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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了半爿风鸡上锅一蒸,接着剥了几颗茭白,切了滚刀块,下锅做油焖茭白,最后用她家酱园送给学校的虾籽酱油调味上色,出锅的茭白颜色好看不提,还格外鲜美。
邓教授邓太太则与沈谦阮清瑶他们坐在一处说话。
邓太太非常喜欢阿俏,这时便提醒沈谦:“你们年轻人情投意合自是好事,只是这‘婚姻’之事,不止是你们两人的事,还关系到两个家族。切莫互视了家里可能的阻碍。”
沈谦颔首,只说他已经与阿俏商量好了。
阮清瑶听着,想起她阮家那许多杂七杂八的事儿,倒奇怪起来:怎么就商量好了呢?
阮家当初可是曾经狮子大开口,想娶阿俏的人,就得入赘。可依眼下的情形来看,莫说沈父断然不可能让独子入赘,就连阿俏,也不可能同意让沈谦去低这个头。
那么怎么办呢?阿俏跟家里,谈崩?私奔?等过个三年五载抱个娃娃回来?那家里的生意又该怎么办?不会又得让她阮清瑶再来“冒充”主厨!
“来,上个新菜,姐,这是你喜欢吃的。”阿俏的声音将阮清瑶从沉思中唤醒,阮清瑶这才发觉她想象力太过丰富,片刻功夫,已经将三年五载的事儿都想全了。
“我喜欢吃的?”阮清瑶强笑着打趣妹妹,“你这是暗度陈仓,按士安的口味一样样做出来的!”
众人便一起笑了。
夜色深沉之时,沈谦送阮清瑶和阿俏一起回西林馆。阮清瑶故意走在前面,让阿俏和沈谦能在一处说说话。
阿俏却不知该与沈谦说什么好,两人始终默默无言,待到已经能望见西林馆的山门了,阿俏才勉强笑道:“士安哥哥,我这就到了。”
“我明天来接你”
沈谦望着她。
“去哪里?”
“自然是去见我父亲。”
“”
阿俏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快了。
“你放心!一切有我。”沈谦话不太多,三言两语,已经将所有的安排都交待了。
因有阮清瑶在前面,沈谦这会儿不敢造次,不好直接上来吻她,只是依依不舍,阿俏那一只小手,始终不肯放开。
正在这时,身后脚步声急促,沈谦的人尽数赶来,有人在静夜中低声称呼:“小爷叔”
阿俏此刻面对着沈谦,将他身后的来人看得清楚,戴着“厚酒瓶底儿”的阿仲也在其中。
来人一时都记起沈谦的吩咐,一起冲阿俏躬身行礼:“阮小姐!”
沈谦点点头,似是对这整齐划一的举动表示赞赏。
“士安哥哥,已经到了,我,我先回去了。”阿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阮清瑶已经在西林馆门口等着。
“好!”沈谦点点头,却不转身离开,一直目送阿俏到了西林馆门口,这才冲她挥挥手,这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阿俏也站在西林馆山门前的台阶上,远远冲沈谦用力挥手,也看着他转身,沿着西林馆跟前的小路带人离开。足步声之外,依稀也还能听见沈谦与手下对答。
“都处理妥当了?”沈谦淡淡地问。
第184章()
阿俏说是要去见未来的“公公”,本省督军沈厚,着急的反而是二姐阮清瑶。
她们姐妹两人身材接近,所以阮清瑶下了决心,将她所有好看的衣裳都贡献出来,逼迫阿俏一件件试过。
“这件不行!”
