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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婉作为一把剑太利,她那性子更不适合为他人手下,太过自负的性格是她的缺陷,恃宠狂妄是她的致命处,在这深宫中将凡事看的太简单可不好。
白清婉不能用,白家自然也不能纳下,就任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待他们穷途末路再差人收了他白家基业,一张地契换一命,不知这交易白家那家主会不会答应呢。
世人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这句话对我来说却不是很受用。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搞垮他们令他们无还击之力,我会彻夜难眠的,宫中生活够艰难的了,我可不想再在宫外招惹仇人,那可便真是仇家满天下了。
只有让他们明白是谁先不自量力的挑衅,他们才能明白势力的差距,才会输的心服口服。
计划差不多已经部署完毕,剩下的,就看元妃她们如何行动了。
要拉拢一个人前提是要具备足够的势力,要展示本身的强大,以德服人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里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宫里女子虽都出身世家,可并非没有野心,人是善于伪装的动物,平和的外表下总会包藏不为人知的心绪。
太过强硬不好,太过仁慈也不好,唯有两者取中方为上策,就如那句话一般,处罚时要迅速又严厉地执行,褒奖时要循序渐进,慢慢给予恩赐。
我这可不是佛口蛇心,这叫运筹帷幄,无论是用来布局害人,还是互相谋利。
利用别人的时候要加以迎合,甜头不能一次给足,也不可操之过急,要慢慢来,利用归利用却不可过于依赖,让他人产生一种,没有她的存在你就不行的感觉。
操棋者永远都得是自己,棋子是棋子,也永远不可能为翻身为主,能给无限荣华,也便可将它们付之一炬,能让人生,也能在反手间置于死地,又畏惧又敬佩,要让她们有这种感觉才对。
这九重宫阙中,没有人能独占鳌头,也无人能胜者称王,要在宫内屹立不倒,靠的并非是一己之身,而是多方势力汇聚,站稳脚跟便够了,独享风光荣华那种事乍看上去令人称羡,实则却高处不胜寒危险的很。
为人主者,就要懂得分享,如此方能保手中势长久不衰,当然这前提是在不侵扰皇权,没有过大的野心。
湖波粼粼,明媚的阳光在湖面洒下一缕缕碎金,凉风袭颈,将我神游在外的神智拽回了几分。
若我与莞辰未曾相识,如此作为怕是会在功城之后被赐药吧,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过大的野心,没有无尽的贪念?
一直以来只为自保的我,竟在不知不觉间变的不像自己,虽说是被迫可在别人看来,我或许还是存了不该存的念头的吧。
由单方暗生的情愫,慢慢转变为互相利用的关系,再由此种互惠互利的之势,变作情意相连,其间转变还真是曲折呢。
偶尔想起远在边关的苏瀛,想到他曾对我说过的言语,在看莞辰忽远忽近的态度,我常常会想凭心而走这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可当第二日的阳光拂面,愁绪却散了。
我想就这样凭心走下去,我想掏出所有相信一次,若真的是错的,待走到尽头,再看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看来微臣猜的不错,贵妃娘娘果真是在这里。”低缓淡漠的声调起,不用回头便也可猜出来人是谁。
我拢了拢长袖,漠道:“羽尚书不替皇上分忧倒跑来御花园,怕不是为见本宫这般简单吧。”
“是不简单却不复杂,贵妃娘娘对人对事都是这般防备吗?”
