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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雪儿”让洛缪莹原本飘荡起来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自从她与祁詺承相认以后,没人的时候,祁詺承都温柔地唤她“残雪”,唤了几日,觉得“残雪”里的“残”字不好,便改唤她“雪儿”。祁詺承的意思是——“如今雪儿有了朕,朕决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雪儿。朕要让雪儿做一朵完整无缺的雪”。那么温情的话,那么坚定的誓言,听在洛缪莹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嘲讽。
“雪儿?”没得到回应,祁詺承又唤了她一声。
她将脸深深地埋在祁詺承胸口,耳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好。”
“雪儿不要担心,朕心里只有你。”又是一句坚定的誓言,他只希望他深爱的女人能安心。而怀中人忽然颤抖地哭出声来,她不是担心,是怕啊!
祁詺承想起两人时隔十年才相守,自己又是一国之主,身负重任还有三宫六院需他平衡,顿时心里五味陈杂。
他拥紧洛缪莹,长叹一声。
雪儿,朕能给你的除了宠爱,便只有这一颗真心。
从沐扶宫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祁詺承揉了揉鼻梁,莫名觉得心累。挥手让随从太监们退下,只留下曹公公一人与他在**漫无目的地逛着。
唯独留下曹公公是因为他谨慎忠心,虽然偶尔会揣着明白当糊涂,但他的心几十年如一日地向着皇家。是以,除了亓官懿,祁詺承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公公。
可是为什么呢?无论祁詺承如何说服自己,他都无法把洛缪莹在他心里的地位提升到亓官懿甚至是曹公公前边。
就像他明明拥抱着洛缪莹,可还是觉得两人的距离好远。
就像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洛缪莹甩嬷嬷耳光的画面,还有尖锐的声音,凶狠的眼神。
他拼命地说服自己,缪莹只是太担心孩子而已。心底深处似乎有个东西在萌芽,让他不敢仔细琢磨。
他想,十年光阴,是不是真的很长?长到可以改变一个人,比如他,比如残雪。那是不是在他觉得残雪陌生的同时,残雪也觉得他很陌生呢?
不知不觉逛到了丽清苑。
祁詺承默然驻足,凝望着这座漆黑的院落。良久,才声音恍惚道:“丽嫔走得痛苦吗?”
“是白老太医的鸩酒。”曹公公回话道。
那鸩酒点滴封喉。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再一逛,便又到了凡灵宫。他顿了顿足,举步往里走去。院落昏暗,沿边的树上只挂了几盏宫纱制成的灯。曹公公刚要高声唱和,便见走在前边的主子抬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相比前院,大殿倒是一番灯火通明,十分亮堂。
靖辞雪主仆三人正围在桌旁用晚膳,压根没料到祁詺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悄无声息地出现。
三人搁下碗筷,起身行礼。祁詺承摆了摆手,允她们起来,没说话。扫视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那三副碗筷上,然后看向靖辞雪。
曹公公也吃了一惊。主仆同桌而食,真不知该说宫女胆大妄为,还是说主子平易近人?
沉默得有些久,靖辞雪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探究性的目光,比划着问他:皇上用膳了么?
祁詺承不语。
她继续比划:不如留下来与臣妾一道用膳吧?
