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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婚至今也有四个多月了,几乎是夜夜同枕,可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月事也来得很规律。
她轻声怨道:“我也想怀,可这种事情,哪里是心急得来的”
皇太极若有所思,一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不如我让大夫来算算日子,也给你好好调养下身体。”
次日早朝,诸臣再提伐明一事,皇太极下谕曰:“迩来进言者皆请伐明,本汗岂不以为念。然兴兵征讨,亦须相机而行。如今察哈尔新附者众多,人心未辑,城郭未修,而轻率出师,何以成大业。况且大兵一举,明主或弃而走,或惧而请和,攻拒之策,何者为宜?此事暂搁,宁完我、范文程还有鲍承先、高鸿中,你们四人且酌议一番,再与我禀告。”
范文程和宁完我却不和其他贝勒一般心急,比起兴冲冲地再度伐明,他们反而仔细考虑了国体举制。
如今金国,除文试选拔贤能,便施举荐为官。然而荐举太滥,举主虽不连坐,但功罪皆当并议。
明之没落,便是官僚主义摧残之果。攘外必先安内,若这立国之初的政体结构就搭歪了,往后只会有更大的麻烦。
范文程趁机向皇太极谏言:“如今大汗令官民皆得荐举,本欲是能得才以任事,乃尚有无知者假借此律而幸进,两部已四五十人,其泛滥程度可见一斑。微臣以为,当规范荐举,行连坐法。所举得人,举主同其赏;所举失人,举主同其罪;如有末路改节,许举主自陈,贷其罪。如采用此法,臣以为,度不三日,请罢举者十当;其有留者,不问皆真才矣。”
皇太极听取了范文程和宁完我二人的建议,并将用兵一事暂且搁置。
朝堂上的贝勒见这一时半会儿,皇太极是不会下令伐明了,于是又打起了蒙古的主意。
这贝子想进贝勒,贝勒想进封和硕,无不要靠战功嘉爵。年轻些的几位子弟贝勒,更都是个个摩拳擦掌,争着要带兵出征。
多尔衮自然是其中之一,眼看伐明不成,当即进言道:“如今察哈尔汗已死,其子尚幼,难成大器。其未降部众大多离散在河套一带,大汗若想成一统漠南之大业,就当趁热打铁,出兵招抚察哈尔部众,寻得林丹汗幼子为质,免得夜长梦多。”
林丹汗一死,漠北外喀尔喀便蠢蠢欲动了起来,不久前外喀尔喀的车臣汗硕垒便曾致函额哲,希望他移帐漠北,再兴大业。
所谓涓涓不塞,将成江河。林丹汗既死,斩草除根,一举收抚漠南便是当务之急,免得其余部再逃去漠北,从而死灰复燃。
“你所言倒是不假。”
皇太极好生琢磨了一番,无论是为了进取中原也好,壮大金国也罢,这漠南蒙古都是他必得之地。
“事不宜迟,多尔衮,本汗且令你与岳托、豪格、萨哈廉率精兵万人,前往河套地区招抚察哈尔部众,以收林丹之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为目的,伺机西征,即日启程。”
多尔衮心中暗喜,如此安排,是正合他之意。
树倒猢狲散,招抚察哈尔部众,不过是一衣带水,走个过场,若是能俘获林丹汗之子,这个功劳,可比在御前说上三天三夜的恭维之词还管用呢。
丁未,大军出师。
皇太极虽未亲征,却在盛京城中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癸亥,皇太极料之假若西征,诸贝勒经宣府、大同地境,明必调度宁锦兵马而往援,于是遣贝勒多铎率师入宁锦相挠之。
五月己巳,皇太极命文馆译宋、辽、金、元四史,修订成集。
丙子,察哈尔的奏报传来,多尔衮、岳讬、萨哈廉、豪格等已兵至西喇朱尔格,并遇林丹汗之妻囊囊大福晋,其暨台吉琐诺木等以一千五百户归降。
这位囊囊大福晋是林丹汗的正室福晋,位居其八大福晋之首,她的归降,也带动了其后数多林丹汗遗孀陆续降金。
皇太极以身为范,下旨收娶囊囊大福晋为妻。
海兰珠当然知道,娶林丹汗遗孀,是必而为之,也是不得不为之。
这道旨意,一来是出于平衡后妃中科尔沁和察哈尔之间势力的考虑,二来,也是为笼络团结人群庞大的蒙古察哈尔部。
这便是游牧民族如何以血脉姻亲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帝国的
不久,多尔衮率兵抵额尔克孔果尔额哲所居,其母苏泰福晋率额哲迎降,并缴获元朝传国玉玺。
此传国玉玺相传是和氏璧镌刻,自古以来,便是中原正统皇帝之证凭,刻有“制诰之宝”四字。先是元顺帝北狩,携玺从,后失之。过了二百余年,竟为牧羊者所获,后才归于察哈尔林丹汗。林丹汗乃元裔之后,以此玺而称汗,后走死打草滩,玉玺遂流落于苏泰福晋之手。如今苏泰福晋归顺大金,至是将玉玺献之。
皇太极得此奏报后,喜出望外。此番出师不仅顺利收抚察哈尔部众,缴获传国玉玺,乃是锦上添花的意外所获。
而苏泰福晋以玉玺献之,便意味着蒙古的臣服。
也意味着,他的尊号,不再仅是大金国汗,而亦是蒙古国之汗!
