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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想看看衣裳有没有被挂到橱窗里。”
八月底,虽是节气上已入秋,但气温却一点儿看不出来,树上依然蝉鸣阵阵,路上依然骄阳似火。
何小曼和汤丹一人打着一把小洋伞,从招待所出来,款款地穿过两条街,便来到了定安路。
和上次不同,这次她们时间很宽裕,足够将这街面上欲语还羞的商店好好逛一逛。
一路行来,终于走到瑞芙琳附近。站在马路对面,何小曼一眼望见对面橱窗。玻璃似乎擦得格外明亮,白白色隐纹真丝料质的旗袍改良裙子,正穿在橱窗里的石膏模特身上,远远的,看不清做工,但样式真是极好看,正是何小曼想要的模样。
老板娘诚不欺我啊!
“你这裙子……呃,旗袍?真好看。”汤丹一时不知道该叫这“裙子”还是“旗袍”。也有些遗憾自己的那身没能陈列在橱窗里。在她看来,自己那身套装似乎并不逊于如今橱窗里的白裙子呢。
“你看,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停下来看看的呢!”汤丹得意得摇头晃脑。
果然如汤丹所说,瑞芙琳的橱窗外经过的路人,尤其是女人,很多都要驻足,细细地隔着玻璃欣赏一番,而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此情此景,何小曼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听到汤丹道:“看,那是谁?”
何小曼定睛一看,这回竟不是普通的路人,而是曾玉裳进了店,跟她一起的还有曾经给何小曼开过门的那位中年妇女。
“曾小姐真的来取衣服了!”汤丹激动道,“我们就在这儿等吧,等她一走,我们就可以进去问问老板娘,曾小姐是怎么评价你的设计的。”
何小曼却道:“既然她真的进了店,那就不用再等了,横竖会出来的。我们该干嘛干嘛去,午后直接过来取衣裳就行了。”
汤丹暗暗佩服她的镇定自若,打定了主意也要变成这样。宠。辱不惊的人,便不再坚持,强行抑制着心头的好奇,陪何小曼开开心心地逛街去了。
再回到瑞芙琳的时候已是午后,蝉声有些恹恹的了,路边跳过一只小猫,极为不屑地看了她们几眼,又转进了花坛的冬青树下,不见了踪影。
瑞芙琳的老板娘正坐在桌子后面,托着腮打磕睡。午后是客人最少的时候,这个年代这种店,能开门迎客已是不易,就算午后锁上店门休息一段时间,也完全不为过。
听到推门的时候,老板娘顿时从瞌睡中清醒过来,竟然丝毫都不需要“剧情连接”,立刻满脸堆笑地站起身来。
“两位姑娘来取衣服啦!”
又招呼了两个店员,去将橱窗石膏模特身上的裙子给取下来。然后开玩笑道:“这么早就来,也不让我多放一刻钟。”
何小曼微微一笑:“多放一刻钟还能变香了不成?”
老板娘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跟着一个店员一起将改良的旗袍裙子从模特身后取了下来,去给何小曼试衣。
何小曼天生就是衣裳架子,怎么穿都好看。更别说这身旗袍裙本来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
而汤丹这才发现,自己那身是因为橱窗里已经满了,这才没有放。那浅绿色的旗袍领上衣和白色洒腿裤正穿在店堂的展示模特身上。
这下她终于平衡了。而且近距离观察可得出知论,瑞芙琳无论是裁剪、还是缝纫、或是盘扣、甚至是刺绣工艺,都绝对挑不出毛病。
又一位店员过来,引导着汤丹也去试衣。两位妙龄少女穿着最另类最洋气的新式服装,透过玻璃都能引得来往的女性路人频频送上艳羡的目光。
老板娘看得双眼放光。不由赞道:“果然是美人儿配上漂亮衣裳,就像骏马配了好鞍。”又拉着何小曼的手,“你怎么就生得这么会穿衣裳呢,很少有穿衣裳比橱窗里的模特还要妥贴的。”
“那是瑞芙琳的手艺好啊。”何小曼也不吝赞美。
又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今天曾小姐来过了吗?”
“上午来过了。”
“哦,曾小姐怎么说?”何小曼迫不及待。
老板娘咯咯直笑:“曾小姐啊,都没要我介绍,还没进门就发现了橱窗里这衣裳,还问我是不是请了新的设计师……”
“真的吗?曾小姐有没有说好不好看?”
