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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府在大宋的地位仅次于东京汴梁,名额自然比下邑县多很多,却也是僧多粥少的局面,争抢十分激烈,大家族会采用各种方式为族中子弟获得名额。
    但毕竟名额有限,注定有些人拿不到,他们会打下面县文道学院的主意,以转校生的身份与县学里的童生争抢。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几乎每年都在上演,从府里或者其他县学转来的童生,一般都是实力颇为强悍的那种,获得名额便可进圣塔,完成历练之后再找机会返回原校。
    对于这种明抢行为,下面的县学子弟十分不满,因为官方和院方并不禁止,多数情况下大家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名额被抢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如转校生。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锦缎文士装的少年走进学堂,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戴着蓝银色的东坡巾,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恨不得把鼻孔冲着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哼!”
    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很是不屑的轻哼一声,然后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长歌春秋笔在指尖转动。
    童生们都有些相形见秽,因为整个童生班的毛笔加起来,都不如这支笔贵。
    片刻之后,古孟夹着一本书走进来,先用目光扫过学堂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次上课之前都要来一遍。
    插班生急忙收起嚣张表情,改为一脸假惺惺的谦虚状,看来他很清楚古孟在县学以及书道界的地位。
    古孟开口说:“今天,童生班少了一名学员,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博士就不多说了。与此同时,班里也多了一名学院,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那就请他自己介绍一下吧。”
    锦衣少年站起来,先对着古孟拱手,然后用不急不慢的语调说:“我叫张文启,是南京府文道学院的新晋童生,来自南京府张家,先祖张去华乃是大宋朝第二位状元公,书道虚圣文位,官拜河北转运使;次祖张师德,在先祖中状元五十年后又获金榜题名第一,父子同为状元,一时被人们所称颂,他书画双绝,为画道虚圣,官拜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职。”
    原来是豪门子弟,怪不得这么傲气,童生们都有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只有一人例外,便是秦墨。
    在大宋,家族分为两类四等,家泛指一门一户极其后代子孙,根据这家现过的文士数量和等级不同,分为大户、名门、豪门和世家四级。
    族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其他方面都比家要大一个等级,分为大族、望族、豪族和贵族四个等级。
    之前的许承志出身于下邑县许家,许家之前曾是名门,但多年来未曾出现学士以上的人,沦落为大户之家。
    下邑县无名门,大户就已经是很牛的存在了,更别实说豪族。
    秦墨最看不起的就是仗着祖上蒙荫的家伙,除了血缘之外,祖宗再厉害,跟你们这些子孙后代的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还有一个人在撇嘴,是古孟。
    古孟也不太喜欢这种门阀子弟,自己有没有实力先另说,总是以祖上的功绩为荣,作为自己嚣张跋扈的资本。
    虽然他当年选择对权贵低头,但并不妨碍他心生反感。
    张文启本以为古孟会夸赞张家几句,甚至想好了谦虚的说辞,可是古孟根本不接茬,直接开始讲授今天的课业。
    时间过得很快,临近正午时课业结束,古孟夹着书本离开学堂。
    秦墨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收拾桌上的文具。
    突然有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侧,正好挡住不远处的窗户,光线随即黯淡下来。
    他抬起头,是插班生张文启。
    “你就是秦墨,今年的双甲童生?”张文启的语气中带有强烈的不屑意味。
    秦墨微微皱眉,说:“我是秦墨。”
    张文启轻蔑一笑,脸上堆满傲气,哼道:“都说你是童生班最厉害的人,敢不敢跟我比一场,如果你输了,最厉害的头衔得归我。”
    秦墨低下头,专心收拾文具。
    张文启以为他怕了,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语气转为嘲笑:“不敢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大家都在说下邑县出了个双甲童生,百年难得一见,在我看来不过尔尔!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下邑县这种小地方,本就没出过什么人才,无非是瘸子里挑将军而已。”
    这番话说的极为过分,周围的童生全都表示不服,有人紧握拳头,但因为顾忌张文启的家族身份,所以敢怒不敢言。
    秦墨收拾好文具,抬起头瞄了对方一眼,说:“你以为自己是谁?状元的后代了不起吗,大宋立国以来,中状元者不下百人,他们的后代不计其数,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且是名不见经传的那种,等你本人中了状元再嚣张也不迟。妄想着挑战我,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好狗不挡道,让开!”
    说完,他站起来,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张文启直接懵了,别说是在下邑小县,就算是在南京城里,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面对秦墨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势,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让开一条路。
    秦墨扬长而去,童生们面露兴奋之色,真是太解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文启才回过神儿来,察觉到大家用嘲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憋了个大红脸,紧握双拳愤恨无比,自语道:“秦墨你给我等着,本少爷一定要打败你。”
第27章 香醇美酒() 
三月三,上巳节。
    今日阳光明媚,是难得的好天气。
    距离听泉草庐不远处的河流下游,有一条人工开挖的小河,从河湾处引来水源,在几十丈的区域内九曲十八弯,最后重新汇入河道。
    小河的宽度不过五尺左右,深度不及三尺,沿着河道种植一人多高的桃树,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花香醉人。
    沿着河岸两侧,铺设草席数十张,草席上放毛毯和矮几,几上是文房四宝,砚台里墨汁磨的恰到好处,宣纸平铺,压着青石镇纸。
    今天的聚会名曰曲水流觞,起源于千年之前,在汉晋两朝极为盛行。
    宾客坐于小河两岸,在上游放下一个木制托盘,盘中置一酒樽,托盘顺水而下,停在谁的面前,或赋诗一首,或以书道完成提前设置的小游戏,若两者都不能完成,便要受罚——取樽饮酒。
    晋永和九年,会稽内史王羲之偕亲朋和军政高官,在兰亭修禊后,举行饮酒赋诗的“曲水流觞“活动,并写下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被传为佳话。
    因为牵扯到诗文和书法,曲水流觞深受书道文士和普通文人的推崇,反观琴、棋、画三道,对此却毫无兴趣。
    所以今天来参与活动的人,以书道文士为主,另外还有本县的一些普通文人。
    作为主办者,古孟为此忙活了好几天。
    新晋童生班除了参加活动之外,还负责充当侍者的任务,四个人负责在文道学院大门口迎接宾客,四个人沿途负责指路,剩下的人担任搬运、布置现场等工作。
    巳时,宾客们陆续来到学院,三五成群朝着这边走来。
    古孟和秦墨各抱着一个大酒坛子,从草庐来到这里,老帅哥面色微红,有些担心的说:“子翊,这样真的可以吗?连县尊大人都要大驾光临,无丝竹雅乐,也无歌舞伎助兴,太寒酸了吧?”
    他本想把场面搞的隆重一些,但是因为没借到钱,以至于除了文房四宝等必备之物外,每张几案上只有一小盘干果,外加一个空杯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往年的曲水流觞大会上,不光桌子上摆满吃食,而且还会请来乐师和歌舞伎助兴,场面异常热闹。
    秦墨有自己的观点,他正色道:“听我的,不会错!”
    在他看来,曲水流觞最重要的是写诗、饮酒和比拼文力,丝竹雅乐和歌舞伎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对活动起不到任何帮助,反而会让人分神。
    再者,县尊徐灏出身于名门豪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费尽心思搞出来的东西,人家未必能看在眼里。
    所以,没必要挖空心思的去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古孟说,他低头看了一眼酒坛子,说:“还有,两坛子酒够吗,今天的宾客接近百人,十坛子恐怕都不够吧?”
    秦墨神秘一笑,买了个关子,说:“你就放心吧,两坛酒都有可能喝不完呢。”
    古孟脸上带着狐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