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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过一段科仪,老道打了个眼色。
    早已等待多时的李长安,赶紧搬出一个小木盆摆在院子中央,盆子里是新鲜寻来的人奶再加上霜糖,这两样东西最是吸引小孩儿,算是投其所好,用来把鬼婴引离张员外,以便老道作法。
    老道捏了一个法诀。
    那鬼婴便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手脚并用从张员外身上爬下来,咿咿呀呀地爬到小盆子边。
    在李长安与刘老道紧张的注视下,鬼婴先是用鼻子嗅了嗅,在盆子边上转了几圈,最后终于耐不过天性,一头扎进了盆里。
    这奶里放了特制的符水,这鬼婴一沾上便有些晕乎乎。
    计划完成了一大步,李长安闷在胸口的一口气就要吐出去,耳边就响起老道急促的喊声。
    “快!”
    老道已然掷出一道令牌,手舞足蹈,口中急急念出经文:“朱雀陵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
    李长安一个激灵,一步就迈到鬼婴旁边,拿着一根红线套向鬼婴,因为怕把鬼婴惊醒,也不敢捆得太紧,粗粗捆上之后,便用木钉钉在地上。
    隔得近了,李长安才发现,这鬼婴青黑的皮肤下隐约有着白色的斑纹,身体的肿胀让它大了不止一圈,但眼耳口鼻却没被肿胀盖住,只是眼眶中没有眼珠,口中没有舌头,五官都是黑漆漆的洞,看起来反倒更加恐怖。
    待到李长安退开,只觉得额头上凉飕飕的,拿手一抹,全是冷汗。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剩下最后的超度。
    前面步骤的顺利让师徒二人都隐隐松了口气,后面的超度也很顺利。
    在老道请动神明的帮助下,鬼婴的凶戾之气渐渐化去,身体也一点点从浮肿的死相变成正常婴孩的模样。
    一炷香时间过去,鬼婴只剩下半身还有些浮肿。
    可突然。
    “鬼呀!”
    一声不当时的尖叫。
    原是张员外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瞧见一个下半身尽是青紫色浮肿的婴孩儿,下意识便惊叫了起来。
    一张嘴他就意识到不妥,猛地捂上嘴巴。
    可是。
    鬼婴已然被惊醒!
第七章一意孤行() 
“鬼呀!”
    听到这声惊呼,李长安马上便意识到事情有变。
    那鬼婴从木盆里抬起头,歪着脑袋四处瞧了一阵,很快便意识到自己遭了道士的道。
    它突然露出愤怒的表情,嘴巴一张,一股低沉的尖哮从它嘴中澎涌而出,听的人头晕目眩,胸闷欲吐。
    而在这尖哮声中,它又从新变作了青黑浮肿的样子,转了身,恶狠狠地看向张员外。
    张员外被骇得连人带椅反倒在地。
    老道赶紧对着李长安喊道:“快护住张员外。”
    可那鬼婴身子一扭,反而径直扑向了刘老道。
    老道士措手不及,慌忙之下,拿着手边香炉、令旗胡乱砸过去,这些东西没加持法力也不过是寻常物件,碰到鬼婴的身体也直接穿了过去,根本阻挡不了鬼婴。
    眨眼间。
    鬼婴已经扑到了老道面前。
    “吾命休矣。”
    老道绝望地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却从旁边伸出来,电光火石间抓住了鬼婴的后颈。
    正是李长安在千钧一刻间赶到。
    人鬼殊途,不仅在于人看不见鬼,也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两者之间不可触碰。而在这段时间,李长安却发现自己不仅可以看到鬼,还可以触碰到鬼。
    这大抵是小黄书上“通幽”给他带来的本事。
    而这本事今天就救了老道一命。
    鬼婴在李长安手中挣扎不休,皮肤的手感也是湿润滑腻得恶心,李长安也只得强忍着,不敢放手。
    可鬼婴没挣扎几下,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又要来什么幺蛾子?”李长安却是不喜反忧。
    果然。
    “咔咔咔”
    在一连串的关节摩擦声中,那鬼婴的脑袋竟然转了180度,面朝向了李长安,而鬼婴的嘴巴不再是一团黑洞,瞧起来到像个人样,可嘴巴一张却没有舌头,只有口腔里一层层细密锯齿样的牙。
    这一口下来,怕不止皮肉,连骨头都能嚼成渣渣。
    鬼婴张嘴就要咬,李长安赶紧丢了一小块白色物件进它嘴里,它反射性地闭上嘴,脸上竟然又露出安详得神色。
