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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每个锁匠制作的锁可能不一样,但是用一个锁匠造出来的锁,风格却往往一致。
“咔嚓”
锁开了,墨师欣喜若狂,强压住自己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对莫秋怀夸赞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莫秋怀:“……”
两人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摊开小小密卷之后,“偃甲人”三字首先映入眼帘。
墨师倒吸一口凉气。
莫秋怀倒吸两口凉气。
偃甲人,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是人形偃甲。
可是身为偃甲师的两人知道,只有普通人才会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它的含义。
人形偃甲不是偃甲人,不过是像“刑天”一样冰冷的人形兵器罢了。
所谓偃甲人,是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声音,皆与常人无异。偃甲人有自己的思维模式,有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理念,说白了,在莫秋怀眼里,跟人工智能差不多。
不过,这只是一个理念。
当落尘提出这个理念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落尘在偃甲道路上走得太久了,精神几乎接近疯癫。
能独立思考、能说会道的偃甲?
哈哈,疯子。
青落尘光辉的一生里最后的时光,在世人的嘲笑声里度过,就连落尘谷的后生,都是用一种怜悯和同情的目光,陪着青落尘走完了自己的余生。
此时莫秋怀与墨师,终于明白,为何这幅密卷被九子同心锁封存,不能理解青落尘的人,无法解开青落尘人生里最为得意的九子同心锁。
墨师研究了落尘大半辈子,终于发挥了妙用。
只可惜时代不同,否则二人定会成为伯牙子期那样的人物。
一夜过后,两人顶着一对大小熊猫眼,盯着那卷文字与插图结合的偃甲图谱寻思了一晚上,终于得出一个悲伤的结论。
果然,祖师爷就是祖师爷,我们终究不一样。
他老人家的衣钵,真是想继承,都难啊。
墨师的人生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才,跟落尘相比,简直就是战五渣。
为啥?
因为自认为天才的两个老少偃甲师,皆是看不懂图谱里的内容,再说明白点,就是其中有许多多的理念,还没有传承下来。
可见青落尘的晚年生活,到底有多孤独。
就连自己的家人和徒弟,都认为自己是疯子。
这些极为关键的理念没有传承下来,也没有办法。
唉,命啊!
“怎么办?”莫秋怀抬头问道。
墨师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等。”
看着墨师用一种如狼似虎的饥渴眼神盯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冷战。
“师父,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自是相信你有圣人机缘,能解开这幅密卷的秘密。好了,先休息去吧,过几日,就是星罗大醮的第二试,文试。对于你而言,已经把梦笔书史里的上下几千年,都记得个七七八八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莫秋怀听了大喜,看来这把可以浪一浪了。
大白天睡觉,别有一番风味。
转眼已是太阳高空照,花儿对我笑。
只是不能说早早早,而是晚睡晚起者艰难起身吃口饭充饥的时候。
星罗学院里穆峰吃着自己最爱的火锅,对面坐着两人。
身前有副碗筷的,是一脸平静的甘宁。
身前空空如也的,是脸色很难看的穆弘尘。
穆峰吃了两口也没啥食欲,直接重重地放下了筷子,生气地看着穆弘尘,怒道:“甘宁所说,是否属实。”
两人皆是不语,却等于告诉了穆峰答案。
“胡闹!”
穆峰怒拍石桌,一丝细密的网状裂痕铺展开来,像是蜘蛛精心编好的一张捕猎网。
穆弘尘有些紧张,以前无论她怎么闯祸,也没见穆峰如此动怒,看来此事牵扯到朝廷,确实让他老人家面子有些挂不住。
这次屁股能擦得一干二净,没让朝廷继续深查下去,还多亏了甘宁的沉默。
不过此事毕竟有几人知晓,想要瞒天过海是不可能了。听说为了这件事,星宫锦娘都出面帮穆峰摆平了。那个精打细算的女人,此次定从穆峰身上获得了不少好东西。
“你多大了?”