“这件比较衬你的气色,还说得过去。”
“这件好,你把这件和刚才那件都带上,回头问问士安,看看他的意思。”阮清瑶十分严肃地吩咐。
阿俏看看身上小碎花的旗袍。这些都是宁淑最近暗地里给阮清瑶添置的,严格按照阮清瑶的品味选的,却不是她一向的风格。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你初次去拜见沈督军,这些上头一定得仔细,第一印象最为关键,千万不能怠慢了。”
阮清瑶说着,将她日常用的胭脂水粉雪花膏一气儿都拿出来,堆在桌面上,要阿俏一起都带去。
“姐,那你你用什么?”阿俏犹豫了一下,问阮清瑶。
“我?我就在惠山再住上这么两天,又用不着这些。”阮清瑶故作不在乎。
是阮清瑶自己提出来,想在惠山再住一阵的。在“西林馆”住了几天之后,阮清瑶出人意料地与慧云成了好友,偶尔去听听静观师太讲经,终于觉得心里能平静下来,享受这世外山林的宁静安逸了。
以前她在家总也待不住,想要往外跑,纵情游乐的,如今却只觉得晨钟暮鼓相伴,她的生活规律、简单,反倒让她能感觉自己在真实活着。
“反正‘博览会’还有些事情要收尾,我在这里多留两天。你和士安去见过人了,再回来接我也不迟。”
阮清瑶强笑着。
阿俏想了想,还是将阮清瑶的旗袍换了下来,到底穿了自己惯常的那一套袄衣袄裙,说:“姐,谢谢你为我这么着想,不过我想,我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子!反正有士安在,如果有什么不妥,他会提点我。”
阮清瑶想想,再瞅瞅阿俏,叹口气说:“到底还是你有胆气,只管做自己就好,若是换了我”
她实在没能说下去。
她应该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阿俏却赶紧将阮清瑶的手一拉,说:“二姐,以前你总口口声声,说你以后再不想嫁人的,其实你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的!”
阮清瑶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板着脸说:“那也得有个人肯让我嫁啊!”
阿俏瞅了瞅阮清瑶,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认真地说:“二姐,你别灰心。只要你努力过日子,老天爷也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阮清瑶强打精神,故意伸手指羞她:“小丫头,吹得自己跟老天爷似的。”
“对了,你和士安既然去上海,要不要顺路去看一下在上海的大伯父和大姐姐?”阮清瑶想起这门亲戚,“你好像还没见过长房他们一家子。”
阿俏想想,摇摇头说:“这次先不了。士安说沈督军现在在昆山,不在上海,昆山离这里不远,我们最多两三天,也就回转了。”
阮清瑶便觉出奇,不知道沈厚为什么会在昆山。
“昆山不是什么大地方,士安的父亲在那里忙什么呢?”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沈厚甚至不在昆山县城,而是正住在昆山乡下的一处田间农舍里。
沈谦带着阿俏,坐车坐了一段,到了昆山县城之后,改坐乌篷船,沿着当地密如蛛网般的河道缓缓向沈宅过去。
在去沈宅的路上,阿俏被阮清瑶说得也有些紧张。她情不自禁,总是按捺不住,不停地去整理着头发、衣饰。沈谦则觉得很有趣,始终扭过头盯着她。
“阿俏,你这样就很美。”
他忍不住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阿俏面颊酡红,听了这句话,心内却终于稍安,晓得沈谦这是变着法子在提醒她,他的父亲督军沈厚,恐怕更欣赏清纯自然、落落大方的女子。再者,她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始终都只是沈谦这个人。
乌篷船晃晃悠悠地在河道内前行。阿俏他们从惠山到昆山县城,只用了大半天,乘舟而行,竟然也用了大半天,在舟上歇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才到。
晚间阿俏靠在沈谦身边,睡得正香。坐船出行,她已经很习惯了。
沈谦却一直未睡,就这一轮明月撒下的皎皎月光,望着阿俏姣好的面容,忍不住伸臂去环住了她的身体,自己则挑眉在想,这个女孩子曾经提起过的“浔镇”,为什么她会要求自己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两人既已誓愿此生相守的,他若绝足不去“浔镇”,她难道便也终身不履故土么?
沈谦觉得,她身上,总还有什么,是他一无所知的。
第二天上午,他们到了沈厚暂住的地方。码头就在沈宅后面,阿俏不用沈谦搀扶,踏着跳板轻轻巧巧地就上了岸,反而还能帮着沈谦的随从提东西。沈谦的随从们见到这样没有半点儿架子的未来“少奶奶”,多半吓得愣在当地,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反应过来,
沈谦见状只笑笑,这些都是细枝末节,阿俏爱怎样就怎样,他半点不管。
“忠伯,父亲现在在哪里?他知道我们要来了么?”沈谦见到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微笑着招呼。
忠伯点头:“二公子,督军听说了,可他老人家一大早还是下田去了,说是中午回来吃饭。”
旁边阿俏听着,也觉大为惊奇:本省督军,并未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