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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赤和众贝勒都不在城中,守城门的卫兵皆是大妃的亲信,所以出城易如反掌。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沈阳,这一夜波折后,已是晨曦微露。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的马,道青乌药铺门口,用力地捶着门。
“六夫人——龚老伯——开门呐!是我——”
我拼命捶着门,街坊四邻都被我给惊醒了。一直敲了许久,才有人出来开门,正是龚正陆。
我抓着他问,“六夫人呢?我要见他。”
只见他脸色苍白,身着一件素色的布衣道:“你来晚了昨夜,李总兵薨了,六夫人被连夜接去了辽阳”
沈阳到辽阳八十多公里,我就算是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怎么会这样。
“李成梁薨了怎么会”
我深陷走投无路之地,一下力气全无,跪倒在地。
龚正陆将我扶起来,“你想知道的事情,六夫人都写在留给你的信里了临行之前,她让我交给你。”
他从胸前拿出一份信来,还有一只小的锦囊,颤颤巍巍地递到我手中,“六夫人不会再回来了她的苦衷,都在信里了。
龚正陆说完,摸了摸我的头,像是要跟我告别一般,“龚某也要告老还乡了。这青乌药铺,我会交给文程文采兄弟打理这是夫人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我将那锦囊握在手心,看着龚正陆步履蹒跚地回了药铺里,我独自靠在墙边,用背上的力量勉强支撑着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打开了这封信。
信上写着:
万历二十年,十一月末,我在沈阳诞下了一个女婴。
你双颊通红,哭声洪亮,你有着一头乌黑却带着卷儿的头发,眼带异色。这是因为,你身体里淌着女真人的血。李家的一纸休书,让我不得不流落失所。为了躲避李家的追杀,我不敢给你取名,亦不敢说出半点关于你生父的事情,我知道子贞心地仁慈,会护你周全,所以那日你被子茂所夺,我在你的手臂上留下了印记。
三十年前,总兵府上来了两个少不经事的女真族少年,年长的那个天资聪颖,在府上一边干苦差,一边学着汉学。那时我初嫁到李家,在得知他们姓爱新觉罗后,便明白了命运的神差鬼使。我可怜他们二人,于是便出于私心,悄悄放走了他们。后来东窗事发,犯了大忌的我不得不四处流落。几年后,那个年长的少年在抚顺找到了我,为了报恩,他决定将我接去费阿拉悉心照料。那时龚先生是费阿拉里的大学士,与我一样同为汉人,我原以为能在胡人城中就此偷生下去,谁知女真族与汉人间的仇恨和矛盾愈加不可调和,我不得不离开费阿拉,哪知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怀了身孕。龚先生是我在费阿拉最好的朋友,他得知之后,抛下了一切来照料我。这二十年来,我未曾后悔。我一直知晓你在范楠家中长大,却不敢连累范家,更不敢前去与你相认,身为母亲的失职,我无法企求你的原谅但万历三十五年,你大病一场后,竟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前我以为,这世间只有我一人飘零,却没想到,你——我的女儿,竟是有着同我一样的宿命。也罢,也罢,我这一世已是功德圆满,即便归去,也是解脱。
筝筝,我自认不配做你的母亲,所以也无颜面与你相认。但我希望你知晓,一切都有天定,尽人事而知天命。过去不可逆转,未来也无法预测。
若是有来世,奈何桥下,一定记得要忘却前尘。一定不要像我一样,念念不忘,贻误天机。陷入无尽轮回,永不超生。铭记。
母,王氏如意。
若有来世,忘却前尘
她给我的答案,便是这一句吗?
原来,我的生父正如褚英所言是哈赤!所以那日他才会暴怒地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手臂上的疤痕何来。他才会如此清楚关于六夫人的一切
确认过真相后,我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是哈赤的女儿,也就是说,我和皇太极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了呵呵,那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怎么能够生下来呢?他会是个畸形儿或是天生就体弱多病的孩子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穿越了四百年,我等到却是这个结局!