林丹汗穷其一生想要一统蒙古的夙愿,如今已成了他名下的功就。
六月乙酉,贝勒多铎凯旋而归,皇太极设宴赐赏。
蒙古的捷报令得众人欢欣雀跃,此宴虽只是为多铎庆功,却也是在提前为皇太极问鼎蒙古而庆贺。
也唯有适逢宴会,汗宫里的女眷能才能出来透透气,各门府第间走动走动。
海兰珠自开春以来身子就有些不舒服,按理来说,如今她没什么负担,本该是身心愉悦的。可却整日都昏昏沉沉的,也查不出原因来。
她自己懂医,所以将心肝脾肺肾都自查了一遍,大夫也来瞧过了,都没能瞧出什么毛病和端倪来,很是古怪。
皇太极近来心思也都放在了蒙古上面。
他原是答应过她,这一年都不带兵亲征的,可见此番出师蒙古势如破竹,正是发兵西征的大好时机。庆功宴上,几位贝勒又与他聊上了伐明之事,令得他不免有几分动心。
他虽然不曾表态,海兰珠却早已将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了。
女眷这桌,由哲哲主持,身为大妃,她自然要去关照下身怀六甲的纳纳合。
近来纳纳合也不知是不是开窍了,倒是安分了不少。
哲哲照旧与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体己话,挨得近了,才瞥见她手上戴着个用麻绳所串的钱币,倒不像是宫里的物件。
哲哲长了个心眼,问道:“这手环侧福晋从哪里寻来的?倒不怎么雅致”
纳纳合神色有些闪躲,仓皇地就将那手环往袖子里掖了掖。
这下哲哲更是起了疑心,方才一瞥,见那钱币模样奇怪,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小字,倒像是民间花钱。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些名堂。
于是,哲哲警惕地又问:“你也有些日子没来请安了,成日待在次东宫里,都在做些什么?”
纳纳神情晦涩地合答:“也就是歇着。”
既是歇着,况且又有身孕在身,便不可能出得了盛京城。哲哲见她心神不宁,遂直截了当问:“你那花钱,又是从何寻来的?”
纳纳合一惊,连忙道:“这不是花钱,这是辟邪物。”
“这辟邪物,也该有个来头吧?”
纳纳合见瞒混不成,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在哲哲耳边低语了一句,“是通灵之物,卜卦得来的。”
哲哲一听,更是有些云里雾里,追问了许久这物件的来头,她才含沙射影道:“我看大汗最近因为那位侧福晋,是早朝也不去了,国事也不议了我也是为大汗担忧,才叫了个萨满巫师来卜了一卦那巫师说了,这汗宫里头有些煞气,若不把那灾星给揪出来,只怕”
哲哲听到“萨满”二字,当即变了脸色,惊呼道:“大汗早年就下过令,无论臣民,禁止私设法堂,禁求医萨满跳神问卜。你怎么敢私自将萨满叫进宫里来!”
纳纳合却浑然不觉有错,危言耸听道:“那萨满可说了,祸之东起,东侧妃的八字与大汗相生相克,压住了帝王之相,若是不赶紧除之,恐酿国祸”
哲哲震怒,“且不论你跳神问卜一事,大汗知道了会做何处置。用这番说辞,就想蛊惑人心,以为我也同你一般愚笨不成?”
纳纳合见她有要告状之嫌,干脆冷言冷语道:“我这也是想和娘娘共谋福祉你以为她继续留在宫里,娘娘这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