    李长安穿越时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小黄书,也就是一裤兜从酒席上拿的花生瓜子奶糖,这一个月过来,就只剩下一颗大白兔。
    先前,往奶水里混符水的时候,随手也在奶糖上弄了些,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用上了。
    “师父!”李长安大声喊道。
    “哦。”
    还沉浸在方才险象中的老道,慌忙回过神,他双手合出一个法诀,用大拇指扣住符笔,念到:
    “一笔天地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妖魔鬼怪避走千里远。”
    紧接着,用毛笔涂上朱砂,点在鬼婴额头,也不第二笔,直接笔走龙蛇,一张符咒一蹴而就。
    总算又将鬼婴给镇住了。
    师徒不敢在大意,赶紧继续超度。
    这次总算没出什么差错。
    终于,鬼婴在一片霞光中渐渐隐去。
    师徒二人都一下散了架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张员外,居然又已经昏倒过去。
    “缠住张员外的恶鬼已被老道超度,以后只需安心静养即可。”
    安抚下张府家人,住进张家安排的小院,又将伺候的仆役散去,老道转头就对李长安说道。
    “张员外恐怕命不久矣,浑身精气早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否则那鬼婴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咱师徒超度。”
    说着,老道拿出张家给的好酒灌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大葫芦,一边给徒弟讲起了江湖经验。
    “这次的凶险,你小子也是见识到了,这大户人家的活计是能不接就不要接啊。”
    “这恶鬼害人难不成也嫌贫爱富?”李长安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
    老道冷笑一声,小声说道:
    “凡事冤有头债有主,作恶必有果报,平头百姓能做什么孽?朱门富贵又能做什么孽?你看着哪个富贵人家的房子下没埋着几个仆役,井眼里没填着几个婢女。平头百姓闹鬼不过鸡飞狗跳,大户人家那就要家破人亡!”
    老道越说越激动,李长安心道:没看出来还是个老愤青。
    老愤青敲着桌子,下了结语。
    “越是富贵人家,越是凶神恶煞!”
    “那城门上悬赏的蓝皮恶鬼又如何?”
    李长安冷不丁问道。
    “那蓝皮恶鬼呀,凶得很哦!”老道不以为意,摇头晃脑说起来,“看那榜文上所说,那蓝皮鬼已经有了实体,怕是修行有成的大鬼,唤声‘夜叉’也未尝不可,你师父这点道行”
    老道摇头不语,眼角却猛地瞧见李长安听得专心致志,就差没拿笔记下来。
    “咦?这小子平日听我说这些,都是打马虎眼应付,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老道心里暗自念想,“不对”
    刚想问什么,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锣鼓唢呐声。
    老道再看自己徒弟,李长安脸上已经挂起了歉意。
    老道一下子站起身来,两三门窜到门前,推开房门。
    只见,小小的院子挤满人,几个吹拉弹唱的混在其中,使劲制造着声响,当头的竟是个身着绿袍的官人。
    那官人朝着老道拱手做礼,说道:
    “本官乃榆林知县王德元,见过玄机上人。”
    玄机上人?我么?
    老道正在发愣,一时间也没回礼。那王县令也不怎么在意,在妖魔存世的年代,笑傲公候的和尚道士不知几凡,他也就当老道是高人本色了。
    “那蓝皮恶鬼为祸乡里,我榆林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玄机上人愿意挺身而出,不避艰险要为我榆林百姓除此孽障,还我一方清平,我王德元替榆林百姓谢过玄机上人!”
    “哐当。”
    老道眉毛胡子一颤,手里的葫芦掉落在地。
    除去蓝皮恶鬼?我?
    老道昏头涨脑之际。
    “我师父昨日夜观天象查得”李长安却从老道身后走出来,“这恶鬼本是地府里一夜叉,趁地府不备逃到人间,化作美女吃人,不过是方逃出地府,肚中饥饿身上乏力方才使诈,如今吃饱了人肉”
    言下之意唬得院子里的众人一片惊呼,饿得没力还能吃人,如今吃饱喝足那还得了!
    老道瞧着这场景却是一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