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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弦走过来，把小玉瓶放到莫秋怀的掌心，说道：“秋怀，心魔塔见到你，我就猜到是你，你也知道我可以感知星蕴的气息，所以我认出了你，却不敢认你，因为，我与杨谷之间有协议。只是我没想到，你也是竹隐七贤手里的一颗棋子。一切……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了，告诉你件事，黄十三也来了。杨谷告诉我，青城寺院也有一道千缘镜，忏无休已经把他送到这里来了。我想，既然你已经参与到‘天谴’计划，应当明白忏无休是什么身份，所以，十三公子，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是吗……十三……是敌人……
罢了，既然大家都回到了千年之前，就当曾经的缘分随云消散吧。
“怪不得你知道魇教的根据地，你是魇教圣女，这种事情你自然清楚。”莫秋怀喃喃道。
“什么！”地上原本惊坐的大汉忽然起身，颤声说道：“你是魇教圣女！这如何可能，传闻圣女大人能手握圣灵阴阳火种，可驱散天地邪祟……”
大汉话还未说完，素弦摊开双手，掌心里各开出两朵火苗，一白一黑，一阴一阳。
紧接着大汉的藏在袖口里的腰牌也闪烁着黑白两色，与两道火种交相辉映。
“真……真的是圣女！”大汉单膝下跪，抱拳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圣女竟然真的存在，圣女大人在上，请受王虎一拜。”
说完，王虎便一脸虔诚地叩首，素弦也没有去阻止，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说吧，悬赏令雇主是谁？”
“小的不知。”
莫秋怀扬起拳头，准备把这货胖揍一顿，卧槽，都这时候了，还守口如瓶！
素弦轻轻说道：“算了，看他的神情，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王虎，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王虎一脸愁容，缓缓说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长话短说！”莫秋怀怒道。
“诶诶诶，好的，就在几日前，因为别人的抢夺，我丢了好几个大单子，想着自己可能不是这块料，没有办法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可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发现好多人都围着一张悬赏令指指点点，十分热闹。我这个人吧，也喜欢凑些热闹，所以也去瞅了两眼。这一下把我给乐坏了，杀一个小镇的店小二，就赏万两黄金。也不知道是哪位爷，出手这么大方，说是事成之后，找魇教执事长老便可索取赏金。”
莫秋怀皱眉，嘟哝道：“黄金万两？老子的人头就值这么点钱？”
王虎笑道：“这位爷，那可是金子啊！万两啊！吃下这一单，我不仅能成为魇教正式成员，还可以直接晋升为八门中任一一门的干事啊，至少得是地级品阶的！”
莫秋怀翘起一只眉毛，逗趣似地说道：“魇教的晋升制度够奇怪的啊，不按照实力，按照赚钱多少！”
素弦说道：“对于杀手而言，实力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明白，想要让一个实力不足归元境的偃师死亡，无需正面对抗，有的是杀人的办法。寻常情况，能够赚到万两黄金的，最起码得成功完成二十单，所以，能够晋升为门中地级干事，不足为奇。”
“哇！”莫秋怀欢愉地拍着双掌，说道：“这么暴利？你们那里还要人不？”
素弦丢过来一个白眼，说道：“别闹了，人家都买凶杀你了，很明显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过……应该只是停留在竹隐战士的层面上，他们还不知道你最真实的身份，你在帝都很少出手，所以这一次，他们可能只是试探。”
素弦丢过来一个令牌，让莫秋怀藏好，说自己也有一个，两个令牌之间可以感知彼此的位置。莫秋怀能感应到令牌有着开天箓的气息，暂且称作竹隐令吧。
素弦看了王虎一眼，说道：“你把手伸进黑色的火种里，我便把火种的烙印刻在你的手上，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护卫了。”
成为魇教圣女的贴身护卫，那简直就是无上的荣光！