回眸,看着羽凌歌那似笑非笑的脸,不悦的皱眉,“羽尚书身为朝中官员,理应恪守本分,皇上如此器重羽尚书,大人该尽心效忠才是。”
“贵妃娘娘言下之意,莫不是暗指微臣不务正事,倒跑来御花园一事?”羽凌歌唇角轻勾,眸中噎笑。
“羽尚书既然听明白了又何须再问。”我启唇冷嗤:“未免有心之人察觉多生事端,尚书大人还是早些回乾成殿的好。”
语罢,刚欲别眼却见一抹异样情绪从身前人眸中划过,片刻后,那人略微颔首,背身离去,我没有多看羽凌歌的背影,视线仅停顿了一下,便迅速移开。
羽凌歌会来这里找我,怕是有事相告吧,只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言辞刻薄也并非我本意,实属无奈。
“妹妹既然来了,又何须躲躲藏藏的,不敢出来一见呢?”敛去眸中歉意,抬眸瞥向桥边树丛,笑意盈盈地道。
话音刚落,便见德妃从树荫后走出,对着我福了福身子,慢步走近,她每近一分,脸色极力的压抑着的愤怒就越明显,看来是我适才那声“妹妹”惹得她不高兴了呢。
德妃步至我身侧,微微一笑:“那一袭银纹白衣的俊俏郎,是户部尚书羽凌歌吧。”
我看了德妃一眼,扬唇笑道:“德妃果真是耳聪目明。”
“贵妃娘娘过奖了。”德妃凤眸一眯,笑的温婉。
看着德妃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心里一阵恶寒,投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戒备。
“听说皇上赏了贵妃娘娘不少好东西,虽然迟了一些,臣妾还是恭贺娘娘重获圣恩。”艳丽的蔷薇纹路的衣裙,穿在德妃身上,果真是风情款款,明丽的衣色更显她与生俱来的媚态。
“德妃你这话就不对了,让旁人听了去,可是会误会的。”我笑对德妃眼眸,一字一顿的说。
德妃眉梢微动,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宫里本就人多嘴杂,娘娘进宫日子也不短,怎会不明白这点道理,娘娘尽可放心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的,顶多就是娘娘吃味白嫔得宠心有不甘云云。”
“噗。”我掩唇失笑,德妃见此脸上血色尽褪,我却视若无睹,“本宫闲话一句,德妃你倒当真了,不过你的好心提醒本宫暂却之不恭了,与此同时也请德妃牢记才是。”
并不突兀的细微声响,在不远处想起,德妃顿然恍悟,循声而望,只捕捉到那跑离之人的衣角。
德妃面色一沉,眸中冷冽甚是冻人,“臣妾不过偶然经过此地,见着贵妃娘娘在此,故而便来打个招呼罢了,可臣妾所作所为在娘娘眼里倒成了刻意。”
“是不是刻意本宫不知道,不过德妃你口中所言的偶然未免太频繁了些。”瞧着德妃越发寒冽的目光,我不由失笑:“德妃莫要会错意,那人可不是本宫的。”
德妃凤眸突怔,有一瞬的失神,蹙了蹙眉,忽而发笑:“原来如此,贵妃娘娘好深的城府,原先竟是臣妾眼拙,看走了眼。”
我笑理衣裙,云淡风轻地说:“德妃高觑本宫了,论心计城府,本宫可是万万不及你。”
“娘娘谬赞了。”德妃咬牙切齿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微扬眉梢,瞥向那阴暗的树荫,在看看德妃负气而走的身影,诡异一笑,看来就算不用我从中挑拨,这两人也无法统一阵线,就照这样发展下去吧,你们斗得越厉害,我便越舒坦。
第一百四十七章 梅或雪()
白嫔有孕一时未曾大肆公开,当事人也没有请太医诊脉,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众人睁大了眼睛盯着觅秀宫,而觅秀宫里的人却是神经紧绷,不比外面盯梢的人好受多少。
莞辰忙于政务鲜少来后宫,关于白嫔的消息也被德妃阻隔,当然凭她一人是做不到滴水不漏的,我也稍稍出了点力。
后宫之中已有不少宫人投向白嫔,对其颇为奉承,一心认为白嫔不出面澄清有孕传言,是因保护腹中胎儿免遭毒害,便是其他宫苑的嫔妃们都在暗地里送了不少贺礼。
“启禀白嫔娘娘,各宫主子送来的贺礼都快把小库房堆满了,门外还有不少人等着求见娘娘,要不奴婢去打发了她们?”绿柳将贺礼单呈上,埋首低道。
白清婉看着手中清单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隐痛的额角,淡道;“都打发了吧,库里的东西暂且搁着吧,现下还不是还回去的时候。”
“奴婢明白。”绿柳应声退下,刚走了不久,便见另一名宫婢入殿,与白清婉耳语了一阵。
白清婉皱紧的眉头一点点舒展,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果真是个好计,本嫔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去库里想皇上不久前赏的那金海棠的镶珠步摇拿出来,你亲自去送,小心耳目知道吗?”
“奴婢自当不辱使命。”传话宫女浅笑颔首。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那招呢,身边团聚了这么多人,随便拉一个出来替她档箭简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