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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白凰再不关心家里的生意,看到这一幕,也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疑惑地看向白长盛。
    白长盛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定格为一脸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是索风大师兄啊。”白长盛谦卑地以堡内的称呼与索风打招呼,并不提卸货的事,“这两个月白凰给你添乱了,还请多担待。”
    “哪里话,百里公子是来玩的,我没有让他玩好,还请百里大掌柜见谅。”
    来玩的?白长盛看着白凰那一身破烂的白袍,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然后又转头看向范长吾忠,范长吾忠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他看白凰是想确认这孽子真的是在此玩了三个月吗?看范长吾忠是问他何以索风会如此说。
    白凰此刻正处在人生认知的一个转折点上,那是白家的货车给他带来的震动。他出生在经营灵药的世家,自小生活得无忧无虑,从来没有为吃穿住行上过心,一心都在自己的念根上,这十六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同时他也知道,西山堡内外所有需要灵药的地方,都有他们白家的影子,在这一行,白家几乎处于垄断地位。这在他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习惯,习惯将灵药与白家等同为一体。
    前两次他给堡内的仓库卸货时,计较的是累与苦,根本没往根上想,而今突然见到白家的货车近三个月才来一次堡内,带来的竟然只是可怜的十几袋,再看索风那张奸笑连连的脸,以及父亲那苦涩难言的面容。他的心中轰地一声升起了一道复杂的滋味,一种从没有过的沉重感压上了他的心头。白长盛看向他时,他正一脸沉思地望着白家的货车,以至于白长盛竟然一下子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范长吾忠摇头是告诉白长盛,他对此一无所知。当初知道白凰是来玩的只有西门大阳和范长吾忠两人,现在范长吾忠很痛快地否认了,那只有西门大阳向索风透露了这句实在是无奈的笑话。
    其实大家误会了此刻白长盛的意思,也误会了西门大阳。西门大阳并没有告诉索风,白凰是到堡内玩的。当时白长盛带着灵药来找西门大阳时曾无奈地说道:“就让这孽子在堡内玩几个月吧。玩够了我就接他回家。”
    而索风在第一天接收白凰为西山堡的弟子时就告诉白凰:你是来玩的。他为何这么说,原因很简单,你一个白丁,带着个病体入堡,不是来玩的,还能做什么?所以,他以布道的口气,宣判了白凰作为堡内弟子的定位。然后,再以繁杂的劳动请白凰清醒地认识到,这就是好好玩的定义。他喜欢有起伏的设定,尤其他是设定者。
    “范大总管,我们卸货吧,完事我与白凰聊聊。”白长盛没有再理睬索风,转头对范长吾忠说道。
    范长吾忠看白长盛脸色不佳,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百里公子,还不快去卸货。”索风见白凰还站在原地,很及时地跟了一句。
    “不用了,这点货车夫一个人就成。”白长盛断言拒绝,他从看到白凰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孽子在此受了多少苦,虽说他内心里也希望白凰多吃点苦,但吃苦与吃苦不一样,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变相地成为别人施虐的对象。尤其是他看到索风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一丝丝讥讽与嘲笑。
    “那怎么可以,我是代表堡内给你派出的帮工,这样做会坏了堡内的规矩。”索风竟然不依不饶。
    “堡内的规矩我白长盛不想破坏,但这是白家的货,白家的货从来不许白家的公子碰,我也不想坏了我们白家上千年的家规。”白长盛心内已经打定了主意,此刻不再与索风客气,刚才客气是因为儿子在堡内跟着他。
    “是吗?白家的货也像白家的公子,越玩越抽抽了啊,呵呵,范总管,帮工我已经给你送到,用不用我就不操心了,坏了规矩可是与我无关。”
    索风眼风阴冷地扫了一眼白家的货车,转身而去。
    白凰此刻已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里带着一丝从来没有的,凝重的怒火看向索风的背影。
    范长吾忠适时地走进了仓库,在这种氛围下,他实在不愿与白长盛有过多的交流,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即使是解释,那也不是他的事情,他当不了西山堡的家。
    “我们到那边去。”白长盛指着一颗芙蓉树对白凰说道。
    “我先帮忠叔卸完车。”白凰道。
    白长盛看了一眼白凰,没有反对。
    既然白凰要卸车,白长盛干脆来到仓库中,直接找范长吾忠签了字,俩人简单客气几句,就此告辞。
    一共十几袋药材,俩人一起搬运,转眼就告罄。白凰看到白长盛已经站到了芙蓉树下,就用白袍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向父亲走去。
    “衣服破成这样还穿,不是给你带了两身吗?”白凰刚走到近前,白长盛就蹙着眉头发问,并把手里的一个包裹递给他。
    “都成这样了。”白凰傻笑着回道,随手接过了包裹。
    “堡内不是发衣服吗?”
