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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年关了,这是哪位学子这么晚还在此用功?
此刻听到有声音从西侧锻造区传来,张籍取过落下的书本后颇为好奇的循声找去。
叮当……叮当……
黑沉沉中燃烧的炉火很好找,当张籍来到一个工作间外推开门时,但见一个少年正手持铁锤专注且认真的在铁砧上锻打着一柄红彤彤的铁块,那铁块上有金星和银星零落闪耀,少年手中黝黑的铁锤每一次敲下去都有流光在铁块上隐现,同为天工馆学子的张籍知道那里面参杂了星耀银和日辉金两种珍贵材料。
“德章?”
张籍试探着喊了一声。
“张籍?你怎么回来了?”听到张籍的喊声,叶德章也放下了手中的锻锤。
“我有些东西落在了锻造间。”
张籍扬了扬手中的书本,好奇的又问道,“这么晚了,你这是在打造什么?”
“唔,给组里同年打造些小玩意,若是不加紧时间封年节之前就做不完了。”叶德章笑笑指了指一旁桌上的图纸。
“你不仅加了星耀银和日辉金,还用的是陨星铁做底子?这些虽然都是些小东西,但全造下来仅学分就得二十个吧!”张籍看着图纸上的枪头、护臂、护腕、指虎、半指手套等物不由得讶然失色。
“呵呵,都是组里公中的学分。”
叶德章呵呵笑着挠了挠头,“组里也是让我练练手。”
“练手?二十多学分说给就给了?”
“当然。”
“不愧是甲组。”
面对来自同年的惊讶与羡慕,不知怎的叶德章忽地升起了自豪之情,而且前些日子许年和萧飞燕从武库中回来之后的一句话也让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德章,锻造的技艺就是要靠练习,总有一天你打造的兵刃也会被收入元一武库。”
看着拿起铁钳将铁块夹起准备放入炉膛加热的叶德章,张籍笑笑悄声告退。
就这样,天工馆中的锻造间内,风箱鼓动炉火熊熊,混合着星耀银和日辉金的陨星铁渐渐又变得通红,穿着厚厚防烫伤操作服的叶德章也渐渐汗流浃背。
夜色更深,叮叮当当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这富有韵律和节奏的锻锤敲击声中,那些凝聚着友情与期许的小物件慢慢成形。
沉沉夜色中的陶朱台很是安静。
但在寝舍区中依然有烛火传出,许年并不打算和学长们一样从南来北往的货物中挑一件珍奇的小物件作为封年节节礼。
此刻少年眼前的书案上放置着的是其精心裁开的檀皮洒金宣,长约二尺半,宽约一尺,装裱出来后正好是便于携带的尺长小卷轴。
不过表面上的卷轴形制实为小道,其上的文字才是重中之中,故而这些天来,许年都是在思量着写点什么,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烛光摇曳,少年落笔渐渐成行,想来成品装裱之后用作年节之礼定然精美且有韵味。
第232章 年前最后一课()
距离封年节还有三五日,当许年一觉醒来从寝舍中推门而出时,便看到整个庭院白茫茫一片,而天空则是灰蒙蒙和阴沉沉,昨晚后半夜的大雪还未停,短短几个时辰就将整个九秦山变得银装素裹。
雪花纷纷扬扬,这是许年出青龙城之后的第一场雪。
吱呀一生门响,对面寝舍的门打开,暂且算是陶朱台大师兄的隆承三十八年学子孔方出现在了屋前廊下,看到这满庭尽是银装纯白的一幕,睡目惺忪的孔方也是一愣。
当……当……当……
书院正殿之后的钟楼上传来悠远的钟声,大师兄孔方看过雪地又看向穹庐不由的有感而发,沉声长吟:“朔风吹雪二更初,晨钟起时云未除……”
不过孔方沉吟到此时却思路忽地一滞,眉头一皱接不下去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出。”
许年笑着走向庭中,“大师兄早。”
“千树万树梨花出,梨花出,接得好,吾不如。”
大师兄孔方本就是个端方持重之人,此刻听到许年的续句,斟酌片刻便少见的出言一赞。
“大师兄、小师弟,今天都好早啊……”四合院样式的寝舍庭院中房门接连打开,书院新的一天开始了。
……
