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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曼来啦!”高萍满面春风地从屋里走出来,很熟络地拉起何小曼的手,“他爸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夸你懂他。”
“阿姨好!”何小曼赶紧打招呼,也不叫“高主任”了,反正这个“高主任”跟以往大不相同,半点主任架子都没,一见面就很亲热,倒让原本有些忐忑的何小曼顿时放松下来。
“我早就跟小砚说了,喊你来吃饭。他说你最近特别忙。外边蚊子多,来,我们家里去聊。”
真正是最会营造氛围的高主任。原本这头一次上门,搞不好就会很尴尬,被她寥寥几句,何小曼便好似常来常往一般,很自然地就领进了屋子里。
何小曼也是拎了些水果的,当然,真正“拎”的是丁砚,何小曼手里提一串刚上市的葡萄,没什么份量,但也算拎了。
高萍是早就认清形势了,自家儿子在何小曼面前基本就是鞍前马后的份,赶紧地从何小曼手中接过葡萄,嘴上还要客气:“下回来不要带东西啊,阿姨家里多呢,就等着你来吃。”
一转身,又瞪儿子:“你不会自己放么,还要我来接?”
丁砚汗颜,觉得自己地位好像又降低了,将西瓜拎进了厨房。明明这个季节西瓜很贵的,可亲妈就是比较稀罕何小曼手里的葡萄,你能奈她何?
鸡汤果然已经煨在了炉子上,而且是煤球炉,高萍做饭却是煤气灶。
煤气灶在这年头是绝对稀罕的物件,灶头倒不太稀奇,重要的是煤气瓶的指标。一个单位也就能分到个位数,若要去黑市上买指标,大约要普通双职工家庭一年的收入。
见高萍麻利地在厨房忙碌,一阵特别真诚的“愧疚感”又涌上何小曼的心头。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大声道:“阿姨,要弄什么,我来!”
惊得丁砚瞪大眼睛望着她,觉得她下一步应该就会把厨房拆掉。
还没等丁砚出手,高萍已经笑着把何小曼推出了厨房:“小曼你就别忙了,小砚说你不擅长,哈哈。”
这下轮到何小曼惊了,人还没来,不会下厨的名声居然已经先期抵达,真是感谢丁砚啊……
只听高萍又喊丁砚:“你也是的,小曼来做客,也不带人家参观参观。哪有第一次来就让人家干活的?”
对,参观!这个流程必不可少,终于可以不让何小曼在厨房添乱了。
乱了()
大约是因为这年代普遍的居所逼仄;世人并无多少私隐概念。卧室客厅这一类的概念;在很多人家也并不会分得太清楚。
后世的人或许难以想象;家里来了客人还要一个一个房间打开供人参观;尤其是那些居住环境比较好的人家;更要将房间功能一一自豪地介绍一遍;这才叫最好客最诚恳的招待。
虽然丁家比绝大多数人家要更接近后世“文明”;但在参观这件事上,高萍还是随大流的。丁砚“奉旨”将何小曼拉走,果然认真地带她参观起来。
丁家的小楼一共二层;建造得也颇有些年头,地段上佳,闹中取静;面积却并不算很大。一楼是厨房餐厅客厅;以及一间客房、一间丁佐民的书房兼会客室、一间储藏室;二楼则是丁氏夫妇的卧室、丁砚的卧室,以及客房。
虽然何小曼并没有参观卧室的奇怪爱好;但入乡随俗;还是跟着全部转了一圈。看得出高萍是个相当能干的主妇;而胡阿姨也功不可没;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整齐;而且也蛮简朴,一点儿都不富丽堂皇。
想到之前丁砚还骗自己;说父母都是老师,何小曼现在回想也颇觉得感慨。这家里的布置;还真的蛮书香门第啊。
也不知丁砚是存心的呢;还是存心的呢。最后,他将何小曼带到了自己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他推开门,拉着何小曼走进去。
房间挺大,带着露台。落地的窗帘拉上一半,被风一吹,有些微微的晃动。丁砚的房间一如这个家中的风格,低调质朴。最显眼的是两面墙全是书橱,而靠窗有一张书桌,上面也堆了不少书,让丁砚的房间与他父母的相比,稍稍显出一种学霸式的凌乱。
但这凌乱又不严重,带着些小小的调皮与忙乱,亦是人情味的,好似他刚刚还坐在书桌前读书一样,能看出经历的痕迹。
何小曼前脚一进房间,只听身后“啪嗒”一声,丁砚已经落上了锁。
相处这么久,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怦怦直跳,不好意思回头直面他。只径直走到窗帘旁:“春天在这露台上读书一定很惬意……”
