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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女修移开目光,轻叹道:“有的秘境几天就能出来,有的秘境能把人在里面留上几百年,他们去的地方我不清楚,且安心等吧,总会传出消息的。”
“嗯。”叶青衔低头,“也对,他总是会回来的。”
“你不是说来这个秘境的人只有几个吗?”顾长情蹲在一块岩石后头,伸手按住容萦的肩头,“这里蹦出来的一群是什么鬼?”
“我……我也不知啊!”容萦背后冒冷汗,她哭丧脸答道:“我发现秘境的时候还没人,谁知道忽然就来了这么多人?”
“……”,顾长情长叹一声,从怀里东『摸』西『摸』拿出一块绢纱将自己头脸都裹住,独『露』了双眼睛,方才同容萦从藏身的石头后面转出来,默不作声的站在容萦身后,像个不起眼的影子。
这秘境在一个山洞中,怪石嶙峋,偏偏洞口上头开了个小孔,一缕微光从那小孔漏下来,直落到一口深潭上,水中似有什么东西,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像在里头盛了条星河。
“秘境还有数个时辰才能开,等月光从上头渗下来,门就出来了。”容萦凑在顾长情耳侧轻声道,“我上次便刚巧见那门开了,不过不敢进去,这应该是个上古秘境,里头也不知有什么东西,小心为上。”
“那你还叫我来?”顾长情挑眉,“敢情你说这里面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是驴我?”
“真没有!”容萦皱着脸悄声道,“清绝剑尊当年被人说道心已散,就是从一个秘境里头出来后开始的,而且他莫名其妙就散了功法,也是从那个秘境开始,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寻记录,偶然发现剑尊当年好像就是失踪了几十年,后来再出现就在这附近。”
“如果没猜错,剑尊去的那个秘境应该就是这个了。”
顾长情看着那汪闪烁的泉水,目光平静。他忽然想起自己捡到傅犹欢的那天。
风和日丽,山头的花开的极盛,白衣的剑尊衣衫褴褛,撑着柄破碎的长剑渡河,身上的衣服都被河水浸湿,袍子上的血『色』被流水卷走,同飘零的花瓣一起流下去,他站在河边看着傅犹欢体力不支摔倒在河里,水漫过他的头顶,将他冲往下游,如同一具浮尸。
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傅犹欢。
顾长情是上界有名的风评差,妖里妖气像个疯子,除了一些仰慕者,正经修士都不愿意招惹他,但傅犹欢不一样,他是天之骄子,深受天道眷顾,行事都带了几分普度众生的样子,出门时身上都像渡了层圣光,傅犹欢曾经远远瞟过一眼,但那日阳光太烈,傅犹欢亮的像个灯泡,他没看清人便走了,从此便失去兴趣。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般情景。
当时他如何想法如今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下水把已经昏『迷』的傅犹欢捞起来,带着一种微妙的心思把这被追杀的剑尊带回去给藏娇了。
傅犹欢道心涣散,一身修为散的七七八八,顾长情养着纯当宠物玩,或许也有几分看戏的念头,那种看着云端之上的人被踩进泥里的兴奋感,有时也想着要不要自己也踩一脚,让傅犹欢更惨一点,但最终还是没下手。
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人他已经不清楚了,但在下界经历那年年月月,却一点点把那个人的一切熔铸进他身体里,再也消除不掉。
顾长情有时候也会想着,就算傅犹欢永远也回不来了,他可能还会记他到死。
傅犹欢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心动了。
“门要开了。”容萦伸手抓住顾长情手腕,“做好准备!”
顾长情回神,就看见水潭中的水吸了月光,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越来越亮,最后“星光”从水潭里飞起,自半空凝聚成一扇莹白的大门。
大门紧闭,却无人敢上前开门,容萦亦将眉头锁着,不敢妄动。顾长情看着那扇纯白的门,轻笑,拉着容萦走到门口,“你若想退出,现在走也可以,我不『逼』你。”
“……”容萦看着大门,半晌,开口道:“本就是我叫你来的,岂有退缩之理。”
说完就直接伸手把大门一推,门开,如同星河漫撒,无数星星点点的光屑冲出来,将整个洞『穴』都照的透亮,星图在溶洞上变换,门外的修士哗然,不少人直接拿了录制影像的法器试图将星图变换的方向记住,而顾长情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拉扯进了门内。
脑袋一晕,还没喘过气就噗通一声掉进一个水池子里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水,刚从水里头爬出来,就发现自己一身灵力全没了,像个凡人。
水流晃『荡』,上头还飘了数层厚实的花瓣,『骚』气的很。他放眼望去,满目眼熟金灿灿,再看一眼那正在汩汩吐水的龙头,顾长情惊觉这地盘,怎么那么像凡间的皇宫呢?
