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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才记起来?”索尼耷拉着脑袋,嘟囔着:“亏你还是我阿玛的徒弟”
“原来硕色巴克什是你的阿玛!”
难怪他能如此自如的在文馆出入了。
索尼谦逊地道:“你是阿玛的徒弟,我还是理当喊你一声师姐。”
我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多了个师弟,况且还是“鼎鼎大名”的索尼,还真有些担待不起。
“师弟不必如此客气”
我对我的这位师父还是有几分敬佩之情的,尤其是在读过他所撰写的笔录和译的文章后,更觉之才华横溢,不仅遣词造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文学造诣更是到了让人拍案叫绝的地步。作为一个“外族人”,能有如此水准,绝非易事。
不过当下实在不是讨论什么师徒情的好时机,因为这份信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原来,皇太极一直保持着和范文程的通信。为何皇太极未曾告诉我过?我明明回了沈阳,沈阳城的范家早已人去楼空他们既然还记挂我,为何不曾与我联系?
皇太极、范文程,他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我当机立断,用布条将信重新绑回鸽脚上,可惜鸽子伤了翅,再飞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我拉过索尼来,商量道:“你帮师姐一个忙好不好?”
索尼点了点头。
“八阿哥是不是常去你阿玛那里?”
“大约隔上两三日,会来一次。”
“这样,下回要是八阿哥去了你那儿,你就将这只鸽子交给他,就说这是你无意中打下的信鸽。”
索尼瞧着我,表情古怪地问:“这信难道不是给你的?”
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他解释不清楚,只能胡乱地交待道:“你就按师姐说的做。”
可索尼却丝不肯放过这个细节,“若这信不是给你的,又为何”
“你只许将信鸽完好地交到八阿哥手上,他自然就明白了。”
索尼有些迟疑地接过鸽子。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顶,“这件事,你替师姐保密,师姐就把这一屋子的书都借给你看,好不好?”
这家伙分明就是一小书篓,听后,立马不假思索地说:“好!我帮你保密。”
第37章 【秋宵月色胜春宵】()
信鸽一事,我在皇太极面前只字未提。
并非我刻意想要粉饰太平,而是我在等,等他愿意自己跟我坦白的那一天。
也许是我的演技拙劣,皇太极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许多次他都欲言又止,许是想说什么,却仍在犹豫不决。面对他的这份窘迫,我只是笑笑,不露声色地将此事带过。
熬到了大婚前几日,他大约也忙,便未再来文馆。而我却从别人那里听来他将要娶额亦都之女钮钴禄氏,并册立其为正福晋的消息。
我不免自嘲,从前我们虽是天天见面,可他的消息,最后我却要通过别人来知晓。
正福晋,即是第一任大福晋,对女真人而言,是原配之妻,所谓的结发之妻。
我甚至有些恍惚地想,若依照后来满清的礼制,皇子登基之后,他的嫡福晋理应被立为皇后,那皇太极登基之后,他的皇后会是殊兰吗?清朝的第一任皇后?
殊兰她应该会喜极而泣吧?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我所认识的殊兰,是个心思纯善,没有太多诡计的姑娘,她不顾性命之危顶罪,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如此,对她而言是该最好的结局。
越想着,心中酸楚越甚,我毕竟是高攀不上他的吧?他是天之骄子,日后的开国皇帝,而我呢说到底,我只是个无权无势,来路不明的汉人女子,哪怕他真心实意的喜欢我,以我的身份地位,怕是连后宫的门槛儿都跨不进。
他的妻妾中,不应出现我这样渺小的人物吧,就算有,也不会被载入史册,不会与他的名字写在一起再想那顺治的生母,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孝庄皇太后,我又如何比得上?
每日带着这样消极的情绪消磨光阴,惶惶不可终日,一连数日下来,我连饭量都骤减了不少。
十月,婚宴。
前后不过四个月,皇太极马不停蹄地迎娶了殊兰。而这两宗亲事,皆为哈赤钦点。
我心情自然郁悒,褚英倒常来文馆看我,估计是怕我想不开,每回都备好词儿来安慰我。
我硬是装的像个没事儿的人,然而褚英又岂会不了解我,故意问道:“你可后悔当日救了她?”
“有什么好后悔的,是我要他对殊兰负责的。”
褚英无奈道:“既然心里难受,又何苦要逞强?”
我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数落,哪壶不开提哪壶,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明明你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可你偏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让人觉得你冷漠,他又怎会懂得爱惜你?”
“别说了,”我鼻子酸酸的,却还是强忍着情绪,“我要如何是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这话还真伤人。”
褚英耸眉,苦笑一下,“你这脾气,当真是没几个人能受的了。”
“受不了就”
我张口欲说下去,突然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我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推开他,谁知他的声音回响在我头顶,深沉又有些无力。
“别推开我,我只是想照顾你。”
他沉吟一声,“只是,不忍心看你这样孤立无援。”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出。
****
婚宴当晚,与八爷府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相比,一墙之隔的文馆显得有些过分清冷萧瑟。
褚英早上曾问我,要不要去参加婚宴。
我摇头答:“不去,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情,我便是再傻也做不出来。
此时此刻,便是姬兰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给我,想她此时的心情,也与我一般复杂才对。
于是我独自去了趟荷塘花苑,那个曾经偶遇东哥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在此地的偶遇,真如一场游园惊梦。若不是此时我手中捧着这个她留下的香炉,我真的快以为那次偶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我在塘边坐下,将祭香点燃。
赫图阿拉城的大人物们,都在八爷府里喝喜酒呢。唯独我,这个伤心人,在此独自焚香,说不出的凄凉。
孟古,你的儿子在迎娶他的嫡福晋呢,你看见了吗?
而我,因为受人之托,在此为你焚香。我们虽然未曾谋面,但我想,你一定是个温婉恬娴静的女子,一定有一双璨璨如月的眼睛
不知不觉,香已焚尽,秋风袭来,我一阵打颤。我捧着香炉准备回去文馆,可脚下的步子,却鬼使神差地驱赶我走到了八爷府。
刚刚过了亥时,来祝酒的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来往的多数是正在收拾打理的小厮,和卸灯笼红布的丫鬟嬷嬷。
一个家奴瞧见我,主动上前来请安,道:“姑娘可是来参加婚宴的?”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家奴笑着说:“宴席已经散了,姑娘若想跟八爷道喜,请随奴才来。”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只是失魂落魄地跟着他往前走,手中还紧紧抱着香炉。不知是不是风吹得多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四周的喜烛灯火快眩花了我的眼睛。
“姑娘请进。”
他将我带到一间别致的客房前,我迷惑不解地问:“这是哪儿?”
“八爷在里头等着呢,奴才还有活儿忙,先行告退。”
没待我问个究竟,那家奴已经没了踪影。
皇太极我想见他,可今晚,我真的该见他吗?
这些日子的消沉令我有些犹豫,有些迟疑,也让我反复思忖自己是否应该坚持。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点灯,若不是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空气中弥漫的浓浓酒气,我真会怀疑这是间空屋。
“不是说了,晚上我在客房歇,你们别再来烦我了。”
黑暗中传来一个带着恼怒的声音。
我一时间懵了,只听他又道:“混账,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不知是花瓶还是什么碗碟被摔在了地上。
我吓得一哆嗦,手上的香炉也轰然砸落,还好不是瓷的,不然肯定被摔个四分五裂了。
皇太极听见响声,这才觉疑不对,起身点灯。
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被一簇微弱的烛光照亮。
他身上还穿着今日典礼时穿的红色婚服,只是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