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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乱跑,回去你母亲怕是要数落你了!”许慎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天色已近全黑了,两人皆穿着浅色衣裳,在夜色里可以互相看的清楚,许慎负手走在前面,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斜又长,令彤跟着,却突然将自己的手插进他的手里,要他握住,许慎停住。
“嗯?怎么了?”他眉毛微扬,街边酒肆里朦朦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既柔和又遥远,令彤只是静静看着他,固执的把手塞在他手里。
“痴儿”他极轻的叹了一句,携起她的手向前走去,令彤笑了,只觉得天地都晃悠悠的,像一个大蛋壳,自己则荡悠悠的躺在蛋壳里,安逸又舒服。
两人默默的走了很久令彤突然问。
“许哥哥你还会娶媳妇吗?”
他回头看看令彤说道:“她过世后,我还没再想过此类问题”
“许哥哥若要娶媳妇,我嫁与你便是!”他不说话只是向前走。
“许哥哥会不会喜欢我呢?”令彤眨着眼睛问道,不知怎地,有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她不是伤感,就是觉得心里正开花一般一瓣瓣的打开。
许慎继续向前走,令彤拉住他的手,他只得站住。
他用一种柔和悲悯的目光看着她,许久,他将她揽进怀中,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轻轻道:“这哪是姑娘家放在嘴上说的话呢?这缘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却不是一问一答来的,真真是个痴儿”
令彤带着泪在他怀中笑着,“痴儿有什么不好?我心里不愧亦不悔”
“走吧,不早了!”
终于来到东府门前,他松开令彤的手,看了看大门示意她进去,令彤对他微笑,正要转身,许慎叫住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
“这是什么?”
“是辛诛加了一些蔷薇桃花磨的粉”
“辛诛?这个做什么用?”听见辛诛,令彤立刻紧张起来。
“上回便看见你脸上长了疮,回去就做了这个,先是晾干后略微烘制一下,再磨成粉,长疮时一涂便好,辛诛有一些镇静消炎的作用,抹上便不觉得疼了,况且它气味清新与其他香气皆而有别,你用了这个便不用熏香了,自比那些俗香好的多!”
令彤打开瓶盖一闻,果然是奇异清香,心里欢喜,她笑着放入兜里。
“如此多谢了!难为你想得到我!”
他竟有些脸红了,道:“那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令彤岔开话题问道:“许哥哥何时再去采药?”
“后日吧!”
“嗯?真的吗?这次还可以带我去吗?”
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眨着眼微微点头。
“那你来东府门口接我!”许慎依然点头。
“还是辰时正?”许慎点头
“如此便说好了!”令彤欢快的跑进门去,进门前仍向许慎挥了挥手。
许慎看着她进去,大门关上后才转身,随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39节 天遥()
这一日,令涵起了个大早,帮着柳姨娘整理花房。
柳姨娘翻来翻去选了一盆狼尾对令涵说:“把这盆狼尾放到鸽棚旁的木架上去吧”
“为何放这个,既不开花又无香气的,这盆红色牵牛不好吗?”令涵问道
“不是为着好看”
“那是为什么?”令涵好奇不已。
柳姨娘看着女儿,轻轻将她脸庞边被风吹起的碎发拢了拢道:“以后你会知道的,现下里却不便告诉你,去吧”
看着令涵走到屋旁,沿着木梯拾级而上,她似自语般说:“你知道的那天,怕就是你我分离的那天了”
令涵将狼尾放好,三步并两步回来,微微喘着气对母亲说:“母亲今日还要到爷爷那里去吗?”
“要,等这里收拾收拾便去”
原来郭坦途老侯爷头疾犯了,已连着头疼了几日,除了怀孕的三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柳姨娘、丽侬都在床跟前伺候。
“那,一会儿我去东府里看看,令州画眉莨好了没有”
虽已过去了好几日,说到眉莨令涵的眼眶仍是红了,柳姨娘拍拍女儿的肩道:“事情过去了!莫要再想了,如此方可走的长远,若每件伤心事都在心里梗着,或在嘴里咂摸着,这日子啊可是难熬的”
“嗯”令涵怅然点头,知道母亲说的皆是肺腑之言。
此刻已是巳时了,从辰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令彤也没有看到许慎来接她,急得团团转,已没了耐心!觉着再等也是无望,便回到府里到处找人去叫车马,正遇上令方穿戴整齐要出门去,见妹妹如此样子便叫住她。
“彤儿要车马做什么?”
