃给那孩子带回去。”
郑老太太闻言爽朗地笑道:“别说一枚,便是要一车也只管拿去就是!只要蓉姐儿的身子快些好就行!”
屋里的人也跟着笑了,但段玉苒看得出大太太何氏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牵强,所幸郑老太太的注意力被身边一名妇人的话吸引过去,并未看到。
段玉蓉这病也真是能耗!从八月病倒伊始,几度凶险!大太太光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整个人也比过去瘦了许多。但像这种看着要不行了,却拖了很久才病逝的人屡见不鲜,段玉苒倒不觉得奇怪。
“四姐儿!玉苒?”正满脑子想着大堂姐病情的段玉苒有点儿走神,身边有人拉着她的衣袖焦急地唤她。
段玉苒一怔,看向旁边。原来拉她衣袖的人是母亲姚氏,此时姚氏正一脸尴尬地环视左右。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姚氏见段玉苒回过神,低声责备道,“太夫人问你话呢。”
啊?段玉苒猛的抬头,才发现屋内女眷们的视线都望向她这边,上座的郑老太太正一脸和蔼笑容的看着自己,大太太何氏则有些气恼地瞪着她!
“请太夫人恕罪。”段玉苒上前福身,脸皮也微微泛起红晕。自己的走神真是不合时宜!
“不打紧,这屋里闹哄哄的,听不到说话也是有的。”郑老太太圆场地笑道,“这孩子便是淳余与芬娘的女儿吧?小时候还偶尔到府里来玩儿,后来倒不曾再见到了。”
“六年前,三叔被伯爷派去平城打理产业,将一家子都带过去了。”大太太何氏忙在旁解释道,“今年七八月才回来。”
“原来如此。”郑老太太也不戳破大太太的说辞,其实三太太和段玉苒比更早就不往应国公府走动了。“我听说伯府有位小姐在平城是嫁了人的,后来因夫家品行不端,便和离大归了,可就是这个孩子?”
郑老太太的话就像某个开关,使得屋内瞬间安静得过分!
刚站直身子的段玉苒脸色刷的又变白了!
能在应国公府太夫人屋子里或坐或站、谈笑风生的女眷,身份地位想必都是不俗!说是包括了京城大半高门女眷在内也不夸张!
郑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段玉苒和离的事,已不是尴尬这么简单!连大太太何氏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了!
屋内的安静与如芒在背的视线反令段玉苒挺了挺脊背,她不能被压垮!就算世人唾弃她,但父母和兄长却是支持她的!如果在此时此地表现出软弱与自弃,只会令人更加看不起自己!
“回太夫人,正是晚辈。”段玉苒垂首用清晰、恭谦的声音应道。
屋内有人发出不明的些微气息,但大部分女眷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模样。
郑老太太的眼中闪过某种不明的光芒,继续道:“我老太婆活得久了,就爱听些新奇的事儿。京中贵女、官妇中和离者也是有的,多是夫妻不睦才和离。像你这种直指夫家从上到下品行皆坏了的理由,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若是不着恼,可否给我说说那家人的品行坏到了什么程度?”
在三太太看来,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好端端的来拜寿,怎么倒让人当成了笑话儿拎出来!以后女儿可怎么在外走动、还要不要活了!
“太夫人恕罪!”三太太眼中含泪上前福身,“苒姐儿……”
“娘。”段玉苒一把托住向下福身的母亲姚氏,淡声地道,“既然太夫人想听,女儿说上一说也不打紧。只当是讲个笑话儿博太夫人一笑罢了!”
“四姐儿。”三太太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大太太何氏紧抿着双唇,眼中的怒火直烧向三太太与段玉苒!她真没想到,今天会丢脸丢到了满京城贵妇、贵女们的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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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结…
48。公子如玉(shukeba)
在三太太姚氏的印象中,郑老太太是个极其和善的老人!
忠勇伯府的人都不待见三老爷、连大姑太太也厌弃这个里外不分的弟弟时,郑老太太却常说三老爷是个性情中人,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对姚氏也很是和气,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可隔了数年再见,郑老太太竟半点儿面子情也不念的当着众人的面揭女儿段玉苒的创疤,三太太实在是接受不了。
相比起三太太的隐忍落泪,段玉苒则表现得大方无畏!
