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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旁敲侧击:“其实郎君三妻四妾,本来就很正常。三表哥真是的,竟然不与我明说。好似我是那样不懂事似的。就算让陈雪姐姐进门,我也很大度啊。”
几个人:“啊,三郎应该不会让、让陈、陈进门的。罗娘子你不要多想了。”
就算陆三郎想,陆三郎也没有那种功能啊——他如何能纳他自己当小妾?
几个人面对罗令妤,躲闪得更厉害了。殊不知他们越躲闪,罗令妤心中越生气,对陆昀的怒火越多。但罗令妤有个优点,她沉得住气。尽管心里气得想撕了陆昀和那个狐狸精,她面上仍笑盈盈地打听:“我三表哥自来见惯了美人,能让他心动的,向来可不多。陈雪娘子,想来当是洛阳名姝,有名的美人了?”
几个人想到陆三郎在洛阳引起的轰动,呃一声:“名声是挺大的”
罗令妤:“那位女郎是何出身?擅长什么?”
几个额上冒冷汗:“琴、琴女吧不过女郎你想多了”
罗令妤打断,倾身问:“那不知是我美,还是陈雪姐姐美呢?”
几个军士崩溃:在他们眼中,当然罗女郎最美啊!可是陆参军扮演的陈雪不能说姿色不好,不然也不会迷得见惯女人的洛阳太守晕头转向。而且,陆参军是他们的长官,他们总不能说陆参军长得难看吧?
他们哆哆嗦嗦的:“这、这个问题自去问参军好了”
几个人说完,看罗令妤还要再问,他们却怕了这个女郎。心想罗娘子看着如此温柔美丽,怎么说起话来陷阱这样多?哪个问题背后都布满心机,让人不好答。罗令妤向来给人的印象,和这时她表现出来的发生偏差,将几个军士吓走,不敢和罗令妤再说话。
周扬灵这时走了过来,站在罗令妤背后,看罗令妤侧脸皎皎,眼中却浮起怒恨与伤感。周扬灵低头,柔声:“妹妹怎么了?”
罗令妤肩膀一僵,咬了下唇。她心中有冲动,却到底给陆昀留着面子,不想多说此事。只是她皱着眉,心中几多怅叹,开始忧心自己和陆昀的未来——她非要探出“陈雪”这根刺,对么?
她明明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这根刺真的出来了,她和陆昀还有未来么?
可是离开陆昀又恋恋不舍,心如刀割。
罗令妤有些怕了,有些不敢追查。她夜里辗转一晚,实在睡不着。清晨起来,她心中说服自己就这样算了吧,不要多问了。她不敢去见陆昀,怕自己忍不住当面质问,与他吵起来,彻底闹得不可收拾。她恹恹地梳着发,在侍女问起今日行程时,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军营看看吧。
爱情让人患得患失。
让她既离不了他,又深恨他无情却多情。
罗令妤已经不想打听“陈雪”此人了,却不妨这一日去军营时,正赶上南北两国交换战俘。胡子拉碴、意志消沉的洛阳太守回到了北国使臣团的阵营,众人离开时,从军营篱笆门走,洛阳太守看到站在门边的广袖长裙女郎,眼神却微妙地变了下。
洛阳太守沉默了下,走过来,隔着木栅栏,问外面的女郎:“是罗娘子么?陆三郎的未婚妻?”
被俘数日,洛阳太守已经弄清楚陆三郎是谁,陆三郎身边的人际关系如何。
罗令妤诧异了一下,在洛阳太守阴着眼介绍完自己身份后,女郎才伏身一拜:“是我三表哥昔日在洛阳时,是否得罪了府君?两国交战,还望府君不要介意。”
洛阳太守脸僵了一下。
罗令妤奇怪地看他一眼。
两人面面相觑半天,罗令妤开始疑惑这人跑来与自己说话是何意,莫非觊觎自己美色?一想到此,罗令妤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谁知这位洛阳太守面上神情纠结半天还,忍不住问出口:“陆三郎身体好些了么?好似不曾见他。”
罗令妤:“”
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妙目望对方一眼,斟酌道:“还是雪崩后的伤。他一直在养病,应该快好了。府君既认识我三表哥,两国又要讲和,府君是要去探望我三表哥么?”
洛阳太守反应极大:“不!”
罗令妤被他吓了一跳,再后退一步:“不去就不去吧。”
洛阳太守看到女郎雪白的脸色,也发觉自己反应过度。然他心中憋屈,想自己如何能不反应过度?他心慕陈雪,然而陈雪却是陆三郎所扮,可他明明又不好男色陆三郎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他既想见。
又不敢见。
罗令妤盯着这位太守,在对方神色复杂、失魂落魄般地转身离开时,她冷不丁问:“府君和陈雪娘子是何关系?”