王虎狂喜，迅速将手探进火里，很快他的双目只剩下惊恐。他惨叫着，想把手从火种里拔出来，可是手臂仿佛被狠狠拽住一般，心下一狠，准备自断一臂。素弦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黑色的火焰如同漆黑的毒蛇，蔓延至王虎的全身，很快王虎的声音便被黑炎吞没，燃起的火焰只烧了十几秒便消散了，空气里，依稀能闻到肉熟的味道，王虎却已经被燃成灰烬，连骨灰渣都没有剩下。
第七十七章 世间月，人间沙（）
莫秋怀洗完碗，内心有点怅然，有点失落，有点哀伤。
素弦说，王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所以不能留。那些还在路上的杀手，都已经被她解决掉了。听完这些话，莫秋怀不知道作何评价，毁尸灭迹，是魇教的拿手好戏，无人能够发现，那些早已经化作尘埃的死者，究竟遭遇了什么。
只不过，莫秋怀还没有适应这充满杀戮、战乱、阴谋的世界。他爬上酒店的瓦房顶，啃着冰冷的馒头，跟当初在藏虚府的藏书楼那样，望着天空的月，赏漫天繁星，看镇中低矮的木质楼群错落有致地排列成有规则的图案。
远处最高的楼，是偃师工会“魔鬼音律”。
烦心的莫秋怀望着天空的月，总觉得像是有人持着一把明亮的火，照亮并温暖他已经逐渐冰冷的心脏。
来到大陆已经六年了，莫秋怀还是没有摸清自己前路早已既定的命运。他过去很反感别人擅自为他铺好前路，现在却很庆幸自己被人算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莫秋怀最讨厌的事情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他喜欢刺激，喜欢新鲜事物，所以，虽然每天过得有些提心吊胆，但至少过地十分开心和满足。
手持火把的守夜人看到坐在房顶的莫秋怀，招呼着他赶紧回房歇息。若是换做他人，守夜人估计早就发火了，只不过莫秋怀在巴掌大的小镇里，人气十分旺盛，特别深受广大女同胞的喜爱。所以，单身多年的他也不敢得罪莫秋怀，免得他在自己背后搞些小动作，那这辈子就别想找媳妇了。
莫秋怀闻言，嬉笑回了一句：“木叶大哥，我知道了，我就上来吹个风，吃完馒头我就回去睡了。”
守夜人笑了笑，说了些客套话便打着哈欠前往下一处了。
夜色凉凉，素弦穿着轻薄的睡袍，浑身散发着刚刚沐浴后的玫瑰清香，缓缓爬上了瓦房顶，与莫秋怀并排而坐，说是刚洗过头，上来借着微风晾干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莫秋怀看着素弦动人的眉眼，说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素弦浅笑，喃喃道：“还好，我与红珊已经脱离了魇教，现在算是醉川的人，红珊也来了这个地方，只不过，我与她走散了。”
“你为何加入醉川？”
“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天生命不好，活不过二十五岁，师父消耗寿数为我占卜的结果，显示断剑之人是我改命的机缘？”素弦拿出竹隐令，看着上边刻着的“醉川”二字微微出神，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后来我才知道，命里推算出来的人是杨谷。不得不说，你跟他太像了，同样会神隐步，同样是断剑。”
莫秋怀楞道：“不是我？额……不知道为何我有些失落呢，你命里的人竟然不是我？”
素弦低头，脸部微红，莫秋怀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些歧义。别过头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两只手掌并拢，两个大拇指不安分的来回打着圈。
素弦望着天上的明月，收回了手中的竹隐令，眼神有些迷离，满是惆怅的眼虽然充盈着浅浅的哀伤，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她拉着莫秋怀的手，放到自己掌心，摊开莫秋怀的手掌，在掌心划了一个“秋”字。
莫秋怀的心调动地有些快，为了缓解内心小鹿乱撞的困境，问道：“你身为魇教圣女，为何会成为竹隐七贤的人，我记得你们教主阴鸦七夜是七曜使者吧？”
素弦闻言笑了笑，银铃般的笑声涤荡在莫秋怀的心里，开出愉悦之花。
“这个……关系到师父，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从我出生开始，我的命运就是阻止七曜使者，而当初送我进魇教的人，就是杨谷。这个局，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师父占星命数没有错，杨谷是我命中的贵人，他告诉我，千年之前有让我改命的神物，要我找到它。”
莫秋怀握紧了素弦的手，问道：“是何物？”
“人间沙。”
“人间沙？”
素弦点点头，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