今天是端木教习的课程,老师是一人,学生也同样只有一个。因为今天这部分《九章算经》的内容其他学子早就通读,而陶朱台的新人只有许年一位。
本来这种一对一的教学,端木教习是可以图方便省事直接叫许年去他的静笃书斋的,但是向来以律人先律己心态为人的他还是和平时讲课一样把课堂安排在了鸱夷讲堂。
宽敞华丽的鸱夷讲堂中只有许年一个学子,适才端木教习讲学完毕之后,他正遵循着教习吩咐针对《九章算经》写着听课心得和总结。
说实话,对于这陶朱台的立身神书九章算经,即便许年现在已经能够通读背诵,但学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前生的他便是文科生,也像大多数文科生一样对数学不感冒,偏科的厉害。
如今面对这古籍版的数理之学,他的进度有些慢,远远没有达到端木教习的预期。
“先生,请过目。”
约莫两炷香后,许年将面前折页书写完毕,恭恭敬敬的递向前去。
台下的少年小心的观察着先生的脸色,却见端木教习的眉头渐渐皱起,这是不满的表现。
“许年,你的商功法和均输法理解上还是有些偏颇,以你之才不该如此。”
端木教习放下手中少年所书折页,似是觉得少年对待九章算经的态度有问题,故而声音变得严厉、目光变得严肃,“陶朱台立身之学便是九章算经,虽然它威力不及讲武堂的《武论》,底蕴也不及文韬阁的《韬略》,但是只要有志于在知命之后有所突破之人都会前来精研修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知命之后便是耳顺、随欲、逾矩等境界,可九章算经和这些有什么关系?知命之后的修行者在书院中似乎也不超五指之数。
“弟子不知。”心有疑惑的许年老老实实的作答。
“九章算经,天道之理,知命境即为初窥天道反哺己身,耳顺境为熟知天道,可为己用;随欲境,欲乃理之界限,天道天理之内随心所欲;而逾矩境则是突破天道限制……”
即便是想来心神稳定不溢于言表的端木教习在说道逾矩这两字时,也不由得面色和缓露出了向往之情——为元一书院赢下整座九秦山的希伊先生便是逾矩境。
“借助神书施展神通术法,你以几分力出招,以什么线路出招,追求的是威力强、是速度快还是两者兼有,除却你本身的功法熟练度和本能理解外,这些角度、力度、线路等等都和九章算经有关,为什么同境界之人也有高下之分?这便是答案。”
“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知理方能破理,若想终有所成,九章算经是绕不开的,你……明白吗?!”片刻的失神后端木教习复又面色严肃且加重了语气。
“弟子明白!”
此前的许年的确对九章算经有些不感冒,但现在听闻端木教习所言后,对九章算经他不敢再轻视了。
审视自身,冷汗连连的少年发现由于自己进学以来甚是顺利不知不觉间有些心境上有些飘飘然,而端木教习的这番话,正好将其警醒。
屋外虽有大雪,但是讲堂内没有火盆却温暖如春,这全赖于阵法之功。
片刻的安静之后,端木教习的语声依旧严肃:“今天之后,书院年前的课程也就结束了,在这一段时间内,你要精读算经,每天写一篇心得,每七日交于我过目,不可有丝毫应付懈怠,你能否做到?”
“弟子可以做到。”
有严厉且负责的老师对学生而言是一大幸事,曾经也是老师的许年很是珍惜。
“好,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七日之后去书斋找我。”端木教习见到少年真诚的目光,也稍觉欣慰,语声也温和了些。
……
走出鸱夷讲堂,少年发现道路上的积雪又厚了寸许,踩在雪上咯吱咯吱作响激发了少年心中的那颗久违的童心,回想着九章算经中方田篇和勾股篇中的内容,他真灵运转施展功法,在雪地中跃起。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抛去不必要的动作,少年身形骤然加速;聚力于一点,力量最强,真灵汇聚与指端点向雪地;周长相同,圆的面积最大,少年高高跃起,以臂做枪凌空虚刺施展血战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