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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的时候已扑到了电梯口,在那里急的火烧眉毛似,乱按按钮。
我在她把按钮按坏以前抓紧了她的手,问她:“那你昨晚是跑去宾馆住的?”
笑笑并没有太多朋友,能熟到带着孩子投靠的,除了我,我真想不出还会有谁?所以我只能估计她一夜在外,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投宿。于是我也很着急了——把小孩子放在陌生的宾馆房间里绝不是什么好主意,看来刚才笑笑是真的被气疯了,居然连命根子般的儿子都不顾了就跑来我这里。
笑笑忽然扭捏了一下,似要开口。
但是电梯来了,她扑进去,又开始狂按按钮。
她是在一电梯邻居的侧目中下到的底层——她后来也没有对我说出那句她几乎要说出的话。
出了小区她就叫了出租车绝尘而去,她坚持不要我陪着,笑笑忽然变得如此坚强而决断,我有些适应不良。
只能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
既然已经出门了,我也就干脆在外头溜达。天气还是那么炎热,这个夏天有着不同寻常的艳阳,洒水车一天开出来好多遍,却无法替这个燥热的城市降温。
我满头大汗地尽量找树荫底下走路,但,没多久我就豁出去了,直接走在能把人晒化的灿烂阳光里。
路人们对我的异常毫无感觉,他们从我身边匆匆经过。他们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关心,眼睛里再看不见与自己无关的人。我已经从他们的世界退出,于是他们成为我的风景,我成为他们的背景。
我站在雪糕车边,悠闲地点了个甜筒,面前的十字路口人群拥挤,是上班时间呢,我眯着眼小口小口吃我的冰激凌,忽然无比想念老刘。
若他在这里,同我一起争吃甜筒,同我说说笑笑,我必不会寂寞。而他不在,这街道纵使挤满了人,我心,我眼,依旧空旷。
我的头垂了下来,我的心里发出了警报。我知道自己正站在悬崖边,我知道我怎么了?
我是失心疯了!
正常女人会盼望一个魔鬼的闲言碎语么?正常女人会渴望一个魔鬼的拥抱么?
可是,我为什么要做一个正常女人?
我嚼着香脆的蛋筒,替自己下结论,没有谁规定我必须做个正常女人。所以,我为什么不可以疯狂一下?为什么不可以依恋一个魔鬼如依恋天使?
吃完甜筒,我又去喝咖啡吃蛋糕。时间过得真慢,往日这个时候是我一天里最忙的时段,有多少事情将我钉在办公椅里,恨不能生出如蜘蛛般多的手,并且,懂得分身术。
可我已经决定了离开,我总要学着如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悠闲。咖啡座的椅子很舒服,软而宽大,店堂里的音乐亦动听悦耳,让人心情愉悦。
但我品着香浓的咖啡,心中依旧空落落。
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皱着眉深思,却毫无头绪。
我呼唤老刘,在心底很大声地呼唤他。
“老刘,老刘,若你地下有知,来这里,同我一起喝咖啡,共销万古愁!”
他听见了,我看着他走进咖啡座。逆着光,如天神般降临我身边。
“你说话真有趣。”他懒洋洋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沙发里,将长腿一伸,满足地喝一口咖啡。
我看他一眼,笑点低,人又老土,猫猫和狗狗打个架他都说有趣。一个傻女人随口说两句话他也觉得有趣。
其实最有趣的,是他自己。
我兴致勃勃地问他:“我的灵魂,找回来多少了?”
他夸张地举手,表示投降:“你每天都要问一遍你不觉得很烦么?”
我当然摇头:“不,不烦。”
他看着我,带点责备,还有些,我不要脸地决定称那种眼神为——宠溺。
啊啊啊,宠溺,三流言情里必备的男主角对女主角的眼神描述。
我真是想太多了,我双手捧脸,不敢看对面的老刘。
同一个能知道你肚肠里每一个曲里拐弯的想法的人坐在一起,真是悲剧!连私下里的偶尔的小yy都不能够有
老刘很体贴地什么都没说。
我们一起享受这片静谧。我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仿佛是上一个世纪,不,上一辈子的时候。
那段同张闻刚进入甜蜜的恋爱阶段的日子。亦是今天的滋味,只要坐在他身旁,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空气自动会变得充满香气,眼神自动会变得温柔清澈,我的心,自动会变得柔软而满足。
在经历过同张闻的那场失败的恋爱,在看过了许多乏味功利的男人的丑相,在被杜力那样的曾经信赖的男人扇过一掌后,我彻底将自己的某一种信仰,寄托到了老刘身上。
那种信仰,是每一个女人都会有的玫瑰色的梦。直至世界末日都不会有女人放弃的梦。
我爱上了老刘!