洛阳太守:“?!”
他慢慢地看了这个女郎一眼,说:“她、她原本是我欲纳的小妾。”
太守苦笑一声:“我从未那般喜欢一个女子我心中甚爱她,谁知、谁知哎。”
罗令妤:“!”
洛阳太守离去,但他丢下的一句“哎”,不知提供了多少想象给罗令妤。
现在罗令妤猜到了。
那位叫陈雪的狐狸精,是洛阳一等一的美人。不光和洛阳太守不清不楚勾勾搭搭,还勾住了刚到洛阳的陆三郎的心。陆三郎和洛阳太守争同一个女子,陆三郎相貌气度如此,风华绝代,怎么可能输给洛阳太守?
那个叫陈雪的狐狸精,就投入了陆三郎的怀抱。
与陆三郎春风一度后,她还送了陆三郎自己的贴身手帕。估计此女还双眼含泪,依依不舍,不愿与陆三郎分开。
正因如此,洛阳太守面对陆三郎,态度才会如此奇怪。
在陆昀一无所知的时候,罗令妤已经为他安上了许多罪名。
陆昀本在养病,浑浑噩噩,醒一会儿睡一会儿。他精神不比以前好,每次醒来还有一堆人排着队等着见他。等陆昀好不容易有一点儿精神,向来敏感的他,突然发现,他已经连续十日没有见过罗令妤了。
陆昀沉眉敛目:不该呀。
以他的妤儿妹妹的性子,他生病的时候,不正是她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么?她怎么会这么久不来看他?
这样一想,陆昀再坐不住了,打算山不来就他,他就去就山。他尚不知,他的妤儿妹妹正在茫然于该不该与他分道扬镳的事。
1()
大约是最后一场雪了。
战争结束、年关已过;驱车过巷时;开窗得见街上行人稀少。雪如盐粒般;细细薄薄一层铺在地上;透着银亮光洁色。长檐车行至罗府;小厮上前叩门通报后;着一件狐狸白皮鹤氅衣的青年郎君才从车中下来。当是长绦鹤羽;陆三郎走下车,在小厮的领路下进了宅子。虽因病而着衣厚些、面色憔悴些,但他不经意瞥开的眉眼;清润明秀,让一路上迎面而来的罗家女郎们心肝怦怦直跳。
可惜陆三郎神色冷淡,他丝毫没有停步与女郎们友善打招呼的意思。雪漫漫飘在湖上;白石凝霜;松雾赫赫。三三两两的女郎们除了呼朋唤友,让人来看陆三郎;好似也没有旁的法子能吸引陆三郎的注意——
郎君实在太过清高。
陆昀眉目间的疏冷客套;不愿与人寒暄的神色;到他进了罗令妤住的院子;才一怔之下;缓缓融化。因他站在院门口;黄昏雪光下,他已经看到廊子里站着的身形窈窕婀娜的女郎。上身青碧色广袖,下系雪白裥褶裙;再梳着十字假发髻。云鬓浓浓;额心花钿,罗令妤仰面看廊上挂着的灯笼,与侍女说话。灯笼的光与廊外的雪一同拂到她面上,莹白溢彩。
陆昀看到她,便不觉莞尔:罗令妤不愧是罗令妤。哪怕不出门,在自己院子里,仍然装扮得如此鲜妍明媚,丝毫不敷衍。不必手忙脚乱,她随时可以出门,随时可以迎客。
细雪纷纷,他盯着的女郎大约在和侍女说摘灯笼的事。侍女们笨手笨脚半天摘不下,看得罗令妤心急。如罗令妤这般心灵手巧的,大概见不得人粗笨,她直接扶着梯子自己爬上去摘灯笼。侍女们围着女郎,满面紧张,唯恐女郎摔了。罗令妤飞快地摘了相邻的两个灯笼,从梯子上下来,侍女连忙过来接灯笼帮她。
雪扑在面上,润在手上,确实有些冷。
罗令妤搓着手,跳了两下,好让自己暖和。侍女们要分走她的活,怕摔了女郎,她们急忙自己扶着梯子去摘灯笼。罗令妤也不拦,她只笑盈盈站在地上,仰头看侍女们忙活,嘴上指挥道:“莫急,轻一些,慢一些。做这灯笼的制灯大师都过世了,你们若弄坏了我的灯笼,便没有了。”
侍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