“当然说了。不过,曾小姐看了半晌,倒平静下来了,说这裙子虽好看,却只能年轻人穿,她看看就好。”
何小曼心中微微有些揪起。这位曾玉裳小姐真正是有品位有故事的人。也极有分寸。
“何小姐,有个事情,我想与你商量……”老板娘试探着开口。
“什么事?”何小曼隐隐有些猜到。
“上回你说,这衣裳是你设计的,所以我们店里不能再制作类似的款式卖给别人是吧?那么,何小姐开个价吧,这设计,我瑞芙琳花多少钱可以买下来?”
老板娘也是深思熟虑才开这个口。从这两身衣裳今天在橱窗和店堂里分别“发布”,老客人、新路人,不少都来咨询,想做这样的衣裳穿穿。但何小曼有言在先,老板娘也不敢贸然答应,只好说订单太多,只能先登记。然后再来跟何小曼协商。
何小曼爽快地笑道:“您说个价呗,合适就成交。我也并不擅长讨价还价。”
“……五百。”老板娘试探着问,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还要再往上涨的准备。
“可以啊,就五百么。”何小曼毫不犹豫。
竟然这么爽快!老板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小曼却还有个小小的要求:“我可以接受这个价格,不过,我希望能在裙子的宣传牌上注明‘设计:何小曼’。”
这个要求实在很合理,也完全不复杂,老板娘一口就答应,并且当场就给了她们五百块钱,还跟何小曼要了联系主式,也是希望能继续合作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汤丹倒率先不服了:“你看我们走的时候,又有人去问了,看来订货的人真心不少啊。这么看,五百块卖亏了呢。”
何小曼却心态很轻松:“新的设计层出不穷,只要愿意动脑子,想法就会源源不断。500块挺好了,你看这么一算,不仅我们两身衣裳没花钱,余下的三百,足够我们去好多趟四季酒店了,是不是合算?”
好像还真的有道理啊,汤丹哈哈笑道:“这么一看,的确合算。而且裙子旁的宣传牌子,还是照样写你的名字,说不定还一炮打响了呢!”
“两只喜鹊”()
终于到了礼拜四。早上起来;招待所的窗外已是鸟鸣啾啾;汤丹一开窗户;扑楞楞就从窗外的树上飞出去一只鸟儿。
“飞得也太快了;都没看清是什么鸟儿。”汤丹叫道。
何小曼已经梳洗完毕;正换衣服;笑道:“就当是喜鹊呗。来;快帮我拉拉链。”
汤丹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下来,一边在何小曼身后拉拉链;一边道:“你说这投胎真有讲究,都是黑鸟儿,投个乌鸦就遭人嫌弃;投个喜鹊就人人爱。”
何小曼不紧不慢:“投什么胎固然重要;投什么年代也有讲究。都说乌鸦不好,可要投到清朝的皇宫;那就是神鸦。”
“还有这说法啊?”汤丹闻所未闻;也是叹服;“这个要运气;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当喜鹊。”
很快汤丹就如愿了。
两位姑娘换好漂亮的衣裳,只洗了把脸;在这普遍素颜的年代已是格外出众。从招待所走出去的那一刻,她们比喜鹊还招人喜欢。
不仅招待所前台的小姑娘看得眼睛发直;一路上的行人纷纷转头向她们行注目礼。
人们还没见过这样的衣裳呢。说裙子;又像旗袍,说旗袍,又那么飘逸现代。而且旗袍上装居然还可以配绣花撒腿裤,真是又精神又利落,还带着几分古典美。
哎呀呀,不行,这是哪个商场买的呀?没见过嘛!
就在一路行人的各种心理活动中,二人翩然行至公交车站。四季酒店可不近,曾玉裳每回都会约车过来接,这是她的派头,何小曼却暂时还没这个派头。
过了上班高峰,公交车上不算挤,何小曼和汤丹一人一张座位,跟着车子摇摇晃晃地向目的地而去。
大约不知道过了几站路,眼见着车子经过繁华的闹市区,靠站时上来不少人,原本还空荡荡的车厢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身子有些佝偻,一手扶着椅背,另一只手想找个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