这个发现居然一点也不让我吃惊。
第62章 (大狗血)()
很久以来,我接受的教育一直让我认为,天堂,在我的头顶,遥不可及却美好无比,那里有着一个叫伊甸园的公园,人若去到那里,永无忧虑。
而地狱,它在我的脚下,它是万丈深渊,只有罪大恶极才会不幸坠入那里,永入苦海,无穷无尽得受苦。
虽然一早决定将灵魂卖与地狱,对将来去地狱作常驻人口抱有心理准备,但,我确实从来不会觉得死后去那里会让我甘之如饴。
可是,当我意识到对面的魔鬼居然是我的爱之所系,地狱与天堂,刹那间在我心中彻底颠倒。
是的,如果形容得更形象一些,我是冲出地球飞升入外太空的宇航员,我已经完全失重,并且,完全失控。
在那样的颠倒中,我的头顶,是地狱,我的脚底,是天堂。
我默默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我的思绪,真好,对面坐着的是老刘,他了解我的一切,能感应到我所有的情绪。
我甚至不需要酝酿情绪写情书表白,也无需羞红着脸向他示爱。他都知道的——我只需坦然面对,无需百般纠结。
可是不多时前我还向他煞有介事地提出要保持单纯的拍档关系呢!我亦不禁有些恍惚,这一切是如何转变成现在的样子?
可,谁又能将爱上一个人的前因后果用数学公式计算出来?便是爱因斯坦也未曾发明出恋爱相对论,我又何必津津计较。我只是爱上了一个魔鬼,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对我说“只要你喜欢”的男人,我为什么不可以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我于是坦白地看老刘,他正目不转睛看着我。
他的眼睛真蓝啊,似是人类最爱仰望的蓝天,最广袤的海洋。我看进他的眼里,那里一片澄明,没有人类的功利与计较,没有丝毫的得意或狡诈,没有闪烁的退缩或避嫌,只有——无限包容。
如旭日,如暖阳,如数九寒天里滚烫的糖水。
啊,没有因为我的爱意而沾沾自喜,或者,得寸进尺。
我见过有男生对着爱慕他的女生竭尽所能地压榨索取,却,永远假装不知道对方心意。那种胁持似的我吃定你爱我,所以我不欺负你欺负谁的薄幸,许是令我对世间男子心寒的一个动因。
我也见过对着爱慕他的女生避之不及仿佛爱似瘟疫的男生。为什么不能坦然地面对毫无恶意的爱呢?爱是如此美好的东西,无法复制,无法强求,何苦一切美好都要被偏见与愚蠢踢成碎片。
我见得最多的是恃爱行凶的花心汉子,爱成了放纵肉欲的借口,那样的腐烂,让我对世间男子倒尽胃口。
老刘微笑,提醒我:“方辰杰同他们不一样。”
我苦笑:“所以我配不上他。”
这是真话,我哪里配得上那样的好人。这也是假话,我只是先看见了老刘。我看着他,英俊到让人心碎的魔鬼,被他勾魂夺魄了,可他,分明是来替我寻魂的!
我自嘲地笑:“我只配同你混了,老刘。”
他却忽然调皮,臭屁地说:“除去巫山不是云,是不是?”
我真怕回答他“是”。
我真怕答案是“是”。
同老刘上演人鬼情未了是悲惨的,从来没听说过魔鬼娶老婆,想必我也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位魔鬼太太。
等我寻回灵魂同他交易完毕,从此刘郎是陌路,人间同地狱连个电话线路都没有,那漫长的时日我要如何熬过?
我想到昨夜梦中那个苍老孤独的杜展颜,不寒而栗。
只怕再见他,要等到我寿终正寝下去地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