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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上前两步,接过了媒婆手里的红绸。
“筠儿,去了王府要和王爷好好的,两个人要相敬如宾,和睦到老,啊?”这是高氏,她不通文墨,想来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谁家喜宴上听来的,这时候拿来用了。
李筠听了心中发酸,用力点了点头,谁知力气太大,险些把盖头点掉了。
“我儿长大成人,为父的老怀甚慰。无旁的嘱咐,我儿要恭谨侍奉,与王爷白首相携。”这是李坚的嘱咐。
因方才用力大了,这时李筠便只敢轻轻点头。
“筠儿,母亲没什么好嘱咐你的,只一句,花好月圆,百年好合。”全氏性子不喜张扬,这时也只给了两句最实在的祝词。
李筠闻言仍旧默默地点头。
红绸一矮,忽地眼前多了个大红蒲团,李筠知道这是要叩拜了,便由身边喜婆子扶着,慢慢跪在地上,小心地磕了头,又慢慢站起了身。
见自家姐姐转身向外,跃跃欲试了一早的李策立刻蹿了出来:“姐姐,我背你!”
有那些诙谐的不禁笑了:这策少爷如此心急,知道的要说他年小好动,不知道的还当他巴不得姐姐出嫁呢!
李青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李策背后轻轻点了点,耳语道:“不可太急!与你姐姐面上不好看!”
李策又不是傻子,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把伸出去的那只脚又缩了半步回来,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半蹲在了李筠身前。
“姐姐,我送你出门。”
第119章 花烛()
花轿悠悠,晃得李筠头晕脑胀,直想睡觉。
本朝风俗,接亲后在外头走得越久,说明男家对女家越满意,自然了,路上的喜钱撒得也越多。
花轿已经晃了三盏茶时分了,外头的人似乎仍然没有回府的意思。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喜气洋洋,震得李筠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可还是清楚地听见外头围观的群众在不住地喊着吉利话。
“早生贵子!”
哗啦一声,是撒铜钱的声音,大约是燕王府的下人发了把赏钱过去。
那人接了铜钱又喜得喊了一声“长命百岁!”这句虽不切题,下人还是喜滋滋地赏了一把。
李筠听了,不禁担忧:也不知燕王府到底有多少家底,万一赏钱发多了亏本可怎么办?府上又没有别的兄弟姊妹成亲,这可怎么收回来?
这么想着,她不禁轻轻笑了一声,外头跟轿的碧玉听了,轻声道:“姑娘,您怎么还笑?奴婢的脚都快走断了!姑爷爱惜姑娘,苦的可是咱们这些奴婢!”
李筠不禁又被逗得一笑:“碧玉如今也会贫嘴了!好好好,待明日安置下来,我给碧玉姑娘捶腿!”
外头响起一声轻笑,大约是碧玉又掩口笑了,李筠不再说话,静静坐着等到燕王府。
花轿渐渐慢了下来,李筠便猜要到了,果然,碧玉在外头轻声道:“姑娘,咱们快到燕王府了。”
李筠赶紧把身子坐直,又小心翼翼地挪到边上——待会可是要射轿门的,万一那家伙手头不准,把自己戳上一戳怎么办?虽说是镴枪头,可是也痛得很呢。
“当”的一声,轿门一震,接着发出“嗡嗡”的余响,外头忽地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好!”
李筠正猜测是不是正中红心,忽地红绸一提,媒婆轻轻道:“王妃,该出轿了。”
天家成亲,新郎官不必背新娘子进门,只要顺着红毯走进府里就是了,因此萧定牵着李筠,不紧不慢地走进府去,边走边轻声道:“前头有槛,你小心着些。”“有阶,慢些行。”
李筠一路走得倒顺,只是媒婆不停地发出偷笑声,弄得李筠面红过耳。好在盖头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即便红成酱肉也无人瞧见。
走了百十余步便到了正堂,礼官高声唱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人对拜!”
李筠依言拜了几拜,略奇了奇:老燕王和老王妃都已经故去多年,不知上头受参拜的又是谁?正胡乱想着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定儿有王妃了,我这个做皇伯父的很欣慰呀。”
“多谢太子殿下,侄儿感激不尽。”萧定客气恭敬地答道。忽地红绸一矮,李筠察觉到是萧定在作揖行礼,便赶忙也跟着施了一礼。
上头那人似乎略顿了顿,然后开怀大笑:“好好好!定儿这个王妃是个伶俐孩子!我这下子放心了!”
