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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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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长官说话不中听,人却坚毅果敢,才四十出头,头上竟有白发了。

    李氏一族世居渔阳,仅仅程玮知道的,李陆之父便有二子战死沙场,李陆的侄子堂弟,也有九人死王事,更不必说,李陆前年死在云中的长子

    远离渔阳的人,很难想象出这种刻在骨子里的仇恨。

    为了捍卫这片故土,生活在这里的男人变得悍烈,陪伴着他们的女人也是豪爽,长安勋贵特有的柔和清贵落在这里,像是生长在沙漠中不合时宜的玉兰一般,半日就会枯萎。

    男人们死了,女人擦干眼泪,叫儿子去习武用功,他日为先辈复仇雪恨,以安家庙。

    比起忠君爱国,为历代先祖向匈奴复仇的念头,往往会先一步在他们脑海中定型。

    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

    如公羊家说,虽百世可也。

    程玮看着面色疲惫的李陆,忽的心生酸涩,男人们的关切不会掩饰,直接道:“太守还是先去歇一歇吧,匈奴人退下去,短时间不会再来了。”

    “也好,”李陆叫上方绪:“咱们走吧,叫他也歇一会。”

    程玮这会儿其实也不怎么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想起家中母亲和妻子来了。

    他走的时候,母亲虽不舍,却也没说什么挽留之语,只默不作声的为他收拾行囊,妻子已经有了身孕,面上难掩担忧,却还是温声叫他多加小心

    他心里有些难过,正待翻个身,将那些记忆挥去,却听楚王的声音在外响起,客气之中带着尊敬。

    “程将军,”承安问道:“你醒着吗?”

    “醒着,”程玮一怔,随即道:“殿下请进,恕臣不能远迎。”

    “哪里的话,”承安掀开帘子进去,血腥气与药气一道迎上来:“是我冒昧才是。”

    程玮跟承安之间隔了锦书,七扯八扯之下,总算沾亲带故,两下里虽说不上亲热,但总归是互相关照的。

    程玮早知道老上司李陆为人,也怕他心直口快开罪承安,先自告罪道:“太守性情耿直,说话难免不中听些,殿下别往心里去。”

    “尽忠职守罢了,”承安不以为意:“如何怪得了他。”

    他这样讲,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程玮都不好再说下去,只半坐起身来,道:“殿下第一次上阵,有没有被吓到?”

    “说习惯肯定是假的,”承安也没遮掩,只是一笑:“后来也就好了。”

    宫中的算计是潜藏在阴暗处的,像是草丛中的蛇,不定什么时候就扑出来,恶狠狠的咬上一口,这种真刀真枪的对决,反倒叫他更自在些。

    “原本想着在此守住渔阳,并无什么硬仗可打,不成想到最后,这儿竟成了胶着之地,”程玮摇头苦笑:“人算不如天算。”

    “怀化大将军该奇怪了,出关之后竟碰不上什么匈奴主力,”承安遥想雁门关,随之道:“原是到了这里。”

    接下来的话便不是他们能说的了,程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却忽的想起另一处:“臣昏迷之际,是殿下差人送回,说了这么久,竟忘记道一声谢。”

    “略尽绵力罢了,有什么好谢的,”承安摆摆手:“程大人客气。”

    “还有一件事要问殿下,”程玮踌躇一会儿,方才道:“送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身上的平安符?”

    “平安符?”承安奇怪道:“不是在你枕边吗?”

    “不是这枚,”程玮看一眼妻子求的平安符,目光一柔,随即道:“是另一枚。”

    “许是那会儿士卒走得急,不知遗落在哪儿了,”承安想了想,道:“我再吩咐他们去找找。”

    “不必了,”城防要紧,程玮如何愿意将时间耗费在这上边,摇头道:“丢了便丢了吧,殿下不必在意。”

    承安起身告辞,最后叮嘱道:“伤势要紧,程大人仔细将养,明日我再来探望。”

    出了屋便是呼啸的冷风,裹挟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走出这里,方才停住脚步,自怀中取出那枚平安符来,手指轻轻的摩挲。

    “我偷偷拿过来,你也会护佑我平安吧?”他这样自语。

    似乎是觉得讽刺,又似乎是莫名期许,承安轻轻笑了。

    “谁知道呢。”