郑老太太对段玉苒的表现微微点了点头,招手道:“芬娘还是面皮薄得紧!我也不过是想知道那混帐人家是怎么欺负了苒姐儿,你倒像是做错事似的哭天抹泪起来!都过来!”
三太太不敢不听,拉着段玉苒走上前。
郑老太太命婢女在跟前又摆了两把椅子,然后让三太太和段玉苒坐下。此举惊得屋内女眷连连对视、目光闪烁!
大太太何氏倒尴尬起来,她在郑老太太身旁都没混个座儿呢!
段玉苒称不敢在诸多长辈面前落座,郑老太太也不勉强,拉起她的手拍了拍道:“莫怕,我不是要为难你。”
并未解释太多,郑老太太这一句话就令段玉苒之前的羞恼情绪烟销云散!那双干燥、带茧的手格外温暖,覆在自己的手上就如有股热流直达四肢,莫名的令人心安!
“回太夫人的话。”段玉苒平稳了一下情绪,在心中也将要说的话大概删减、整合了一下后才开口道,“承蒙大伯父信任,父亲被安排到平城打理祖产。依父亲的意思,若无意外我们一家就准备在平城扎根落脚,不回京城了。所以在给晚辈安排婚事时,便在平、安二洲相当的门户中相看儿郎。那任家便是父母相中的其中一户……”
段玉苒将自己嫁进任家当天就被丈夫告知次日就要迎平妻进门、新婚没多久丈夫又和自己的陪嫁丫头双宿双飞、半年以后那准备当平妻的表妹又被当成贵妾抬进门这些荒唐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只隐下任飞腾那“不抬平妻进门就不圆房”的话。
“晚辈初时只觉得是受了任家的骗,羞愤难当!”段玉苒用帕子掩了掩口鼻,没有眼泪也作出哽咽状,“像咱们这等人家,岂容‘平妻’这等东西出现?经父母规劝,也以为只要晚辈咬死不同意抬平妻,那任家多少也是要顾及伯府的威严,也是不敢将人抬进来的。其实,若是任家儿郎真的对那位表妹一往情深,只是因家中长辈不同意而不能娶其为妻,只管日后将那表妹抬了妾室,晚辈也不是不能接受!反倒赞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谁知他……他一边口口声声说对那表妹一往情深,一边又和晚辈的陪嫁丫头……”
在座的女眷们中有人听得已经义愤填膺,低声啐骂任飞腾!郑老太太更是面色凝重,握紧了段玉苒的另一只手。
“后来,任氏二老也未知会晚辈一声,就将那表妹抬进府里做了贵妾,还容她先行有孕。任家儿郎更是由着贵妾在晚辈面前拿情作景,只表现得是晚辈不贤、容不下妾室似的!”段玉苒的眼中真的有了泪,在任家苦熬那一年的确令她压抑不堪!虽无情,却也受了不少气!“后大夫来给那妾把脉,说怀的是个男孩儿,任家二老高兴得更是无视晚辈的颜面,竟将院中月例发放的事交由那妾去管了。”
“什么混帐人家!”郑老太太气得猛拍软榻上的榻桌,震得桌上的杯碟叮当乱响,还有几颗果子滚落下来!
众人赶紧劝道,太夫人莫气云云。
郑老太太拉着段玉苒坐到自己身边,陪着一起落了几滴眼泪,“好孩子,你嫁入这样的人家真是明珠蒙尘!别说和离,就是告到官府里去,说他们任家寵妾灭妻,由你休夫也是可行的!”
段玉苒惊讶地望着郑老太太咬牙切齿的模样,老人家还真不是在说开解的话儿的样子。仿佛这事儿要是摊在郑老太太身上,别说是休夫,一刀阉了那任飞腾也是有可能!这使她反省,自己是不是被想像中的“古代女子三从四德”给束缚住了,眼界窄了些?其实这个时代里也是有强女子存在的,也同样被世俗认可着!
在座的贵妇们也有人大惊失色,有几位回头看自家女儿,她们可不想将来自家女儿动了这种惊世骇俗的念头!
“老太太,外面还有几府的女眷等着给您拜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