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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家的上海新公馆已经画好了设计图。请法华寺的法明大师看过风水。
法明大师说的都是吉利话：
“积善人家，风水都好，是宜子益孙，百年的基业！”
张太太喜欢穿欧美式样的裙装。又踩着小脚。又出入佛寺。民国的混搭风格也十分和谐，她笑：
“多子多孙最好了。”
周三少爷人高马大的跟在张太太身后，听见这话也把嘴巴裂开来笑。把一张凌氏洋行的支票放进香火箱。
法明大师的眼睛跟着周三少爷的手 移动，终究也没有看到支票的数额，所以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等女菩萨的房子盖好了，贫僧过去拜访。”
……
黄家的黄四舅妈专注于打麻将几十年，张太太不打麻将，所以亲戚里，最属黄小姐们和黄五舅妈和她来往多。结伴出门跳舞，看电影看戏，吃红房子的咖啡和牛排。
一起去先施公司挑衣服的时候，黄五舅妈忽然说：
“还从来没见过我们溪儿跳过舞那！”
黄小姐们也纷纷笑着说：
“表妹从来没有跳过舞！”
张太太笑着说：
“她有些笨，慢慢学！”
她才不觉得女儿是笨的，只是最关键的地方，女儿的第一场舞，和谁跳才算好。
……
夏夜里黄埔江畔有一些凉风，天上的星星闪亮。在平安学校的食堂吃了晚饭，周二少爷忽然说：
“工地现在很不相同了，大小姐要不要再去看一眼。”
张美溪点头，看图纸总是有些欠缺，江南水乡，有的地基可以盖出百丈高楼来，有的地方，只要挖一尺的土，地下就能喷出水来。
周三少爷开车，带着他们又跑了一趟浦东的工业基地。
基地已经开工，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水门汀的电线杆子，挂起一排电灯，远远望去，就像天上闪烁的繁星。天上的繁星也格外的大，像一盏盏白炽灯。
自然和科技的融合，在此时还很和谐美丽。
电力公司拉了密密麻麻的电缆过去，不同的颜色交缠，有水桶粗。张美溪笑：
“怎么不埋在地下，像煤气公司一样。”
千行百业，国外国内，她的建议，常常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省下别人几年几十年的痛苦纠结。
有一个高个子带安全帽的洋人技工吱哩哇啦的喊叫，张美溪的目光望过去，一时间也没有听懂。周二少爷笑着解释：
“是乌兰克人。”
一个中国的建筑技师走了过去，两人手脚比划了几下，很快就完成了沟通，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张美溪笑：
“二少爷是最博学的，学了多少外语！”
周二少爷笑：
“这怎么可能，只学了简单的几种，乌兰克是不会的，我只是通过翻译和他们交谈过，记得他们的身家底细。”
张美溪夸赞他：
“这都是过目不忘的本事。”
周二少爷笑：
“这都是简单的，外国人长得头发鼻子眼睛分别很大。”
对于他来说，区分中国人也是简单的事，只要见过一次的人，就再也不会忘掉。
工地上响起了哐哐哐的重击锤匝地声，周三少爷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护住他们：
“回去吧，一会儿大机器开起来，要吵了！”
他们转身往回走，坐上汽车绕到最东边，发电厂的声音也很大，轰隆轰隆的像打雷。周二少爷笑：
“就是太吵了些，幸好这一片都是咱们的，没有人说。”
张美溪点头，吵一点是小事，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水源和空气都要受一些污染，她已经尽力把污染降到最低。
关键不在她身上，虽然平安的工业基地建起，上海还有其他的一系列工业工厂会兴旺起来，火电、钢铁、水泥、电解铝、煤炭、冶金、化工、石化、建材、造纸、酿造、制药、发酵、纺织都是重污染行业。
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把英国变成了世界霸主，相对的伦敦的空气也受到了严重污染，一两百年来，伦敦有一个雾都的外号，此时的诗歌文章里，还会把这当做一件美丽浪漫的事情。
实际的原因是大量的煤炭电厂和工业工厂堆积，这些工厂排出的烟尘和气体大量在低空聚积，对健康的危害很大。
工业时代的到来，极大的改善了人类的生活，越来越多的绝症变成可以轻松治疗的小病，也有越来越的新鲜病症被发现。总算起来，利大于弊，三百年来。人类的总体平均寿命延长了一倍。
……（未完待续。）
220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方式
（如果你看到这句话，这章还在修改中，请过半小时刷新再看。）
张美溪并没有在污染的事情上太过纠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污染，只是在她的心中站了极小的一个角角，几乎可以忽略。还有更大的事情，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着。
于暗夜里辗转反侧，反复筹谋，推敲出最大的得失，下定决定，又否定掉自己，全盘推翻。
平安的高校长去东北访问交际，效果也很好，发电报来说，争取到一块免费的地。严格来说，一块地的叫法已经不准确了。他在东北争取到的，是一县之地。
东北的北部，在松辽平安的中部，靠近蒙古省。县名大同。张美溪是个不会起名的人，她笑着用铅笔在电报纸上划拉，把大同改名大庆。大庆！
周二少爷看她高兴的样子，有些不忍心的说：
“东北太乱，还是上海安稳些！”
东北是真的很乱，将来会更乱。上海安稳，是假的安稳，上海的将来也会很乱。
张美溪在上海建设了工业基地，也要在东北建设一个，建设在大庆。工业，是高投入，追求长久回报的行业。
这是矛盾的。
……
福特汽车开回张家公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张太太不在家。女助理金环笑着端了茶水出来：
“刚烧好的热水，大小姐洗个澡吧！累了一天。腻腻的。”
周二少爷和周三少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喝茶。女助理金环的智商和情商都还处于发育中，对于少年男女来说，提到洗澡，也是有一种暧昧的氛围。
张美溪摇头，也坐在沙发上喝茶。
周二少爷观察了她的表情，立刻说道：
“大小姐还有什么事？”
还有很多事，东北，石油。二十世纪是世界工业化高速发展的一百年。石油是工业的动力和重要原材料，二十世纪的多场战争。说白了就是围绕了石油展开的。有一个后世公认的结论。日本在二战时期，对东南亚全面开战，战线拉的很长，战场铺开的很大。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石油。
在此基础上可以做多种的推理和假设。
山东先生的名气有多大的作用？有一个现实的例子。是爱婴斯坦，几千年地球文明史，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他是犹太人，貌似他在国际上呼吁了多年，也没阻止德国的二战和对犹太人的厮杀。
东北王父子能保住东北吗？
其实并不需要谁来冒充神棍提醒东北王，你有危险，三年后，日本人会炸死你。这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明白白的事情。东北王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千日做贼容易，千日防贼难，总是有防不胜防的那一天。
如果日本得到了东北的石油？也许对内陆的入侵会放缓速度，但是日本得了这样强大的动力日后会怎么样？作为它的邻居，中国会有好果子吃？
张美溪喝了几口茶，笑着站起来：
“看你们也都不累的样子。我们去书房说话！”
他们一起去书房看地图，看工业基地的设计图，头挨着头！
……
张太太今天是出去跳舞，一连多少天，也有些腻歪了，所以回来的早。女助理杏子跟在她后面，说一些解释的话：
“健康报上说，要早睡早起，生活有规律，对皮肤好。”
金环和银环迎接上来，喊太太。
张太太皱眉：
“你们大小姐那？”
女佣们说：
“大小姐在书房，和两个周少爷在一起。”
青春年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好吧，其实也不算是孤男寡女，他们是两男一女，不算孤也不算独。
张太太毫不介意，她脸上挂笑：
“他们从小就要好，你去叫下来，一起吃宵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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