    “你儿子是白丁,堡内没有白丁穿的衣服。”
    白长盛不吭声了,脸色很难看。
    沉默了一会儿,爷俩几乎同时要开口,白长盛手一挥,道:“你先说。”
    白凰却半天没有出声,像似是在斟酌该怎样开口。
    “有话直接说吧,你入堡有用的没有学会,却把那痛快的性情磨没了,唉!”白长盛叹了一口粗气。
    “家里的生意还好吗?”白凰小心翼翼地,看着白长盛的脸色问道。
    白长盛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凰,道:“还有什么疑问,你都说出来吧。”
    白凰点点头,“这三个月我在堡内帮工卸了三次货,送来的都是灵药,几车货装得都很满,我粗略地数了一下,每车上百袋。这些灵药不是我们白家的,是谁家的?我记得堡内一直用的都是我们白家加工的灵药;还有,刚刚离开的那个索风,他之前认识我?给我的感觉里我们两家应该有历史。”
    白长盛半天没有说话,用审视的眼神盯着白凰,久久才道:“你真的在此玩了三个月?”
    “您说正事。”白凰不想与白长盛谈论他在堡内的生活。
    “索风之前不认识你,你入堡之时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所以,他就认识你了。”
    “真有历史?”
    白长盛点头,“索风的父亲叫索乾坤,现在西山城开了一家灵药铺子,他的祖父索仇曾与我们白家有段历史。”
第12章 心神觉醒() 
白长盛一个人离开了西山堡,他没能说服白凰随他一起回家。
    虽然“来玩的”这句话不中听,可白长盛多么希望这是事实啊。只要白凰在此玩得高兴,玩得舒心,不再苦恼自己没有念根,自我折磨。哪怕他在此玩一辈子,他白长盛都愿意。可现实是,白凰显然成了西山堡的免费杂役,苦力。
    带不走白凰,白长盛很恼怒,质问道:“你在此受苦,到底图的是什么?”
    白凰沉定道:“将来我要参加帝国的紫山军,做一个有用的人。”
    “可你没有念根,一切都是妄念,何苦在此自我折磨,也让家人担惊受辱?”
    “你们暂时把我忘记吧,那样就不必担心了。受辱的是我自己,只要我不觉得难受,你们全当看不到。事实上你们也看不到。”
    白长盛无言以对,只有摇头再摇头。最后拿出了撒手锏:“你知道了那段历史,你在这里不单要受罪,还有危险。索风不会放过你的。”
    白凰淡然道:“我已经死过好几回了,有什么危险比死更可怕?”
    白长盛只得带着满腔的郁闷和担心独自离开了西山堡。他告诉白凰,过些日子他还会再来,如果白凰的处境还是如之前一样糟糕,他拼了老命也要带走他。
    是夜,白凰躺在光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长盛这次来给他带来了许多震撼心灵的消息。白家与索家的恩怨其实很简单,索风的祖父索仇曾经是白家的一个帮工,因偷盗灵药和窃取制丹秘方而被白凰的祖父赶出了家门,索仇因此怀恨在心。
    索风五岁就进了西山堡,直接师承于西门大阳,至于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无人知晓。
    索风的父亲索乾坤于前年在西山城开了一家灵药铺子,生意异常红火,大有压倒白家的趋势。究其原因,是因为索风在西山堡的崛起。西山堡每年要消耗大量的灵药,现在这些生日基本上都归了索乾坤。而堡内的举动是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