丁砚已从身后拥住她,轻轻拨过她的脸庞,吻了上去。
何小曼不由转身过去,热情地迎合着,用残存的理智一把拽住窗帘,从身后狠狠的拉上,将所有春。色都关进昏暗的卧室里。
很久,听见何小曼嘶哑的声音:“让我起来嘛,头发又乱了……”
“我有五指梳。”
“这样衬衫也会皱的……”
“要不你把衬衫脱一边……”
后来何小曼照镜子整理衣裳的时候,又是庆幸又是后悔。后悔没听丁砚的,衬衫皱得实在有些让人难为情;又庆幸没听丁砚的,要是听了他的,乱的就不止是衬衫了。
还是牛仔裤好啊,方便,随意,耐脏,抗皱。
何小曼觉得,崇光厂的牛仔布肯定销售还会更好,连她都越发感受到牛仔布的优越了。
关于二位在楼上参观的时间有点久这个问题,高萍没有多问。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她也没有这么惹人讨厌。倒是看到二人从楼梯下来,丁砚偷偷去牵何小曼的手,何小曼一看高萍在楼下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地将手悄悄躲开。
“小砚房间是不是特别乱?”高萍故意把话题扯开,免得何小曼尴尬。
哪知道这么一问,何小曼更尴尬了。就算本来没乱,刚刚也被二人给弄乱了啊。床单乱,书桌乱,头发乱,衣服乱……哪里都挺乱的,二人在楼上忙了好久,尽顾着“毁尸灭迹”了。
“还……挺好的。您家露台特别美。”何小曼终于想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赶紧将话题引到那个一把关在落地窗帘外、根本没有太关心的露台上。
高萍信以为真,笑道:“是啊,小砚最喜欢坐在露台上看书,从小就这样。”
说着,高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他爸也快到家了。”又转向丁砚,“小曼能不能喝两口?”
丁砚笑着看向何小曼:“我知道她能喝几口,不过今天单位事多,她还有没有心思喝我就不知道了。”
没心思也被你撩得什么心思都起来了。何小曼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很有礼貌地跟高萍道:“如果阿姨和叔叔想喝点酒,我就陪你们一起。”
高萍一拍手:“哎呀,还是小曼好。他爸最喜欢小酒就一碟花生米,然后来点儿话题下下酒,小砚就不乐意,宁愿回房间看书。”
哈,花生米搭小酒,这不是何立华的日常么,原来市长大人的生活也是这么接地气。何小曼不由笑了:“不过我酒量不大,只能聊表心意。”
“可以了,可以了。”高萍挥手,“咱家不斗酒,聚餐么,就聚个开心。”
才说完,院门一推,丁佐民进来了,司机跟在后头,搬着两箱土特产之类的东西。
“老丁,快看谁来了!”高萍赶紧走到院子,指了指屋檐下的走廊,让司机把东西放下。自己接过了丁佐民手中的公文包,亲亲热热地挽着丁佐民的臂膀进了屋。
一看居然是何小曼,丁佐民开心起来:“哟,原来是小曼登门了。臭小子怎么没早说,这不是寒碜我们老丁家嘛,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怕小曼笑话。”
“叔叔好,是我冒昧了。”
“说哪里话,咱们又不是陌生人,早就很熟悉了嘛。小砚这点就不及我,我当年认识了你高阿姨,死乞白赖要请她到我家做客,一直缠到她答应。你问问你高阿姨是不是。”
高萍端着菜出来,笑骂道:“哪年的老黄历还拿出来讲,也不怕孩子笑话。”
这气氛真是出人意料的愉悦,何小曼总算放下心来。心想,你儿子其实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么老实,他的死乞白赖在人后,不给你们看到而已。
听说何小曼还能喝两口,丁佐民更高兴了,大声叫高萍拿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出来。
“小曼最近很辛苦,听说在东方印染厂蹲点是吧?”丁佐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邱勤业跟他走得很近。
“是的。东方印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