正惊讶,顾长情就听得门口传来侍女参拜皇帝的声音,蹙眉,他往四周看了看湿漉漉的爬出水池,躲上了房梁。
前脚在房梁上站稳,那皇帝后脚就进了浴室,顾长情默默往角落缩了缩,无声无息的停在房梁上。
他本来拉着容萦,可容萦现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而且……
顾长情『摸』了『摸』脚下梁木,皱了眉头。
第78章 七十八()
首发 沈故手指颤了颤;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顾长情; 红绸垂下,挡住了顾长情的脸,只『露』了段白皙的脖子,鸦羽般的发散在背上; 被风吹得扬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这些都没有,”顾长情拉着沈故起身; “我无父无母无师; 你也只有我一个师傅,高堂就算啦,天地……不拜也罢。”
顾长情微微躬身; 头顶红绸垂下; 轻飘飘撩过沈故的侧脸,“我们只能对拜了,想来是有些委屈你的。”
沈故的唇抖了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望着面前人,忽然笑了,咽下喉头快涌出来的血气; 伸手握住顾长情的手指; “不委屈; 有师父在; 什么都是好的。”
就算是死,也是好的。
燎原烈火,天际落下赤红惊雷,天地一寸寸寂灭,化作粉尘。而在这有如灭世的景象之中,沈故同顾长情夫妻对拜。
没有红烛合卺酒,只有秘境崩催时灵力呼啸而出的肃杀声,这荒芜一界最后崩溃的模样,绝望到艳丽。
狂风翻涌着扑来,顾长情头顶充作盖头的红『色』布帛被猛得卷走,『露』出一张含笑的脸,唇角勾上三分笑,是他最漫不经心的模样。
“若是能活着出去,徒儿,你日后想做什么?”顾长情袖袍翻飞,眼中像蕴了星子。
沈故望着顾长情,手指缓缓伸出,扣住他的,“若是能活着出去……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是吗?”顾长情抬头,看向头顶那一方苍穹,“那你想做些什么?”
“泡茶喝酒,建一座小院子,在四周栽满梧桐树,也许有一天,会有路过的凤凰在上面歇脚。”沈故微微一笑,“师父你不是最喜欢梧桐了吗?”
“嗯,是啊。”顾长情一手掐诀,在头顶赤红雷电即将袭来之时,一把将沈故扯进怀里,灵力撑开到极致,生生同那如同灭世的雷霆相抗,轰然一声巨响,沈故只觉得耳膜都快要炸裂,脑中嗡鸣一片,他固执的仰头,只看见顾长情的脸,和他唇角慢慢淌下来的一点血渍。
“师父——”
“乖徒儿,把眼睛闭上。”顾长情含笑开口,声音轻飘飘的,缓缓砸进沈故耳中,沈故睁大双眼,看着顾长情的本命长剑出鞘,忽然想到了什么,拼命摇头,“不……不要。”
“别任『性』。”顾长情一手抓住沈故的双手,另一只手蒙住沈故的眼睛,“你听着,师父我还等着你给我栽一院子的梧桐呢,出去等我。”
沈故在顾长情怀中拼命挣扎,顾长情几乎制不住他。四周无数狂『乱』的灵力翻涌,他撑开的结界几乎支撑不住,而怀中的小崽子还在捣『乱』。他只得扯了袖摆,三两下将自己这重伤垂危的徒弟给捆了。
“这下可成了真断袖了。”顾长情垂眸看了眼自己破损的袍角,微微一笑,沈故睁着眼,看着顾长情血『色』尽无的脸,仍带了几分少年气的眼里渐渐积了水汽,“师父,别让我恨你。”
顾长情拔剑的手一顿,不过片刻,他微微一笑,“恨就恨吧,不差你一个。”
他抽下头上的发带,将沈故固执睁大的眼睛蒙上。黑暗袭来,沈故只觉得绝望在心头一点点堆积,山石般压上,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