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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慢慢地说道。
“人?”牧之猛地睁大了双眸,蓦地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神情间满是张扬。
好不容易笑够了,她才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说道:“小姐姐你知道么,你们的容依院长多年前才入学的时候……也被这样看病了一回。”
“哦?”常芸皱眉。
“你说好不好笑,那个时候她的黑雾显出的,也是个人!还是个少女!”
少女?
常芸讶异。
容依院长她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暮云巫女的授带仪式之上,一次是在灵会之上。那个总是温言细语的女人……也患过心疾?
“那少女是谁?”常芸问道。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像是料到她会这样发问似的,牧之飞快地回答,还调皮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常芸颔首,没再多问。
两人刚才还略显热络的气氛就渐渐冷了下来。
“啪嗒!”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掉在了牧之的头上。
牧之摇摇头,那东西掉在了她肩上。
她定眼看去——
“啊啊啊!”
她猛地僵直了身子,发出惊心动魄的尖叫!
而那被她抖到肩膀上的东西——那个小小的绿绿的还蠕来动去的毛毛虫——还心安理得地趴在她的肩头。
“救我!救我!”灿若星辰的眼睛里立马蓄起了泪意,她求助般地抓住了常芸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汹涌大海中的一截浮木。
常芸被她的尖叫刺得心烦,轻弹手指,那毛毛虫瞬间消失在天边。
牧之如释重负,刚大大舒了一口气,转而又呜咽了起来。
“呜……好可怕……”
常芸无奈。
孩子就是孩子。
“已经不见了。”常芸僵着嗓子说道。
“呜……可它爬过我的头,还有肩膀……”
“……回去好生洗洗。”
“呜……还是好可怕,好恶心……”
常芸忍不了,伸出手猛地扣在牧之的头上,重重地揉了两下。
“不怕。”她硬邦邦地吐出。
牧之一愣,原本还在小声啜泣的她止住了呜咽,偷偷抬起头来。从她的角度看去,还可以见到常芸优美弧线的下颚,还有绷紧了的嘴唇。
她眼底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小姐姐……”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常芸看过来。
“以后……你要是在这个巫学院待不下去的话……如果那样的话……我是说如果……你就,跟我走吧……”
待不下去?
常芸皱起了眉头。
“哎呀!我就那么一说!”牧之被常芸的眼神盯得受不住,立马跳了起来。
“我我我我走了!”
她风一样地跑远了。
常芸看着她的背影,难得地弯了一下唇,重新拿起纸张,看了起来。
头上,明月正圆。
*
钱丁走在夜色中,抬头望月,只见一轮圆月悬在当空,月光好似比平素更冷。
他是同福酒楼的小二。近来得益于一年一次的巫学院入学仪式,酒楼生意好了许多,掌柜脸笑开花的同时,也把他累得腰酸背痛,深夜才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希望明天的生意没这么热闹了……也让他好好地歇一歇……
他叹口气,摇摇头,只道这是不着边际的幻想。
就算生意没那么好了,他也要端茶倒水,擦桌揽客,怎么可能有歇息的时间?
“咣!”
突然,街边一户人家木门猛地从里打开,一个干瘦的人踉跄着跌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花甲年纪的老头。
“鬼……鬼啊……”
他的喉咙里滚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钱丁心中一惊。他本就心性纯善,家有老父,此刻见到这一幕,就想上去察看情况。
可是,他还没走到那老头身边,趴在地上的老头突然爬了过来,伸出双手,死死地箍住了他的双腿。
“鬼……鬼……”老头破烂不堪、又长又尖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钱丁的肉里。
“老人家、老人家,请放手……”钱丁被腿上传来的剧痛所震,连忙俯下身子,就想拉开老头。
可没曾想他刚一低头,那老头突然扬起了头,正正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哈哈哈……诈尸,诈尸了啊!”
他似疯似癫的笑声,从他猩红的嘴唇里汹涌泄出。
第30章 午夜诈尸()
钱丁一听这老头疯疯癫癫的一嗓子,登时皱起了眉头。
诈尸?
他使劲把自己的腿从老头的钳制里挣脱开来,却没走远,而是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老头。
老头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哪里还像个正常人?
他想起家里卧病不起的老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个可怜人啊……
他动了恻隐之心,俯下身子从地上搀起老头,轻声说道:“老人家,夜深天寒,我送你回家吧。”
“回、回家?”老头梦呓般地重复着,干瘦的身子佝偻成弓,像孩子般缩在钱丁的背后。
钱丁再叹一口气,跨过门槛,将老头领进了屋子。
刚一进院,一股风阴阴地刮来,让钱丁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盛夏的天,怎么还有这样的怪风?
钱丁步履放缓,慢慢地穿过前院。透过亮得有些诡异的月光,他看见院子正中央一棵歪脖老树下,似乎安放着一个长长方方的东西。
钱丁一愣——这是?
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的老头已是微微用手把他向前推了一推,嘴里还咕哝着“回家、回家……”
“好好,老人家,你别急,我带你回房。”钱丁连忙转过头轻声安抚。
老头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背后的衣裳,许是被吓得怕了,干瘦如骨的手使着力,将钱丁往前送去。
一步步地,钱丁终于离那长方的大木箱子越来越近。突然,他瞳孔紧缩,身子如遭雷击!
那惨淡月光下,那泛着漆木光芒的东西——竟是一口棺材!
纵使他胆子再大,此时也是有点站不住了。他侧过头,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老、老人家,你怎么在院子里放着一口棺材啊……”
老头双眼一闪,惨兮兮地哭开了:“因为死人了啊……呜呜啊……”
死人?
钱丁想起刚刚在屋外老头那一嗓子“诈尸了”,顿时丝丝冷汗冒了出来。
不会……真的诈尸了吧?
他抽搐着嘴唇,苦着脸对老头说道:“老人家,我、我就先行走了。”
说罢,他就扭身想要拂开老头抓着他的双手。
可是还没等他挣开,他就听见了背后传来的那声怪响。
“咔嗒!”
这声音极小,像是搭扣被拨开时发出的响声,却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的刺耳,甚至显得有些可怖。一股寒气幽幽地从钱丁的后背爬了上来,他想迈开脚步,却发现腿重如铅。
“咣!咣!咣!”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尽全身力气要冲破那棺材似的。
“咣!咣!咣!”
像是催命的钟声,重重地砸在钱丁的心上!
他心寒彻骨,最后看了一眼早已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头,慢慢地、绝望地转过了头——
他睁成圆铃的眼睛里看到,那口原本还安安静静放置在地上的棺材,此时竟开了一尺宽的缝隙……一只腐烂的、黑黢黢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正狰狞着扒着棺材壁,像是要借力爬出来似的。
“啊!”
钱丁撒开脚丫就跑。
跑得要多远就有多远!
“诈!诈尸了啊!”
他尖细的声音,响彻整条寂静的街道。
*
翌日。
余沐儿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站在众巫童中间。
昨夜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却还是记不起几个百子柜上的药材名称。她有些懊恼地想着,自己要是不那么喜欢看热闹就好了,这样还能多看到几个,就像芸儿姐姐那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呀!
明明就是那老师不按常理出牌嘛。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个哈欠。
不只是她,身边站着的巫童们哪一个不是哈欠连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要知道昨天夜里为了应付那道题,她们费了多大的心思。
易秉谦来了。
众巫童立马端直了身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