拜了天地,李筠又被牵向了新房安置在床上。忽地眼前一亮,李筠被照得有些眼晕,但她强行忍住了闭眼的冲动,只假作害羞,轻轻垂下了眼帘。
眼前的新房里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连观礼的女眷也大多着绛紫、荔红等色,但这些红色都比不上李筠面前那一抹显眼的红——是他,身着正红圆领袍子,笑盈盈地举着一杆银秤,正眼含柔情地看着她。
因要成亲,萧定取下了日日都戴的银面具,脸上不知是施粉了还是涂脂了,原先那块害人的红色印记被盖得毫无踪迹,这时的萧定瞧上去不过是个异瞳的俊秀男子。
生得果然是俊美无比。李筠心中一跳,忽地有些七上八下:自己怎么不早些用那养颜膏子和沐浴方子?如今生得没他好,可不是丢人?
谁知萧定却喜气洋洋地坐在李筠身边,露齿笑道:“王妃今日美若天仙。”
房里的女眷个个都是人精,领头的就是已做了英王世子妃的胡汶,听见萧定的话顿时哄笑出来:“哎呦呦!一向只知道燕王殿下孤傲冷清,原来也有这样心花怒放的时候!”“可不是!还是咱们燕王妃面子大!旁人谁能得轻易殿下一个笑脸呀!”
媒婆先还担心新房里气氛太冷淡,这下顿时也笑了:“还请王爷王妃共饮合卺酒!”说着,一个身穿茜素红衣裳的丫鬟端着雕红填金托盘上来了,萧定自取了一盏,先递在李筠手里,接着才去取自己那盏。
自然了,这举动又是惹得众人打趣不已,李筠面上微微发烫,与萧定对饮了这盏甜酒。
男人的下颌英武利落,腮上还有淡淡的青印,大约是才刮净的胡子——果真是英俊非凡。李筠心头又猛跳了几下,握杯的手便微微颤了颤。
萧定以为李筠饿得体力不支,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握着了李筠的右腕,做了个亲密的样子,扶着她慢慢放下了酒杯。
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取了一把小金剪子,从二人头上各取了一小撮头发放进酒杯:“礼成!”
房中众人又哄笑了一阵才出去吃席,萧定见外人都下去了,轻轻抚了抚李筠的脸颊:“王妃,为夫的先去前头了。你好生等着我。”说着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才跨出门,忽地怪叫了一句:“嗬!脸上擦了这么多红粉!我说今日怎么满脸羞——啊!”
最后一句想是被铁虎捏回去了,屋里众人都听出来了,纷纷抿嘴而笑。
李筠四处打量了几眼新房,只是不去瞧下首那个丫鬟——便是方才端上酒杯的那个穿红的丫鬟。
那丫鬟穿着近似正红的衣裳,梳的又不是闺女头,自然不是普通丫鬟。想想萧定都二十六七了,屋里没人伺候才怪,李筠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并不惊讶。
只是,她虽然能接受丫鬟的存在,却不能接受丫鬟的挑衅。茜素红?这是贵妾成亲那日才可穿的颜色,还必得是好人家出身的贵妾,她一个王府的丫鬟,也敢这么嚣张跋扈,真是可笑。
不过如今萧定对这丫头的态度未明,李筠不可轻举妄动,略想了想,便递了个眼神给绿果。
绿果心思最周密,收到主子的眼神后,笑着上去挽住那丫鬟:“不知姐姐尊名叫什么?我叫绿果,是王妃陪嫁来的二等丫鬟!”
那丫鬟先还满脸得意盼望,听见绿果一个二等丫鬟来搭话,她的脸忽地一沉,随即便强笑道:“尊名什么的不敢,我叫辛夷,辛夷花那个辛夷。”
绿果闻言半拥半推地把辛夷哄了出去:“辛夷姐姐,咱们姐妹都是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周遭境况,你来给奴婢讲一讲!来,杏花,替你辛夷姐姐拿着托盘!”
饶是辛夷不情愿,还是被绿果和杏花簇拥出去了。她不愿也是无用,杏花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见辛夷出去了,碧玉长长地吁了口气:“哎,奴婢方才还怕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处置她呢,这下瞧,倒是奴婢多心了。”
李筠微微笑了笑:“好啦,咱们碧玉姑娘就是爱操心,别管旁人了,来替我卸了妆,捂得我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