“哥哥,我要去一趟医馆!”
“也罢,看你急的这个样子,我带你去吧,只是你要去哪里的医馆?”
“城西小坛子巷许慎的医馆!”令彤说着,不知怎地有了一种不祥之感,只觉得心跳的厉害,神色也不安起来。
“谁病了吗?要寻许慎?”
令彤不说话,只是无助地看着他。
令方只好说道:“好了好了莫急,路上再说,我这便带你去!”
在马车上,令彤将二日前发生的事情向哥哥说了一遍,令方听完许久都未出声。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彤儿不该自己去寻他,无论多急的事,须得有我们在方合礼数”
令彤也知自己行为欠妥,便讪讪道:“彤儿知错,但我今日必须见他,如今也只有哥哥能帮我了”说着眼圈就红了。
其实令方极为欣赏许慎,两人相识时间不长,彼此间却有些默契,他觉得许慎也许不会再出现了,自己的傻妹妹恐怕是要伤心了。其实他岂会看不出令彤对许慎的好感,那样逸群出众,品行高洁的一位医者,即便世家子弟里,比他好的也不多,讨个女孩子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到了医馆,发现门口排着三、四个人正等着看病,令彤开心道:“定是因为有病人他不便丢下不顾,因而不去采药了”
两人近前一看,却是门也未开,窗扉紧掩,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也许是他觉得上山采药太苦了,不便带你去吧?”令方站在令彤身后。
“不会,他绝不是食言之人!再说,我也去过的”
“他若不愿带我,前日必会同我讲的!”令彤咬了咬嘴唇。
“他会不会出事了?哥哥,我们打开门进去看看吧?”
“先等等,待我问问。”令方转身向一位病人走去,作了个揖温言问道:“敢问阁下今日什么时候来的?可见过许医生?”
那人抬眼看了看令方兄妹,见二人锦袍华服衣冠楚楚,便知是豪门大户里的公子小姐,又看令方礼数周全极有教养,便笑着回答:“小的昨日午后便来寻许大夫看病,见未开门,想来他不在,便回去了。今日特地晌午之前就来,不想仍是大门紧锁,也不知他在不在里面?”
令彤眼巴巴的望着哥哥,令方走到门前,尝试着用力一推,门竟然开了!走进屋去,厅内却是空空荡荡并无人在,东西都收的干干净净,晾在梁上的草药也都收了起来。
来到内室一看,只见床铺被褥折的整整齐齐,打开衣柜,里面空无一物!又回到厅堂内,只见八仙桌上摆了有二三十包草药,每一份上写有求医者的名字和与药方,上用小楷写着:此为三日之用量,日后可按药方自行抓药煎药。
除此再无其他字迹,又见桌上有一包银两和和一张半旧黄纸,拿起一看,竟是此间房屋的租契,细察之下,发现此屋尚有半年才到期,而桌上的银两正好够房费之用。
此外再无他物留下,屋内还余留着草药气息,正是那许慎身上常年所带之气味。令彤一语不发眼里蓄着泪,从屋里走出去,令方自是不放心跟着她。
经过巷子口那家小面馆,令彤停下,走进去。
伙计还认得她,笑容可掬道:“这位小姐好,前日才来小店吃过面的不是?”
令彤点头,泪珠已然在往下掉了,伙计手足无措道:“啊呀,这怎么话说的,是不是饿了?您别哭啊!”
令彤扯着他的袖子问:“你昨日可见过许医生来吃面?”
“哦,那许医生哪,他昨日中午还在这里吃的面。”
“吃完后呢?”令彤问。
“吃完后,他将这半个月来的帐都结清了,当时我们掌柜的还问哪,说还未到月底,先生何用急着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