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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铃早已泪流满面,脸色苍白。她怔怔盯着前方空虚的光芒,一手颤抖着攥紧信,一手紧紧抓住心口处的衣襟,似是无法喘过气,又似是要竭力忍住心里巨浪的翻滚。
煦王远远上前来把她扶住,瞄了那信一眼,信纸早已湿透,上面的字迹都成了蓝色的模糊痕迹。
“我不会生孩子。”銮铃愣了半响,才仿佛终于明白,她抬脸看了煦王一眼,茫然一笑。
煦王嘴角微抿,眉峰拧紧,怜惜地望着她。
銮铃故作镇定地低头又去看信,可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深吸口气,抹了一把泪,才发现最后还有一页,便扯出一个笑容:“写的还真长啊,亏他有话写。”
“清儿,我曾经不相信人有来生,可现在信了。
虽然你走的早,可能比我早出生,可能你把我忘了,可能你会在我之前遇到其他人,但我不会再放手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留在身边,都不会让你再离开。
即使是折磨,也是我这辈子和你的约定。
瞧,不神奇吗?遇到你,我不相信的事情现在全都信了。我相信你就是我生命里注定的那个人,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我相信当我再次看到你,我一定还认识你。
所以请你等我。
请你等我。”
短短几行字,笔锋依然用力,却稳定了不少。下面缀了李暖的名字,又有一个日期。写在上面那封信的一天之后。
煦王默不作声,也随着銮铃把最后一页又复看了一遍,虽然这封信他早已倒背如流,可他看在眼里,还是字字震耳欲聋。
銮铃看完,再说不出话,猛然便哭出声。煦王抬手间颇有犹豫,可看到她身子发抖,坐也坐不稳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把她拉进了怀里,不做声用力抱紧。
“我冤枉他了,他还是爱我的。”銮铃心里难过至极,把脸埋在煦王怀里哭了许久,才哽咽地吐出一句。
煦王轻抚着她的肩膀,并不说话,只是望着她。
不远处流楚见此,扯了木媌一把,要拉木媌悄然离开院子。木媌紧紧盯着煦王和銮铃,颇不放心。流楚轻道:“你也心疼心疼我家王爷吧,好不容易有次机会。”
“”木媌不说话,却是院外传来有人向萧悟行礼的声音,流楚登时放开木媌,抢先几步跨出了院子。他笑嘻嘻把萧悟拦下:“公子从何处来?”
“王爷在这儿?我有事找他。”萧悟一见流楚,便知道煦王定然也在。
“好,那我去通禀一声。”流楚嘴上应了句,人却不动,朝木媌递了个眼色。木媌略一迟疑,方也走上前,出声道:“不知公子现在可有空?”
萧悟略一愣,随即笑了笑:“自然。”
“那公子跟奴婢来。”木媌微垂了脸,从萧悟身边快速远离。萧悟又一愣,他瞧了眼流楚,又往那院子里望了一眼,他本就是听说煦王又跑他这儿来了,才急急跟过来的。
他略一思忖,又警告地瞪了流楚一眼,才随着木媌快步离开。却说木媌把萧悟领到一处偏厅,请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便垂眸立在一旁。
萧悟等了片刻,不见木媌有话要说,忍不住问:“到底何事?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奴婢不知。”
“”萧悟被木媌的话惊了一跳,他诧异地望着她:“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是流楚不想公子打扰煦王和王妃。”木媌脸埋得更深了些。萧悟更是吃惊:“你和流楚何时串通一气了?”
木媌沉默。流楚是为了煦王,她却是不想萧悟看到銮铃在伤心,萧悟看到了,心中必定又要担忧。
“”萧悟凝眉站起身,无奈地瞧了木媌一眼,喃喃道:“一个个都不知在想什么。”他说罢,见木媌眼中又有了阻拦之意,蓦地一声叹气,却又坐下了。
闷坐片刻,他抬手喝茶,却又不愿喝,刚刚在煦王府等煦王,等他整整喝完一壶,那侍从才磨磨蹭蹭出来说煦王出府了。煦王有事从不瞒着他,除非和銮铃有关。他便急追回来,谁知又被人拦在这儿喝茶。
他凝着眉头抿了口,也尝不出滋味,只道:“铃儿是你的主子,她若有事,我定不会饶了任何人。”
“奴婢明白。”木媌见萧悟开始喝茶,悄然舒了口气。萧悟一时也不再说话,两人便这么沉默相对。直到慢慢喝完一壶,他才又站起身,没好气道:“我可以走了么?”
