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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在院门前遇见,李霜兰假作未见,带头向院里走去,在她心中,李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丧妇长女,又加上柳姨娘在她耳边念了无数遍李筠舅家已经落寞,李筠再无靠山,心里如何瞧得起这位长姐,再加上这时又没长辈在旁,才不愿吃这个亏去行什么礼呢。李筠见李霜兰吃了苦头还不知悔改,微微一笑,向前迈了一步,拦住了李霜兰,脸带微笑,等李霜兰向自己行礼。李霜兰顿时火冒三丈地瞪起了眼睛,不肯行礼,双方顿时僵持了起来。
李策等得不耐烦,嚷嚷了起来:“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不走了!?”这“小丫头片子”几个字,想来就是柳姨娘嘴里常常念叨的了。李筠不由得笑了,这柳姨娘自己尊卑颠倒不说,教得一儿一女也不知尊卑为何物,当真好笑。
堂前廊下站着一群婆子,想是高氏母女正在堂内说话,把人都打发了出来。其中一个婆子似是才见到了院门处的一幕,快步走上前来,正是罗妈妈。
“哎呦,姑娘和少爷怎么站着不进去呢?快进去吧!老太太可等了好久了呢!”罗妈妈笑道。
李筠听了,不由得好笑。先前李霜兰对自己不敬,自己拦住李霜兰要她向自己行礼,罗妈妈都“没瞧见”,策小子一言出不逊了,罗妈妈就“突然发现”了,来了也不提两人失礼的事,只说老太太等了好久。若是等了好久,怎么无人在院门处迎接呢?这罗妈妈,也当真有趣。当下也不揭破,深深望了一眼罗妈妈,当先迈进院门。
罗妈妈原先受了柳姨娘的好处,本来不情不愿,然上次出府的事情之后,柳姨娘并没叫自己办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打听老太太的喜恶,平时也多有好处于自己,便不由得帮着柳姨娘些,见二姑娘和策少爷眼见着要失礼受叱责,赶紧上来解围。想着大姑娘回府后性格和善了许多,必然不像以前一样胡闹,没料大姑娘的确没胡闹,却颇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罗妈妈在李筠出府的事情上出了大力,这时哪有不心虚的?一时不敢再多话,脸上也不笑了,默默跟着进去了。
一走到廊下,金花就扬声道:“老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和少爷来了!”李筠听见里面正在说着什么,像是激烈辩论的样子,依稀可辨高氏的一句“那我这个婆婆倒没什么位子了”,金花一通传,顿时一片寂静,还是盛李氏说了声“进来吧!”李筠才领先进堂去了。
行礼参拜毕,李筠悄悄打量了两眼高氏与盛李氏的脸色,高氏脸上像是非常不满的神色,倒不稀奇,因平日里高氏脸上大多时候挂着的,都是这样一副嫌弃的表情。盛李氏脸上则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不知是对谁。李筠假作不知,笑着道:“大姑母家的小孙孙现在讲话可利落了?我这里准备了几样东西,要给平哥儿和允哥儿呢,还有两个小囡囡,我也有小玩意儿给她们。”
盛李氏听了,脸上强露出一个笑容,道:“筠儿真是知礼,果然是好孩子!”李筠笑笑,并不居功。
第19章 贼人一名()
晚膳时,众人围坐在一桌上,气氛倒也和睦。李坚向来是最信服自己这位大姐的,桌上连连劝酒,心情甚是舒畅:“长姐还请满饮此杯!姐夫这两年勤政爱民,向来得乡民爱戴,得明年官员考评必定是优,到时候想来一定能再进一步!”
盛李氏知道弟弟是升了吏部侍郎的缺,日后就专门管官员考评任职,自己丈夫其实勤谨敬业,只是苦于朝中无人,中举后也只做了个小小县令,还是这小地方穷乡僻壤的,一做就是这么些年,挪也挪不动。上面有缺时,往往也给了那些舍得拿钱铺路的,或是家中有人做官的,自己丈夫也想过通路子,却是求人无门,着实憋闷。这次有了弟弟这句话,至少能向上稍稍挪动一些了。于是也甚是开怀,酒到杯干。
一顿饭下来,姐弟二人都喝得醺醺,盛李氏还有些意识,推辞了高氏要跟自己同寝的话:“今夜我必要闹酒,不在这里吵嚷娘亲了,我去客房住着吧。”高氏也准了,于是盛李氏由银花扶着起了身,一步三踉跄地向外走去。李筠见了,上前一步说道:“银花姐姐,我这里玛瑙也能帮手,你和单妈妈扶着大姑母,恐有些吃力呢,这时又要收拾碗盏,又要伺候老太太洗漱,人手紧张。我不如和你一同送大姑母去客房吧,正好客房就在我海棠苑前面,顺路呢!”
