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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华目瞪口呆:“王欣也这么说,还被我骂了。现在连小曼也这么说,我倒着急了。”
“要不……咱们再缓缓?”何立华试探着问,“等你拿到房子钥匙,咱们再翻建,这样行不?”
“咱们不应该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何小曼缓缓的道:“我想了想,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三个人齐声急问。
“爸爸快去给叔叔打电话。叔叔这都几年没回了,探亲假应该积了不少,让叔叔回来探亲吧。”
何立华双眼一亮:“真是好主意!让献华回来,正好可以主持翻建事宜,有个男人在家坐镇,旁人也不敢欺负。而且……献华也是不容易,因为家里地方小,玉华又长大了,他回来都没个地方能安顿,所以才一直呆在部队。要是屋子翻建了,献华也有个蹲身之处了。”
说着说着,何立华都有些哽咽了。
何玉华一拍桌子:“对,让三哥回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三道四,我们何家为三哥翻个房子都不行了么?”
王秀珍也叹道:“还是小曼想得周到。献华在部队都呆了快十年了,早晚要转业回家。再说上回他寄了三百块回家,这翻建房子也有献华的贡献呢,也是该考虑回来找对象结婚了。”
一看全家人都没有异议,何立华吃完饭半点都没耽误,立刻就跑到街对面的公用电话那儿给何献华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何立华喜滋滋地回来了:“说定了,献华马上就去打申请,说翻建房子是大事儿,怎么也要回来帮忙的。”
又搓着手:“几年没见到献华,也不知他现在什么样了。”
何玉华笑道:“能什么样啊,三哥不是每年都寄照片回来嘛,就是越来越英俊潇洒了呗。去的时候还是小毛孩,现在成大小伙子了。”
这还没见着人呢,光想想,何立华就差点泪眼婆娑:“我一说家里要开工了,献华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要跳起来,说回来总算有地方住了。都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称职,这么多年,愣是没让这个家富裕起来。”
何小曼却走过去,拉住父亲的手:“爸,你或许没给这个家挣多少钱。但你给这个家很多财富,一个心直口快的嬢嬢,一个贤惠善良的妈妈。挣很多很多的钱,其实不难,难的是我们家里所有人都能心往一处使,用正当的方式致富。良好的家风,才是我们家最大的财富。”
家里的人都望着何小曼,震动于她说的这番话。
何立华欣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女儿大了,他已经不好意思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抱她。
“有了财富,还要懂得发挥财富的作用。以前我太迂,幸好我们有小曼。老天对何家不薄啊!”
家和万事兴,曾经是他一直挂在嘴上的话。可直到何小曼成长,才真正将这句话领会。
“等翻好了房子,终于可以把淑华一家子也叫回来玩玩了。”王秀珍道。
何淑华是老二,嫁得远,平常只有过年时候才会走动,何小曼这一年多,也只在春节的时候见过这个二嬢嬢。但何小曼相信,只要何家越来越兴旺,凝聚力就会越来越强。
翻建个房子并非终点,这只是何家兴旺的一个见证!
擦肩而过()
《射雕英雄传》放到“华山论剑”的时候;大街小巷都在唱:“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山更比此山高……”
虽是苍劲;何小曼还是更喜欢第一部“铁血丹心”的优美。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这是当下难得一见的古典与优雅。一如审美由阳刚转向婉约一样,经历了很久雄纠纠气昂昂的雄壮之后,普通人掩藏很久的柔肠百转;加倍地开始释放。
专利跑得并不顺利。“为民服务”此时还并非主流口号,而何小曼一周只有一天休息,在单位里当“小何主任”也是件辛苦事儿;一个车间大大小小的事务;也足够充斥她的八小时上班时间。
丁砚回来了,出现在崇光棉织厂。他是回来送调研报告的。
经过他的后续几番修改与资料确认;调研报告终于获得导师的高度赞誉。考虑到这份调研报告对于崇光棉织厂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资料;加之邱勤业在送行的时候再三恳求;一定要影印一份给他;所以丁砚决定亲自来跑一趟。
他存着偶遇的心。
从踏进厂门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脏就跳得格外厉害。没去厂长室,他先去了自行车棚。一眼就望见那辆曾经靓丽飞扬的飞鸽自行车灰头土脸地停在那里。
连停车的位置都不曾变动。看来何小曼是完完全全没有动过这辆车啊!
