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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故不答，他转动着手心的柳叶小刀，抬眸道，“我并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看向你的眼神很危险，这种窥探的眼神……”沈故伸手『摸』向初七下巴，叹息，“真是太让人讨厌了……小美人儿，我不比他差啊，你方才还说同我在一起呢，现在怎么就翻脸不认了？”
一日不见，沈故怼人功力见长。
陆玖看着一屋子的人，忽然觉得心累。
归元山的人是在晚上到访的。当时陆玖正同沈故讲话，谈到一半一只花花绿绿的鸟从半开的窗格里挤进来，抖了抖靓丽的羽『毛』，两三下蹦到沈故手边，啄了啄，“沈呆子，又抽风了？”
抽风的沈呆子甚为懒散缩回自己手指，冲陆玖丢了个暧昧的眼神，“小美人儿，今夜你是不是该侍寝了？”
陆玖：“……”
小胖鸟讥笑一声，“别理那个呆子，他脑袋不正常，总有几天抽风。”
小胖鸟爬到桌子上啄了口水喝，感叹，“飞死大爷我了，跑了这么多天就为了来看沈呆子一眼，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大爷我真是亏了！”
此鸟体型硕大，头顶一根赤红翎『毛』，随着它的动作晃啊晃，瞧起来颇有几分熟悉。
“小白脸，上次是你这次又是你，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纠缠我家沈呆子！”小胖鸟抬头，溜圆的脑袋和身子连接在一起，像只蓬松的『毛』绒球。
“……你是……凤凰？”陆玖眼皮一跳，瞬间想起当初折叶山庄那只耀武扬威爬上他脑袋的凤凰。
“哼，算你识相。”凤凰扭身，头顶的翎羽扫过陆玖的手。
陆玖瞅了瞅凤凰滚圆的身子，不由得轻笑，“挺长时间不见，凤兄你圆润不少，再有，我记得上次见面时凤兄尚且是金红『色』，怎么如今化做……绿『色』了？”
凤凰：“……”
为了保证在飞的过程中不被人注意，被图成如今模样的小凤凰，欲哭无泪，“我换个『色』还不行啊，多管闲事的人类！”
第38章 三十八说书人（三十八）（）
“噗……”沈故嗤笑，起身走到凤凰面前，抬指揪了揪小凤凰的翎『毛』，“你是凤凰？怎么像只绿『毛』鹦鹉？”
凤凰一双眼睛瞬间变的通红，“你……你……你居然把我和鹦鹉那种学舌的家禽相提并论！当初说好的要对我好的呢？怎么一眨眼就反悔了！你果然负心！”
凤凰一脸悲愤的扑到沈故头顶左踩右踩，沈故甚是无奈的伸手去捉，倒没想到那凤凰身手颇为敏捷，沈故一手竟然扑了个空。
凤凰从沈故头上飞到陆玖头顶，踩了数脚蹲下，像是充满鄙视目光的眼睛半眯，冷哼一声，扭头不看了。
陆玖瞥了一眼沈故，强行按捺下将头顶肥鸟甩下去的想法，顶着只绿『毛』凤凰坐桌子边冲沈故丢了个颇有深意的目光，“沈掌教，看来你的口味挺独特。”
沈故无奈笑道，“什么叫口味独特？我根本不知道这鹦鹉从何而来，我可从来没养过宠物。尤其是这般跋扈的。”
沈故弹了弹手指，冲陆玖头顶凤凰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凤凰：“……”
“蠢奴！居然敢肖想我的『性』命！我和你拼了！”
凤凰竖起了颈『毛』，一脚踏在陆玖头顶，扑腾着飞起来就要去啄沈故额头。
对面顿时鸡飞狗跳。
柳望默默避过泼了满桌子的水，小心翼翼的凑到陆玖身边，抱着他的手指摇了摇，“师傅啊，沈掌教他……是不是脑子被你气坏了？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还有那只鹦鹉……它是凤凰？”
“有这么……”柳望默默看着沈故在被挠了一爪子后一手抓住凤凰的一只翅膀根，凤凰瞬间抓狂，狂喷出一口赤金的火出来。赤金的火卷上桌子，柳望一个惊叫蹦到陆玖手心，被他拎走，“……怎么动不动就喷火？”
陆玖接住一根凤凰扑棱中掉落的羽『毛』，看了看半截碧绿半截金红的羽『毛』，伸手『摸』了一把，“它对自己倒还挺狠，这是跳到染料堆里打了个滚啊。”
柳望满眼惊诧，“真是凤凰？”
“真的。”陆玖左右端详掌心那嘬『毛』，弹指扔掉。“传说中的神兽都骄傲的要死，更别提凤凰这种本身就异常高贵的，沈故能把神兽当家禽，也是个神人了。”