银花听了也不拒绝,道了声“谢过大姑娘”,玛瑙便结果单妈妈手上的力道,花嬷嬷提着灯走在前面引路,李筠由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打灯引着,走在后头,单妈妈跟在最后。
经过花园时,盛李氏忽地笑了笑:“这花园里的花怎么变了这么多?柳姨娘弄的吧?咳,这柳姨娘就是爱这些花团锦簇的东西,倒和我母亲相似!”李筠一听自己这位向来稳重的大姑母说话含含糊糊,知道她已经半醉,听了这话,心道原来柳姨娘是为了讨好老太太,才把以前娘亲种的芭蕉翠竹除去,种上这些花团锦簇讨老太太欢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些花儿草儿又碍着她什么了?
转过假山,便是府里的池塘,那池塘瘦瘦长长,南北里有五丈,东西里却只一丈,上面东西里头横跨了一座小木桥,桥头原先是两丛矮矮的万寿青,这时也被拔去,种着几丛茂密的粉蔷薇。蔷薇倒美,只可惜无墙可依,长得歪七斜八,月光下传来淡淡清香,倒有些阴森。
待要行到桥头,忽地那头的蔷薇丛里窜出来一个人,猛地扑向了盛李氏。盛李氏一惊之下,酒醒了大半,连连后退。那人锲而不舍,半跪在桥上,双手环抱着盛李氏的双腿,盛李氏一时挣扎不得,晃了两下,坐在了桥头。
那人嘴里念念有词道:“小人仰慕大姑娘已久,上次一见倾心,此次不求别的,只求一亲方泽!”心中却暗道,这大姑娘怎么抱起来肥肥壮壮,肯定是个无盐丑妇,要不是酒馆里欠钱,收了柳姨娘好处,自己这读书人才不愿亲近这种小女子呢!
盛李氏这时酒意散了大半,一听之下又惊又疑,怎么大丫头竟惹出了风流事情!?难道是去庄上的时候出的事?传出去李家的脸面便全败坏了!想到这里,便转头去瞪李筠,却见李筠也是满脸诧异之色。盛李氏又想着许是大丫头在哪出不小心被瞧见了,这事却要好好论道,于是开口道:“你这小子,嘴里胡沁什么!?还不放开!”
那人一听,这大姑娘怎么声音如此老迈,大约真是丑的天上有地下无,于是不愿再抱,顺势放开,往后一坐,抬起脸来,却见这位“大姑娘”满脸褶皱,面带寒霜,便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这时花嬷嬷把灯笼提高了一些,照在了他脸上。众人一瞧,却是个弱冠之年的青年,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身穿粗布长衫,头戴青色布巾,一副读书人打扮,只可惜神情油滑,眼珠子正在众人脸上来回打量,一看就不是什么稳重的人,这时银花玛瑙并李筠都转过脸去,不愿被瞧见。
“灵儿去叫人来,不必太多,有力气的就好!再叫婆子们拿上棍子绳子来审这小贼!把老太太、老爷都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我们李府撒野!单妈妈花嬷嬷拿住他!”这一番吩咐,气势十足,李筠这才领教了这位大姑母泼辣爽利的一面。
灵儿刚迈出两步,盛李氏又冷笑一声:“哼!如今柳姨娘也管着内院,也‘请’她来罢!”灵儿脆生生应了一声,撒开双腿跑了开去。
盛李氏知道,这内院的垂花门处时刻都有婆子把手,从不离人的,这人能进内院,还能摸到花园里,必然有内应放他进来,因此总要拷打拷打府里的下人,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坏府里的规矩!
单妈妈和花嬷嬷虽是妇人,却也是日日做活的,又不像房中大丫头那般娇贵,两人都有把子力气。盛李氏一发话,两人便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把那书生牢牢按住,花嬷嬷方才听这书生不干不净说了两句自己的姑娘,生怕自己也落下不是,这时见他竟还在张望,狠狠两个巴掌打了下去:“管好你的狗眼!再敢到处乱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那书生虽是男子,却手无缚鸡之力,又加之平日里不是以酒会友,就是在家躺着发梦,如何能挣得过内院的泼辣妇人?别说此时单、花二人一同按住他了,就算只一个半老的单妈妈,他也无力抵挡。
不一时,李坚首先飞奔而来,想是已知道出事了,身后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