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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公子今日离开,二夫人和二公子在前厅送,让人来催了,再耽误不得了。”阿梧惯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方槿桐洗了把温水脸,换了一身衣裳,就往前厅去。
去的时候洛容远和方如旭都不在前厅了,只有方如旭身旁的小厮阿奎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方槿桐,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苦口婆心上前:“三小姐,快去大门口吧,表公子都要上马了。”
所以二公子才留他在这里等。
方家同洛家是姻亲,方世年昨日未归,袁氏又在主持中馈,这样的时候袁氏也在大门口相送。
“二夫人请留步。”洛容远拱手辞别。
身后几骑都已上马,整装待发,按照行军的脚程,这个时候离京才有可能在夜间赶到既定地点,关边战事吃紧,将军发了一道催令,让洛容远即可返回,能不耽误的行程便尽量不耽误。
袁氏颔首:“那容远,你路上多小心。”
洛容远再次低头拱手。
袁氏是长辈,他礼数周全。
方如旭急得跺脚,这槿桐去了何处?
他早前就让人去催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洛容远是有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同她作别,现如今到非走不可的时候,她人影都没一个。就算平日里再使小性子也好,同洛容远不对路也好,这个时候总归是要来送的。
方如旭心中叹息。
日后可不能由她这么散漫着。
思绪中,就见洛容远跃身上马。
马蹄扬起,一声长啸。
“二夫人请回吧。”洛容远开口,又朝一旁的方如旭道:“如旭,日后见。”
方如旭一声叹息:“一路珍重,战场上刀剑无眼,需得留心,早日回京。”
这句话本不该他说,方如旭心里憋气。
洛容远勒了缰绳,呵斥一声。
马蹄轻抬,调转马头,准备往明珠巷外去。
身后几骑纷纷效仿。
“表哥”方槿桐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刚到府门口,就见他和身后几人策马而去,哪里还听得见?
“槿桐。”连袁氏都有些责备语气。
方槿桐目含歉意。
方如旭看了看她,只得叹了口气。
这一早上叹得起,比去年一年都多,方如旭睨了她一眼。
方槿桐只得讨好得拉了拉他袖子,一脸认错和委屈。
方如旭哪里还生得起她的气来。
眼见几骑都要出明珠巷了,又只得叹了一声闷气。
方槿桐悻悻抬眸。
偏偏此时,那几骑似是停了下来。
方槿桐定睛,确是洛容远勒了缰绳,恰好调转马头回来。
方槿桐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唇边勾起一抹如水笑意。
他惯来有军中硬气,这般笑容少见,且暖意。
方槿桐怔了怔。
“槿桐!!!”见洛容远那边停了下来,方如旭还以为她没看见,赶紧唤她。
方槿桐才回过神来,方如旭急得不行。
干脆拎起她的胳膊使劲挥起来。
“二哥”方槿桐一脸骇然。
洛容远却低眉笑了笑,而后一声低沉呵斥,策马离开。
片刻间,这几骑就消失在视野里。
“唉。”方如旭才松手:“还算赶上。”
袁氏莞尔:“不算迟。”
方才洛容远的笑意,她尽收眼底。
总归是年轻人的事,她不多费唇舌。
看方才的模样,洛容远的心思是在槿桐身上,那这门亲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回去睡吧,一脸惺忪。”袁氏摸摸她的头。
方槿桐弯眸。
待得袁氏离开,方槿桐才问:“二哥方才生气了?”
方如旭轻“哼”:“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你着急。”
方槿桐便知他消气了,上前笑嘻嘻看他。
方如旭苦笑不得:“也就洛容远,换了旁人,早就将你抛到脑后去了。”
方槿桐吐吐舌头:“才不是,二哥最疼我。”
方如旭实在忍不住,伸手闷狠狠敲了下她额头:“引以为戒!”
