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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史培军默不作声,何小曼知道该是说动了他。
“你和教育口子熟吗?”何小曼突然问。
“一般吧,你也知道我学习那么差,和老师关系当然只有一般。”史培军说起自己的黑历史,还颇有点不好意思。
“教育口子又不是只有我们学校的老师。”何小曼道,“随便哪个学校都可以,或者市教育局,或者区教育局……”
“这个啊……”史培军想了想,“这个倒不难,我家亲戚在教育系统的也不少。要派什么用场?你那表弟还不会说话吧,不至于要安排上学啊?”
“哈哈!你也太能想了!”何小曼大笑起来,“宝宝才刚长牙,怎么可能要安排上学啊。”
“那你要干嘛?”
“找业务啊。”何小曼扬眉,点拨史培军,“现在市里的印刷厂不止你一家,但据我所知,民营的却只有咱们培优。别看人家都是国营或集体,看似财大气粗,比咱们培优要牛气,但他们有个最致命的弱点,接订单手续繁杂,价格贵,要论灵活度,跟咱们是没法比的。”
“那时候我们在学校,做考卷做到头疼对吧?其实老师刻钢板也刻到头疼啊,咱们来解放解放老师们呗……”
史培军的眼睛亮起来:“对哦,现在老师出考卷,都是刻蜡纸钢板啊,还是很原始的办法,的确可以换换方式了。”
何小曼捂嘴笑:“想想你当年干过什么事?”
“什么事?”史培军说完就想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记了我多少糗事啊!”他很有意见。
“记得不多,但这桩刚好用得上。初二期末考试,你不会背历史,去垃圾桶翻老师扔掉的蜡纸,还记不记得?”
“啊……哈哈!”史培军想起来了。
彼时老师们出试卷,都是用的钢针笔,桌上铺设钢板,钢板上铺一张蜡纸,然后用钢针笔在蜡纸上写字,写完一张试卷之后,这蜡纸就是模板,然后再油印出一叠试卷。
史培军不会啊,尤其是历史这种需要背的,那真是……史培军读的最好的有关历史的书大概就是《封神榜》了,如果也算历史类书籍的话……咳咳……
所以他怕期末考试又不及格啊,就天天去垃圾桶那儿蹲点,白天怕人看到,就晚上去蹲,等老师来倒完垃圾,立刻去翻有没有揉成一团的蜡纸,然后把蜡纸拿回去抹平,自己用油墨抹,就是一张完整的空白试卷。
你还别说,这招很有效。史培军不仅蹲到了初二期末考试各科的成套蜡纸,还蹲到了初一的和初三的。
实在是心黑了点,他居然还好意思拿了初一和初三的蜡纸去跟人家卖钱……
不知哪个蠢蛋,自己有空白试卷就算了,还喜欢高调得瑟,把问答题写在黑板上让全班同学抄。
风格高是高,智商低也是低。被进教室的老师撞个正着。
还好史培军留了个心眼,收钱的时候没跟人家说名字,而他也不算很有名的校园恶霸,认识他的人不多,所以侥幸逃脱。
但从此以后,垃圾桶就蹲不到老师的蜡纸了,老师们要么带回家,要么集中销毁,反正就是不让他们钻空子了。
现在再回想起这事,史培军还挺不好意思的。
掐指,望天,史培军进行了一番心算:“印刷的试卷如果上规模,费用并不高啊,而且刻蜡纸钢板费时费力,还容易泄题。”
“所以你可以先攻攻这一块,首先老师们一定是赞成的,刻钢板又枯燥又容易出错。至于你怎么说服校领导或者教育局领导,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史培军认真地看了看何小曼:“你真是会出点子啊!”
然后又开始掐指:“三姑夫,市二十六中校长;小婶婶,凌安实验小学校长;表姑姑,实验初中副校长……”
听得何小曼倒吸一口凉气:“偶滴个天哪,你们老史家这么多老师啊。”
“嗯哪,你以为哪?”