陆玖看着被凤凰追着猛啄的沈故，默默往旁边去了一去，站在角落，尽量不打扰那边一人一鸟“相见甚欢”。初七也见状也『摸』过来躲在陆玖旁边，尽量把自己藏着。陆玖瞟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那凤凰是只小凤凰，一般的凤凰最起码要两百年才能成年，沈故养的那只不过十几年，还在换羽阶段，翎羽都还没长全，飞都飞不远，自然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加上本就有先天缺陷，力量也小，没作『乱』几回就被沈故抓住两只翅膀倒提着，只剩下两只爪子还在『乱』蹬。
陆玖默默从角落走出来，看着沈故一手抓着凤凰，一手轻轻的摩挲自己被抓破的脸。
“小美人儿，我今儿晚上熬鸡汤，要不要来尝尝？”沈故咚一声将凤凰摔桌子上，手提长刀就要放血。
凤凰『毛』一炸，嘴巴一张就要再喷火。
陆玖见状连忙冲上去把小凤凰抢过来，一把塞怀里，“别别别，沈掌教你要吃鸡我找掌柜的去做，这只你还是别动了，免得今后后悔。”
沈故不满的盯着陆玖，“你这是要救这只扁『毛』畜生？”
凤凰：“……你才是扁『毛』畜生！全家扁『毛』畜生！”
凤凰发怒，差点把房顶都掀了，陆玖好说歹说把它给拎到自己房里，生怕它一时冲动和沈故拼个你死我活。他倒是不怕凤凰或者沈故谁被打死，但万一把天枢楼烧了，他们怕是要被人找麻烦。
本来初七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实在是不适合再生事端。
陆玖连哄带骗把凤凰揣兜里，打了声招呼就从沈故房里冲出去。留下角落里初七和柳望面面相觑。
凤凰到了陆玖房里还在蹦哒，气的要喷火，还好陆玖手疾眼快把它嘴给捏住，凤凰呛了一口黑烟，挣扎着将脑袋□□，瞪着陆玖跳脚，“你干什么！”
陆玖在四周找了找，没发现梧桐枝，便伸手给凤凰当了落脚架子，“你怎么还和沈故打起来了？记得上次相见时，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啊。”
凤凰啾啾啾长叫数声，像是极其愤怒的模样，“沈故那失心疯！发病就算了，居然还想吃我！等他清醒，就算给我再多吃的我都不会理他！”
陆玖默默伸手撸了一把凤凰『毛』。凤凰猛转头：“——啾！不要捏我！”
陆玖轻咳一声，“这不是看凤兄你身上粘了染料，想帮你扣下来嘛。”
“不用。”凤凰给了陆玖一个白眼，扭身去梳理自己被沈故抓得掉落不少羽『毛』的翅膀。
“你方才说沈掌教失心疯？”陆玖坐下，看了看凤凰有点秃『毛』的翅膀，伸手戳了戳它的软肚子。凤凰一跳，“失心疯就失心疯，你还要我说几遍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陆玖伸手躲避，“不过我听驿站老板说他去归元山通知的，归元山离这里还挺远的，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是凤凰啊，飞的速度自然不是那些凡人能比的。”凤凰给了陆玖一个轻蔑的白眼，“算算日子，再有一日归元山的那些小孩也该来了，我们一起上就不信不能把那混蛋给绑回去。好好当个掌教不好吗，天天到处『乱』跑。”
“归元山的其他弟子要来了？”陆玖闻言抬眸，“能把沈故绑回去，怕是归元山的其他长老吧？”
“哼。”凤凰扭头，却是不搭理他了。
陆玖也不强求能从凤凰口中问出什么，他看了看漆黑夜『色』，侧头冲凤凰笑了笑，“夜深了，凤兄你可要歇息？要不要出去找颗梧桐树？”
凤凰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又在陆玖磕碜的房间里瞅了瞅，从陆玖胳膊上跳下来，“不用了，我睡床就可以，我可不娇气。”
陆玖眼睁睁看着凤凰飞到他床上，蹲在枕头上眼睛一闭，脑袋缩着，颈上细软的羽『毛』蓬起，像个团子。
“凤凰居然不挑落脚地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要是真如传说中不见梧桐不栖，不把我累死。”凤凰眯眼瞅了陆玖一把，又慢悠悠的闭上，“活着干什么要按照那些条条框框走啊，我又不自虐。”
“这鸟还挺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