方槿桐吃痛。
**
明珠巷口。
洛容远和几骑策马而出。
一辆马车正好驶入明珠巷内。
晨风微凉,微微卷起马车窗上一角帘栊。
洛容远正好瞥目。
映入眼帘一袭青衣素袍,也恰好斜眸看他。
他微微拢了拢眉头。
马蹄飞踏,马车亦未停下,在明珠巷口背道而驰。
马车内,肖挺放下帘栊:“东家,是洛容远。”
肖缝卿适才敛眸,他早前并未见过洛容远,只是耳闻,而方才的一瞥,不由让人心生警觉:“此人不除,会坏我大事。”
肖挺错愕:“东家?”
第052章()
===第052章争执===
东家过往并不会殃及旁人。
洛家和方家只是姻亲;黎家一门惨案;洛家并没有涉足。
东家惯来清醒;今日为何?
洛青衫虽是定州知府;但洛容远官至军中左前卫;是镇西将军史海光的左膀右臂;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洛容远这一仗能平安归来,便能光耀门楣;前程不可限量。
方家虽然没落,底蕴却不容小觑,要搬倒一个方家已经不容易;东家筹谋时慎之又慎。谁知半途又杀出一个怀安侯;更是变数,这些东家都能沉得住气;如今却忽然说;要除掉洛容远?
肖挺心底被某种不安蛊惑。
而后;又迅速熄灭了心中这样的念头——不应当;方槿桐是方世年的女儿;东家对方世年恨之入骨;不应当才是
东家惯来理智,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这并非东家一惯的行事作风。
“东家,”可肖挺心中实在没底;再欲开口;肖缝卿却已闭目。
是不想和他再谈,肖挺蹙了蹙眉头,随之噤声。
“对了,怀洲那边有消息吗?”肖缝卿睁眼,忽然问。
肖挺微滞,顷刻回过神来,认真道:“昨夜刚接到的消息,怀安侯人不在怀州,但是近来怀州城内却动作不小。不少早前怀安侯重用的亲信竟会被替换掉,就连怀安侯自己的心腹冯玉堂都被灭了口。手段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姑息,筹谋的也周全,整个怀洲未见生乱。只是,”肖挺顿了顿,郑重其事道:“凡是都有个端倪,可这次根本不知怀安侯是何用意,这么些手段,怀洲即便未乱也免不了伤筋动骨,旁人都猜不出来怀安侯的意图,听说事先连半分风声都没有走漏,就忽然变了天。”
肖挺一字一句,听得肖缝卿再次缄默。
肖挺又道:“再者,我们在怀洲的耳目本就不多,也一直没找到好机会下手,好容易安排在怀洲的几条眼线也跟着受了波及,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办法尽快恢复了。”
这才是要紧事。
肖缝卿还是未出声。
隔了片刻,马车都快到方家,肖挺再次开口:“东家,方家的事情我们还在筹划,眼下怀洲又出了变故,此时不宜再牵扯旁人。”他意指洛家。
肖家的家底再厚,也终究是商贾。
方家,洛家,怀安侯府,哪个是能够轻易染指的?
他都能看得明白,何况东家?
无需点破。
恰好马车缓缓慢了下来,肖挺瞥目看去,业已到了方府门口。
马车外,有小厮的脚步声,快步跑来:“可是肖老板的马车?”
车夫应声:“是。”
小厮热忱道:“肖老板好,四爷侯您多时了。”
又是方世平,肖挺看向肖缝卿。
“劳烦四爷。”肖缝卿才出声。
肖挺会意,上前掀起帘栊,肖缝卿下了马车,映入眼帘,便是大门口的匾额上,气势恢宏的“方府”二字。
肖缝卿仰首驻足。
小厮上前,恭敬又有些自豪道:“这道牌匾,还是华昭帝赐给方家祖上的呢。”
是啊,一门殊荣,肖缝卿意味深长笑笑。
小厮会错了意,满脸笑意:“肖老板请。”
***
肖缝卿前脚才入方府,方世年的马车便后脚到了正门口。
宋哲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后伸手扶下方世年。
“大人还好?”宋哲有些担心。近来大理寺内风波不断,方大人已经连续几日宿在大理寺内没有回过方府,最近两日更是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若是再不休息,只怕熬不住。
方世年心中明镜:“无需担心,宋哲,你盯紧那边。”
说的极其隐晦,宋哲拢了拢眉,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