“那怎么到你就基因突变了啊……”
“好了,何小曼,友谊天长地久不下去了。”
“……”
玩笑归玩笑,这事的确有搞头,而且就得凑现在还没学校这么干的时候。要知道这些学校也坏的很,万一以后发现这事不仅省钱还能赚钱,肯定一个个地开办校办工厂。校办工厂搞印刷的最多了。
何小曼花了半天时间,在史培军这儿帮他好好地做了一份计划书,包括印刷介绍,价目表,好歹是穿着皮夹克的史总啊,出去谈生意总要拎个公文包才行,公交包里总要带着有用的文件才行,总不能一打开,里面三本连环画吧……
史总很好学,把步骤一个一个用笔记在小本子上,雄心万丈地想着以后自己要经常出去接生意,这种计划书肯定也要经常做,所以要把格式什么的弄弄清。
但是一看自己写下的鸡爪子字,史总的雄心就打了折扣。
嗯,手写计划书看来难度有点大。好在本身就是印刷厂,以后我就打字排版,搞成美美的打印版出去。
想定这条,史培军的心情重又变得开朗起来,雄心也再一次上线。
不过从这天起,穿皮夹克的史总又多了一项新工作,就是练签名。
计划书可以用打印的,但签合约不能啊,这签名拿出去,必须比他身上穿的皮夹克还帅啊!
好好好,你最厉害()
听说史培军家居然有这么多亲戚在教育系统;而且还都是大大小小的领导;何小曼倒琢磨出一个新思路。
史培军所说的那几个学校;都是C州的重点中小学。这几年夜校热的背后;一定程度上也是人们对于知识的渴求所推动;而在这渴求背后;更有现实利益的考量。
其中尤其重点的一点;是彼时人们的社会身份有一道很分明的壁垒,初高中毕业通过招工渠道进去的叫工人,大中专生分配进去的叫干部。一个档案归劳动局;一个档案归人事局,在身份上就已经有了隐隐的你高我低。
虽说考大学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千军万马从来都不会在半途溃散;他们一路厮杀;其状惨烈,比拼的有天资;更有勤奋。
在后世;有一种让老师见了两眼放光、学生见了咬牙切齿的东西;就是以《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为首的教辅大军。但八零年代比较质朴;还停留在基础学习;没有这些“磨人的小妖精”。但没产生不代表就没市场,更不代表学生不需要。
就算学生们嘴上喊着不要不要;真正积极进取的勤奋孩子,身体还是会很诚实的。
何小曼就在琢磨这个。
当然她的初衷并非要折磨学生;而是要给那些正寻求突破的孩子提供更多更全的学习资料。
没有网络;没有电脑,这些资料哪里来?
请有经验的教师汇编啊!
这汇编教学材料,就不是简单的印刷厂可以独立承担的工作了。必须由教育部门作后盾,这样才能请得动那些高级名师。何小曼原本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招,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史培军家居然有这么多资源。但现在见识了,放任资源不去用,就有点可惜了。
毕竟你现在不上劲,等市场反应过来,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实验班》和《压押题》蜂涌上市。
市场面前,清高不顶用,要的就是领先一步。
所以,培优印刷厂是否有可能做成培优教育文化集团呢?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何小曼把这想法跟史培军一说,史培军直接就笑掉了大牙。
“我这么个作业都要靠抄的人,给人家编学习资料?我的天哪,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么想啊!”
“哪里要你编,你要做的是组织!”
“组织也够呛啊,你说那些老师起码要请到骨干以上吧,我这三门功课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分的渣渣,那些老师还会搭理我?”
史培军笑得整了整皮夹克,似乎皮夹克都笑歪了似的。
“反正这目前还是个设想,马上春节,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总要去拜年吧……”
“都是他们来我们家拜年。”史培军乐呵呵地纠正。
好好好,你最牛掰。何小曼不跟他计较,继续道:“来你们家拜年的时候,肯定就会说到孩子的学业啊事业啊,你这个时候就可以趁机跟他们谈谈印刷考卷和学校教辅的事儿。”
“这个我在行啊,他们都最疼我了,这两年来拜年,都夸我脑子灵,会做生意。不瞒你说,我们家还算书香门第呢,就出了我这么一个做生意的,你就说打不打眼,你就说厉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