穆弘尘沉默。
“都快四十的人了,我这张老脸都为你蒙羞!你以为我是天王老子,你闯什么祸我都能为你平上?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若还有下次,你自己承担后果!”
穆弘尘还是沉默。
穆峰与甘宁知道,她这种状态代表着知错。
“罢了,你走吧,我有事跟甘宁说。”
穆弘尘已经不敢去看甘宁和穆峰的脸,只好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对,她知错了,但是她不服气,总有一天,她今日丢掉的所有尊严,誓要在莫等闲身上讨回。
或许命运听到了她的声音,自家门前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袍看不清脸的人。
声音还有些沙哑,可能是故意乔装出来的。
“你好,穆姑娘,我叫阴鸦七夜。”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阴鸦七夜()
阴鸦七夜的大名如雷贯耳,堂堂大陆第二神秘的组织魇教莫名其妙地找上自己,真是新鲜。
若不是黑袍人身上没有杀气,自己确实与魇教没什么过节,同时也没得罪过生死相杀的仇人,否则穆弘尘就是喊破喉咙,也要招惹些是非。
不过以阴鸦七夜的实力,恐怕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此时的穆弘尘,说不害怕那也是骗自己。
“堂堂魇教教主,找我何事?”
黑袍沉声道:“爽快,我们魇教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只要你能够成功扰乱莫等闲星罗大醮的考试,我便助你跨越境界,成为照心偃师,如何?”
风有些冷,阴鸦七夜的牛皮吹得好大。
活了半辈子,穆弘尘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帮助别人跨越境界,直接入照心境一说。
“你们魇教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这种低级谎话哄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阴鸦七夜的袍子里,窜出一直黑鸦,鸦的眸子燃烧着白色的火焰,如同雷霆一般,化作黑色的闪电,直接钻入穆弘尘的身体。
穆弘尘的视线渐渐模糊,双耳也渐渐失聪,片刻之后,她的身体缓缓倒下。
我……要死了么……
一片漆黑的世界,穆红尘提着一盏没有亮火的灯,分不清方向,茫然地走在黑压压的道路上。
穆弘尘的意识很模糊,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手里会提着一盏无光的灯。
只知道自己浑身冰冷,像是飘荡在凡间的一缕游魂。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不知自己的目的,心不慌,反而静如止水。
走过的路,一片宁静的黑暗,反而让穆弘尘能回忆起一些事。那些事情就像一场场活灵活现的海市蜃楼,在黑暗的世界里一幕幕上演。
那些一直麻痹自己不想让自己想起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少年时,天资聪慧,修行之路畅通无阻,成天享受着家人和朋友的赞叹,无数少男带着巴结的情绪与自己相交。
青年时,摘星境大圆满的境界迟迟没有波动,十年如一日,无法跨越照心境的她,心浮气躁的她,不甘心落于人后的她,每一天都活在地狱,度日如年。
她不再是人人津津乐道的天才,而是人人口中的废物偃师,一个注定无法在偃师这条路上走不了多远的偃师。
最开始,那些待自己热切的家人,逐渐不搭理自己;那些曾经的朋友,也渐渐没有联系自己。
最后,流言蜚语,皆来自对自己百般讨好的所谓朋友与家人。
“诶,听说了吗?那个平日里自以为是的穆弘尘,都十年了还是摘星境,看来这辈子与偃师大道无缘喽。”
“你说那个废物啊,呵呵。听说她还进了咱们周禹最好的学院当老师呢,不过是个外院老师。”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自己家有个好舅舅嘛。老大不小了,也没嫁人,注定啊,是个人生失败的女人。”
那些刺耳的话语,在黑暗无声的世界里被无限放大,提着空灯的穆弘尘很想竭力嘶吼。
平日里,为了假装坚强,从此不在乎别人的碎嘴细语。可是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自以为是。
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以为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