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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些破碎布料裹着一具森森白骨。唯一的怪异之处,大抵是里面还散落着几只阴干的死老鼠。
    “怎么回事儿?”
    李长安目光冷冷瞥过去。
    “你们还玩儿老鼠吃人的把戏?”
    杨三立悚然一惊,赶紧摆手解释。
    “不!不是!我们只是想让人服软,又不是想杀人”
    情急之下,他的辩解有些语无伦次,道士听了一阵,又梳理了一遍,也大致明白了。
    原是有段时间这边管理疏忽,人死了也迟迟没有处理。不知怎么的,让些小老鼠从通风口钻进去,在里面搭了窝,靠吃死人肉长大了、肥实了,但也钻不出来了。后来被看守发现,干脆就一并封死在了格子里,与朽骨作陪了。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道士听罢,依旧没有说什么,只又拍下一张照片。
    “下一个。”
    这次的却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干尸。
    卷缩在石棺材里,一动不动。
    可那黑暗中却迸出一声哀嚎,有个人影似乎要冲过来,可刚迈出两三步,脚下一个趔趄已然软倒在地。
    杨三立心里一突,立马遍体生寒。
    他快速而又隐蔽地瞥了李长安的一样,但见对方的脸埋在阴影中,但一双眸子似乎放出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来。
    这眸光教他警铃大作,但一双腿却是不争气地迈不出步子。
    战战兢兢等了许久。
    没等着枪响,只听着了那一句。
    “下一个。”
    他重重松了口气。
    当打开了所有的格子,“囚徒”们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光亮。
    “大家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长安询问的对象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这人叫钱时中,只被关了两三天,相较于其他人,精神、身体状况最好,而且自言是个老中医。李长安就让他对众人做个简单的诊断。
    “都不大好,特别是17号那个年轻人,要赶紧送医院!”
    道士点点头。
    “外面有辆面包车。”
    “但是”
    老头面色仍有忧虑,他指了指缩在角落努力减少存在感的两人。
    “他们怎么处理?”
    道士明白他的想法。
    非法拘禁数十人,并致使多人死亡,这事若是曝光,可是捅破天的大案!只要受害者不松口,红茅这帮子人从上到下铁定完蛋。
    但如若要去医院,能开车的估计只有李长安一个。即使留下几个人,凭他们的身体精神状况,恐怕看不住杨三立几个,要是让杨三立等人脱身,又或者联系上同伙,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毁灭证据。
    那如此一来,受害者们不是白白受苦?
    “没事。”
    李长安却笑道。
    “他们跑不了。”
    刚刚空置的“棺材”转眼又有了新的住客。
    在道士的胁迫下,方墩儿两人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将一个个或哀嚎或晕厥的同伴塞进了“棺材”里。当然,也少不了李大头,这厮一直昏睡不醒,倒是少受许多苦头。
    可到了最后,两人尴尬地发现,空置的格子还剩下了一个,就是那臭气熏天的17号,而没被塞进格子里的,只剩下他们两个。
    杨三立哀求地望向李长安。
    可道士只抬了抬枪口,意思不言而喻。
    他无奈之下,只得恶狠狠地转头看向方墩儿。
    混社会的收小弟,不就是关键时刻用来挡刀背锅的么?这就是关键时刻!
    方墩儿有心拒绝,但奈何杨总积威犹在,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自觉钻进了格子里。
    杨三立见状,才松了一口气,耳边就听得。
    “你也进去。”
    随后。
    便依稀听得一阵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红茅市。
    警查局某办公室。
    “给我出去!”
    一声咆哮传遍了整栋警局,随即,大门轰然甩在墙上,袁啸川气冲冲推门而出。
    “禁止吸烟”的标语就在身边,他却点起了一根烟,像一头被激怒的暴躁野兽在楼道上来回徘徊,刀子似的眼神乱瞟,逼退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人。
    当李长安失去联系后,他立马就意识到。
    出事了!