我将那信捏成一团,难以置信。目光呆滞地望着手中的另一只锦囊。
这锦囊里头,居然是一对婚戒。一对,我再熟悉不过的婚戒
这是我和叶君坤结婚时的婚戒,一对纯金戒指,没有多余的装饰,唯有戒壁内侧刻着我们二人的名字缩写。只不过六夫人给我的这对,明明和我们的婚戒一模一样,那戒指内侧的刻字却无迹可寻。
叶君坤说,这对戒指是他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他想要拿这对戒指做婚戒,虽然有些旧了,但却意义重大。婚后我们便在戒指上刻上了对方的名字
我终于恍然大悟。
一直以为,我和叶君坤的那一世,是前世。如今,看到这对戒指,我才明白。
这里,四百年前的这里,才是我们的前世啊!
这对戒指,是从这里流传下去的。而我腰上的这块陨石,也并非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而是一直是这个时代东西,只不过流传到了四百年后罢了
我穿越回到了我的前世。遇见了叶君坤的前世所以他才会记忆全无,因为那些是在下一世才会发生的故事啊叶君坤这个名字,是皇太极的传承啊!
这是现在为止,我唯一能找到的,合理的解释了。
老天,你带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明白前世的重重因果吗?然后再生生地把叶君坤从我身边夺去,因为我们是兄妹我们,本不该在一起。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这便是你给我的结果吗?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青石板上。
大妃的部下一直紧紧跟着我,见状连忙上前来查探我的情况。
那领头的手下提醒我道:“既然出城的事情办完了,就速速回赫图阿拉吧,不然就迟了。”
“迟?迟什么”我失神道,“她要什么,拿去就是了,我随时奉陪”
“主子交代了,必须把你在大军回巢之前带回去。”
“大军?大军还在叶赫呢”我一只手趁着青石板地,可是地上打滑,我根本站不起来。那手下伸出一只手臂扶我。
“大军昨晚也班师回朝了,不出傍晚便会到赫图阿拉。”
班师回朝这么快!大军才走不过两日,最新的前报来说,大军屯驻在了南关旧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这么快,就一平叶赫了?”
那部下讪笑了一下,“原先以为你是想拖延时间,看来你是还不知道呢。”
“那叶赫老女大婚,把明朝都给惊动了,特地遣了王化贞带精兵护送其去蒙古。汗王都走到南关了,还是决定息兵打道回府。”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场婚事,连大明都掺合了进来。一定是叶赫向明廷求援,这样一来,哈赤若是要弄叶赫,就等于跟明朝宣战!以现在建州的实力,怎么可能与明廷抗衡呢?哈赤便是再怒火中烧,也必须忍下这口气啊叶赫身后有了大明的支持,那征服叶赫之日,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又是一重钝击在我心上,不战而归,那我与皇太极的约定便只有无限地推迟下去了是啊,叶赫这块骨头,怎会如此轻易地啃下来,是我原先太过乐观了。大妃一定是知晓了这一切,留了后手,怕我拖延到皇太极回城,才先下手为强的。这个为了我而设计的圈套,我已经跳了下来
我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于是认命道:“走吧带我去见大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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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赫图阿拉,已是午时。我一夜未眠,在马上奔波,已是身心俱疲。脑子疼得随时都能昏过去,下马的时候还是那几个随从将我一路架去的大妃殿。
我昏昏沉沉,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但迎接我的,却是另一个残酷的选择。
我跪在大妃面前,那殿堂里空无一人,唯有她浓妆艳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怎么样?那洪巴图鲁在狱中过得可好?”
她的语调尖酸,听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奈何我是满腹的唇枪舌剑,却没有力气说半个字。
“让你探了牢,又准你出了城,眼下可算是欠我两件事情了”阿巴亥俯下身,用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她。
“为什么是二贝勒?”如今我所有的疑问,皆得解答,唯独剩下这一件了。
“汗王年事已高,我另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