幕南() 
接下来的几日里;圣上一直都留在甘露殿里;彻夜召见臣工;无片刻时间安枕。

    锦书忧心他忙于政事;反倒忽略膳食歇息;有时候也会自己煲汤;抱着承熙过去;催着他用完,略说几句话,娘俩再回甘露殿去。

    渔阳;舅舅,承安。

    她轻轻叹口气。

    其实,她心里的担忧;并不比别人少。

    案前的佛经抄了厚厚一沓;字迹娟秀而坚毅,锦书心静了几分;停下笔来;便见承熙正乖巧的坐在一边;拿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她;忽然之间;就想找个人倾诉。

    “舅公不会有事的,”她将儿子抱起;不知是在同他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皇兄也没事儿;是不是?”

    承熙目光亮亮的看着她;当然不会回答。

    锦书这才想起来,承熙还没见过舅公。

    于是她就改了口,重新问承熙:“还记得哥哥吗?”

    指了指摇篮上的那串风铃,她又一次道:“哥哥。”

    承熙见承安的次数很多,可是毕竟太小,这些日子不见,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有些奇怪的蹙了蹙眉,他伸着小手,指了指窗外。

    想出去玩儿了。

    “没良心,这么快就将人给忘了,”锦书轻轻在他肚子上揉了揉:“你的铃铛和蝈蝈都是谁给的。”

    承熙可听不明白母后话里的意思,被挠到了痒痒肉,无力的躺倒在暖炕上,咧着嘴笑的开心。

    锦书忽的有些感慨,做个孩子,可比成年人好多了。

    尽管事忙,圣上却也没忘记前几日应承静仪长公主之事。

    这日晚间,锦书抱着承熙看花回来,就听红芳道:“娘娘,圣上方才降旨,解除赵王与婷华郡主的婚约了。”

    “这么快,”锦书将承熙放下,见他扁着嘴不高兴,就从花瓶中的桃枝中摘一朵花给他玩儿,哄好了之后,才继续道:“什么由头?”

    “钦天监说,二人都是尊贵命格,只是太过强硬,非要凑到一起反倒不好,圣上便将婚约解除,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是个好由头,”锦书面容在晕黄灯火下温柔而恬静:“婚约是要退掉的,但要是叫一方担了错处,再行婚嫁却也不易,这样讲也好,总算是两不相干。”

    “贤妃娘娘怕是要抓瞎了,”红叶端了青枣过来,闻言道:“圣上虽是这样讲,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过得去的说法,婚约是在郡主和萧氏女入宫之后才退掉的,郡主落水又召了太医,几下里说下去,外头还不知会如何想呢。”

    “还能怎么想,不过是说贤妃偏心娘家人罢了,”锦书捏起一个青枣吃了,清脆脆的甜:“萧氏女出身所限,做不了正妃,可架不住贤妃偏心,在边上拉偏架,连静仪长公主的女儿都吃了亏,谁还敢再将女儿嫁过去。”

    红芳也道:“前不久,贤妃娘娘还满心欢喜的筹备婚事呢,这会儿倒好,一场空了。”

    “管他呢,叫贤妃自己愁去吧,”锦书将这话茬掀过去,叹口气道:“只是可惜了承婉,遇上渔阳之事,倘若胜了还好,便是双喜临门,倘若”

    那话在心里想想还行,说出来却是忌讳,她顿了顿,轻轻叹口气:“罢了,明日我去看看她,免得她钻牛角尖。”

    那青枣新鲜,上头还沾着水,一口咬下去,清脆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承熙原本是坐在暖炕上咬手指的,瞧见母后吃的枣子,好奇的“啊”了一声,伸着小手要。

    他刚刚生了两颗牙,小小的冒一点儿尖儿,即使真给了他,也吃不到。

    锦书摸摸他的胖脸蛋,随便取了颗给他玩:“都看着点儿,别叫他吞了。”

    贤妃前几日跟静仪长公主吵了一架,几乎已经撕破脸,事后回想,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真叫她去致歉,却也如何做不出,只想着陈薇总归要做自己儿媳妇,静仪长公主便是生气,也不会如何,便放任自流了。

    解除婚约的圣旨降下时,她几乎以为是听错了,难以置信的扫过内殿诸人,却见她们面色讪讪,显然与自己听的并无二般。

    似是被迎头敲了一棒,她瞬间瘫坐在椅上,几乎失了再次站起来的力气。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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