身后两人皆吃了一惊。而更让素珊和馨儿吃惊的是,祁詺承一声不吭地居然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靖辞雪也很惊讶。她以为祁詺承会向以往一样嘲讽她,然后问她“你配么”。袖中,指甲叮了记指尖,会疼,不是梦。然后,她一如既往淡然地朝馨儿比划了一番,也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素珊眼疾手快地撤下她与馨儿的碗筷,心想不能让他说小姐“主仆不分”之类的话。馨儿也很迅速地添了副新碗筷,盛好饭恭敬地放到祁詺承面前。做好这些后,两人笔直地站到皇后身后。
曹公公欲言又止,看了那二人一眼,也毕恭毕敬地站在主子身后。
“都下去吧。”这是祁詺承说的第一句话。
曹公公躬身道“是”,退下前眼风扫了记踌躇的两个人。素珊咬咬牙,也拉着馨儿退出去。
祁詺承拿起碗筷自顾用膳。
凡灵宫原本配有厨房,但相府倒台下人全散了,所以日常伙食皆是馨儿到御膳房领来的。那是一桌清淡无比的膳食,祁詺承自问他没有在膳食方面苛刻凡灵宫,但后。宫之中向来都是欺软怕硬之徒,对此他十分理解。
他随意夹了几口菜,所幸味道不差。看向靖辞雪,连吃饭都那么寂静无声,动作优雅,在他的注视下从容淡定地只夹着面前的一道菜。
脑海里忽然闪出来许多场景。
雪夜里安静而忧伤的旋舞,国宴上翩若惊鸿的身姿,静思堂里平缓规律的木鱼声,忌日那天流泪的眼睛,天牢里的坚强隐忍和放走靖子午后的绝美笑靥,还有小公主受封典礼上的那份泰然自若……
他看不透彻靖辞雪,正如,他此刻不明白自己明明早已在沐扶宫用过晚膳,却为何还会坐在这里。
仿佛适才的沉默是在等待那人邀他一同用膳。
看着靖辞雪旁若无人地用膳,他很想再次伸手,遮住靖辞雪的口鼻,再看一看那双让他倍感熟悉的眼眸——尽管他认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很没道理。
而事实上,他真的伸出了手。不过是夹了一块肉放在靖辞雪碗里。
碗,蓦然一重。鼻尖是红烧肉的香味。靖辞雪素来不爱吃肉,所以肉类食物素来只放在她对面。
怔了片刻,她从容地夹起肉放进嘴里。
“有毒的。”那是祁詺承的第二句话,语气平淡。
结果他发现靖辞雪更淡定,面不改色地咬了下去。随后,淡然地向他比了个“谢”。他的眼眸逐渐深邃起来,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但足够意味深长。
祁詺承走后,素珊匆匆进来一把抱住靖辞雪,首先往她的脖颈看去,没掐痕。再是手背、手臂,也没伤痕。最后是她的眼睛,很平静。
素珊松了口气。她对祁詺承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防备,两个月没出现的人突然出现,她心中瞬时警铃大响,可今晚的祁詺承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小姐?”见靖辞雪茫然地坐着,她深觉祁詺承肯定对小姐说了什么。
靖辞雪回神,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比划道:你与馨儿去整理几件衣服,我们明日去琼林院……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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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1。双号(1)()
与警花同居:逆天学生;第一卷 191。双号(1)
次日清晨,凡灵宫外早早地停了一辆马车。茇阺畱尚
素珊收拾妥当后,扶着靖辞雪上了马车,留下馨儿一人照看凡灵宫。不过是借了洛缪莹母女的光得以去琼林院避暑,没甚稀奇。
车厢很宽敞,装潢华丽,彩珠串帘。皇后主仆二人轻装简便,笼统不过装了几件衣服的两个包裹。负责赶车的小太监看了看,没像旁人那样浮现不屑的神色,还十分懂得分寸地接过这两个包袱。这让素珊很看好他,遂朝他点了点头。
马车往宫门方向驶去,在角楼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素珊挑起帘子疑惑地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脸红了红,尴尬道:“贵妃娘娘还没来……”
顺着小太监的目光看去,那边停了好几辆马车,宫人们正十分殷勤地一箱一箱往马车里搬东西。沐扶宫的绿绕姑娘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一小太监的脑袋,嘴里噼里啪啦地说着什么。小太监点头哈腰,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许是感觉到不悦的目光,绿绕打发走小太监朝素珊方向望过来,十分得意地扬了扬眉。
赶车小太监更尴尬了,望着素珊说不出话来。
“那便等着吧。”素珊不爽地摔下帘子,又说,“你把马停稳些,省得打扰娘娘休息。”
“诶,奴才晓得。”小太监听话地照做。
素珊坐会马车里,心情极度抑郁。靖辞雪却十分安然冲她弯了弯唇角,然后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素珊暗自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拨了拨窗边的珠帘。
“臣妾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劳娘娘凤驾久候,都是臣妾的过错。”好一会儿,马车外响起洛缪莹的声音,紧接着是赶车小太监惶恐的行礼。
素珊缓缓撩起帘子,只露出自己这张笑意盈盈的脸:“贵妃娘娘哪里的话?皇后娘娘只是按照国主旨意踩着时辰在此候着,想来贵妃娘娘贵人事多,耽搁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