木媌朝殿外看了一眼,也过去了不少时间,便低身行礼:“奴婢恭送公子。”
萧悟头也不回快步出了偏厅,喝了太多茶,他急着如厕。
第182章()
却是煦王一抬眸瞧见流楚冲他递眼色,知道萧悟回来了,便向銮铃道:“你若是想萧悟看到你这满脸的泪,刨根究底呢,便再哭会儿;若是不想萧悟知晓你的身份呢,便先收一收。”
闷胀的心头这么一哭过后,清爽了不少,銮铃闻言心神一清,才发现此时此刻她正和煦王拥在一起。
她忙地往后一撤,彻底离开了煦王的怀抱,才一面擦着泪,一面哑声问:“你瞒着哥哥来的?”
“你反应若此,怎么能不瞒着他。”煦王从袖中取出帕子递给銮铃,温声提醒:“别再用手擦了,再擦皮都破了。”
“谢谢。”銮铃没有推辞,她不仅眼里发烫,脸颊被泪浸得果真少了一层皮似的,火辣辣地疼。擦了一擦,却也没多大用处,她又站起身:“我去洗把脸。”
煦王也不拦,目送她远去,才低头看到他前襟上湿答答的一片,他抬手抚了抚,还有温温的热,还有一丝幽幽的香。正默然无声,却是身后传来流楚的声音:“公子来了!”
煦王淡然回神,不疾不徐把那封泪痕斑斑的信给收了,缓缓在木亭内坐下。
萧悟来到亭中,神情有些烦躁,他顿了一顿,方双目坚定地注视着煦王,直接道:“我也不绕弯子了,王爷神神叨叨的,到底要做什么?”
煦王淡然迎上萧悟的目光,语调亦然坚定:“不做什么,只要她留在我身边。”
昨夜微雨,天儿便一下冷了不少,虽说江南,可銮铃偎在屋子里也不大愿出去。萧悟突然含笑推门进来:“梅花都开了,可要去看看?”
銮铃眼神一亮,有美景不欣赏,她可不是那种人。
灰蒙蒙的天宇下,梅花倒是开的灿烂,一簇白一簇深红,清艳疏落地开在枝头,发出淡雅的香气。
不过,銮铃一眼便看到了长身玉立在梅树下的煦王,像是那暗淡世界里最优雅洁白的一抹光芒,他站在那儿,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一亮。
而煦王身旁不远处的一株红梅下,酒盏已经摆好了。煮酒赏梅,极好的雅兴。三人在梅树下坐定,木媌上前斟酒,煦王抬手一拦,笑道:“你也坐。”
銮铃这才明白为何这桌上无论是酒盏碗筷还是座椅,都摆了四份。木媌摇头:“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你若不嫌弃,便坐在本王身边。”煦王温温笑句,瞧了眼他身旁的空位。空位的另一边便是銮铃,銮铃紧挨着萧悟而坐。
銮铃也瞄了眼那空位,又偷偷把萧悟和木媌瞄了一眼,她是打心眼儿里想撮合萧悟和木媌。他们俩郎有情妾有意,若是不成,天理不容!想到这儿,銮铃把心一横,起身挪到了煦王身边,把萧悟身边的位子让给了木媌:“坐哥哥身边!”
萧悟轻瞪了銮铃一眼,却也朝木媌道:“既是王爷让你坐,你便坐吧,我们都从未把你当成奴婢。”
木媌这才安静地在萧悟身旁坐下。这么放眼望去,四个人仿佛倒完满了,正好一桌子。枝头梅花婀娜吐蕊,扑鼻芬芳,树下四人自由随性,喝酒赏花,笑意欢颜,于苍然的忙碌中,于浮世的纷繁中,难得偷来浮生美丽的半日悠闲。
木媌话不多,只管斟酒,左边萧悟,右边——銮铃要自己来,可她无奈之下,只得替煦王把酒也给斟了。
煦王却是扫过銮铃那般无奈又温婉的模样,嘴角忍俊不禁,只得含笑转开脸,把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一株梅花,清风时过,拂落几朵,飘飘扬扬下落。
而那梅花落处,他的笑意比那花还夺目。
“你可要作诗?”煦王转眼看向銮铃。銮铃忙摆手,干脆利落道:“不要!”
“铃儿是被那两位才子吓怕了。”萧悟喝了口酒,笑呵呵说道。木媌微笑不语,替他把酒盏斟满。
銮铃也讪讪一笑,不说话。却是煦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