    他本能地就到了局里,申请调拨警力进行搜查营救。
    可对方却告诉他,失踪未满24个小时,不合规矩不能立案。
    他反驳对方,李长安去的是丰顺村,调查的是红毛公司,这是特殊危急情况。
    可对方居然说:丰顺村不是土匪窝,红毛也不是黑社会,算不得特殊情况。
    去你嘛的,丰顺村是不是土匪窝?红毛是不是黑社会?你他吗会不清楚?!
    袁啸川越想越焦急,越想越暴躁,干脆把烟蒂往地上一杵,就打算独自去丰顺村探个究竟。
    而这时,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脸上顿作惊喜,赶忙接通张口就骂:
    “老李,你龟儿跑哪儿去呢?电话也不接”
    “啥子啊?”
    他声量蓦然一高,又随即压低,捂着手机,快步走到无人的角落。
    “人证物证俱全?!还有照片?还有监控视频!”
第十三章 雨后清凉暑气消() 
綦水这几日连连下了好几场大雨。
    初夏积攒的暑气为之一消。
    城市也被雨水洗得凉爽通透,街头巷尾竟有些焕然一新的感觉。
    “终于结束了!”
    李长安走出警察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自那日独闯采石场黑牢,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来,道士别的事没干,就是天天往警察局报道,反反复复录口供折腾。没法子,这事儿在綦水,甚至全国都可算掀起了轩然大波,是捅破了天的大案,所以程序上难免谨慎繁琐一些。
    当然,未必没有其他的原因,譬如某些人最后的挣扎。
    但一来,这件事动静实在太大,李长安和袁啸川出于某些考虑,一开始就捅给了媒体。
    二来,袁啸川自个儿几乎不眠不休地盯着案子不放。刘卫东的监控视频在他眼皮底下消失那事儿,他可是记忆犹新。
    三来,受害者们对安源公司那帮人是恨之入骨,互通声气咬死了不松口。
    所以,任某些人就算手眼通天,也别想把这个窟窿给糊住。
    就是苦了李长安,好好一场旅游散心打了水漂,还得天天去警局讲些车轱辘话。好在刚才袁啸川告诉他,这案子在李长安这边算是了了。
    所以,接下来道士也没打算继续待在綦水看热闹,而是想着早早回家宅着。
    不过么,在此之前,他得先去一个地方,看一看能否做成一件小事。
    丰顺村。
    村委会大门口。
    乡民聚集在一起,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无论男女老少,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忧虑和愤懑。
    担忧、质问、哭诉不断地从各人的口中抛出来,汇聚在一起,沸反盈天。
    “公司要是垮了,田里那些茅草该怎么办?”
    “听说猪场老板也要遭逮去坐牢,占的土地的租金还给不给哟?”
    “村头那条新路是红茅出钱在修,现在才修了一半,出了这档子事,路还修不修?我们的工钱还结不结?”
    “我早就说,田里面种草,这种事就是不靠谱!”
    “你早说?就数你家种得最多。”
    “好咯!自己人说啥子?要怪就怪她。”
    “对!都怪这个傻婆娘。”
    最后,所有的担忧、质问、哭诉都化作了怒火涌向了人群最中间,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瘦小女人身上。
    “就是因为你,那个记者才找到采石场。”
    “就是因为你,全村的茅草都卖不出去。”
    “就是因为你,村里的公路也要停工。”
    “就是因为你,我们的钱都拿不到咯!”
    男人在外围抽着烟尖声咒骂;女人在里面指指点点上手撕扯;不懂事的小孩子在人缝里钻来钻去,学着大人口中“傻子”、“婊子”、“白眼狼”等字眼胡乱叫嚷,还时不时吐口口水过去。
    而小慧则哆哆嗦嗦站在那里,周围人的怒火像是刀枪剑戟把她逼在原地不得逃脱,她只能勾着头,小声念叨着:
    “我没有,我没有”
    这声音轻微而含混,在闹翻天的咒骂声中实在微不足道,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某些灵敏的耳朵逮个正着。
    “你还敢狡辩!”
    人缝里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