丁砚心中黯然;想起何小曼是那样骄傲聪颖,一定无法原谅自己;整个情绪立时就低落了。
到了厂长室;见到邱勤业,邱勤业比以前更加周全。以前只知他是Q大的学生,已是格外重视;现在既然又知竟是副市长和外事办主任的儿子,邱勤业再看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尊菩萨了。
来不及仔细看调研报告,邱勤业要请丁砚去饭店吃饭,并说要叫上小何主任。丁砚无端心跳,却还是阻止了。说自己才回家,家中长辈还等着自己,婉言拒绝了邱勤业的好意。
邱勤业哪里知道何小曼与丁砚的那段芥蒂,只以为丁砚是客气,再三说了几次,见他态度礼貌却又坚决,也只得作罢。
送走丁砚,邱勤业又转头吩咐办公室,准备了一份厚礼,打算晚上亲自送到丁家,以表达对丁砚这份调研报告的谢意。
自然,这也是投石问路。名义上是感谢丁砚,实际上也有跟丁副市长和高主任套近乎的意思。
精明如邱勤业,怎会错过送上门来的人脉?
何小曼在车间为了这周的排班伤透脑筋,生产科那边根据定单给织布车间下了20班的通知。一天分早中晚三班,一周七天,如果做满,就是每周21班。生产任务不重的时候,车间是会关机的,大多数时候按18班来排班。
但最近崇光棉织厂的生产形势非常好。因为克里斯蒂安和西蒙娜的参观,给崇光厂直接带来了大额订单,为了赶订单,何小曼组织叶美贤等几位经验丰富的师傅试织新布,又对部分织布进行增配,以达到生产新品种的设备要求。
现在设备就位了,要的就是生产力了。21班人员必须接近满勤出20班,也就意味着一周只有一个班次的人员可以休息。虽然加班费不会少,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人是要休息啊!
部分身体不好的、年龄较大的工人,都希望自己能是休息的那一个班。
何小曼决定去和生产科聊聊,研究一种新的排班方式,既能保证车间工人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又能保证开足机器,尽量不让布机关停。
生产科经常要下车间,所以就在行政楼的一楼。生产科科长罗胜利看到何小曼来,欢欢喜喜地塞给她两粒大白兔奶糖,说是家里亲戚的喜糖,放着还没舍得吃。
何小曼在厂里挺受欢迎,年轻能干,为人谦逊,最重要的是还如此时尚漂亮。不知哪个时髦人士,从港台小说里学到了“校花”一词,举一反三地喊何小曼“厂花”。像罗胜利这样土土的、从基层走上来的老师傅,当然可喜欢又好看又有礼貌的“厂花”小何主任。
“小何主任,你可不能太惯着工人。以前厂里也有任务重的时候,21班连上一个月也是有的,谁都不敢有意见。这回你得看情况处理,不能工人一叫,你就太当回事儿啊。”
罗胜利和车间主任们接触最多,自然知道该如何拿捏工人。但何小曼想法有些不同,社会越开放,工人们的自主意识也会越强,强压只能一时,真正能发挥职工最大潜力的,是制度,而非强权。
“罗科长说得有道理,我年轻,很多事情的确不懂,所以才来向您请教。不过现在兄弟企业形势也是千变万化,工人们会相互比较。隔壁区里的纺织老大,前几天听说因为任务排得太满,都有职工自发组织闹罢工了。真要压得太过了,只怕有样学样。”
何小曼语气很平和,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罗胜利的反应。
果然罗胜利很惊讶:“还有这事?就说现在的工人不如以前好管了,工会都干嘛去了?”
何小曼暗笑。还好意思问工会干嘛去了。企业的工会不就是专门搞搞活动、搞搞慰问的么,完全不能真正起到劳资协调谈判的作用,还能指望工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