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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在路上碰到了几个弟兄,说了一会话,大概又是说什么时候打过江去。不管了,既然人家来了,你得去迎接呀!”
任志兴点点头,连忙拿起貂皮大氅往身上一披;不想下摆一扫把一只唐三彩瓷马碰倒在地,立刻打得粉碎。任志兴心痛地看了看,此时蔡坤已经替他打起了门帘;小任无暇多顾,只有一伸长腿,跨出门褴去了。
任志兴乘车来到了司令部,才几分钟的时间,就见陈庆军大步走了来。他首先注意到陈庆军身后一个随从都没有,虽然知道庆军惯常如此,但看了还是感到特别高兴。不等庆军走近,他便迎上去做了一个握手拥抱的姿势,满脸笑容地说道:“陈将军可算是来了,大元帅早就就想请你,正等着哩。”
说话间,令狐问天也从屋里迎了出来。他和庆军一照面,握手后就拱手向厅里请让,脸上含着日常的微笑,但并没有说话。
等陈庆军到了屋子里坐下,任志兴便高声叫道:“来人,上茶。”
侍卫端着盘子送上茶来,在每人的面前各放了一碗。小任先伸手轻轻地按了按茶盖,然后看向陈庆军,显得抱歉地说道:“这次暂停攻打锦州,也没来得及和陈将军商议,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现在把您大驾请来,就为此事。想陈将军不至于见怪吧?”
说完,眼角含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庆军。
庆军没有回答,只是很注意地听着。他等小任一说完,便目光一闪,向令狐问天看了过去。那意思是在问:怎么没有听见你在说话?
令狐问天捋了捋他那把呈棕色的山羊胡须,用缓慢并尊重的语气道:“这次我请陈将军来,适如刚才志兴所说,是因为有件机密事和将军商量。那锦州,我早想不战而取,这也是兵法所言上兵伐谋,拔人之城而非攻也,只是我一直把握不定,因此从来没有谈起,现在看来,此计可行,才决定暂时停攻。不过,还是想听听你的高见。”
任志兴连忙接上来道:“战取总不如智取好。陈将军精通兵法,想必一定是赞成的喽。”说完,便紧盯陈庆军,一面伸手轻轻按着茶盖,就好像按在一个会爆炸的东西上,心里紧张得屏住呼吸,就等庆军的回答。
只见庆军洒然一笑,说:“大元帅的计策,刚才我已经听人说了。”
令狐问天不由暗自一惊奇,但他马上用微笑掩饰过去,并且显得很高兴地说:“噢,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这很好。但不知传话的人有没有说清楚?”
庆军又是爽然地一笑:“大元帅的计策固然是好,只是听说锦州的州长庄镇宇是个颇有算计的老狐狸,他究竟是真降还是假降,这个一定要弄清楚。”
“是真投降,真降”任志兴连忙答道;正要再说下去,一个卫兵站在门边报告:“请任将军出来一下,有事。”
任志兴立刻起身向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门边,忽又回过头来对陈庆军说:“庄镇宇已经陷入到了四面楚歌之境,援军远在万里之外,由不得他不投降,早听闻他是贪生怕死之人,绝不会战死不投降的,若不降,他就是死路一条,你想想,可是这个道理?”说完,才出门去了。
庆军不以为然地一笑,问令狐问天:“照大元帅看来,庄镇宇是真的投降么?”
90、虚与委蛇(义)()
90、虚与委蛇(义)
令狐问天略顿了一顿,从容答道:“庄镇宇当然是不愿意投降的了,这也是为势所迫,不得不投降。与其说他是真投降,还不如说是假投降。”
陈庆军一听,马上站起身来,声震全屋地大笑道:“大元帅说得对了,必然是假投降。”
“不过,这也好。”令狐问天又说道:“到底省去了一番攻打,免得弟兄们死伤,也免得惊扰百姓。我看不妨试试,等他投降了再说。”
陈庆军觉得问天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不像任志兴那样的浅薄,不觉沉思不语。但沉思了一会,忽然一声冷笑:“哼,不要说明着是什么投降,其实暗地里在使诡计。嘿嘿,恐怕这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花招。”
令狐问天一听,立刻全身一惊,心里敏感地在想:“他说的见不得人的花招,莫非话中带刺,已经知道了底细?”一时不及考虑怎么回答,正感觉有些发窘,只听得庆军又说道:“如今黄治军调兵不及,我看庄镇宇不过是想用这个来作缓兵之计,咱们不能不防。”
令狐问天这才明白,原来陈庆军说的“见不得人的花招”是指这个,心里不觉轻松了许多,他微笑着正要说话,但一想还是让陈庆军把心里的话都倒出来反而对自己有利,于是便眯起了双目,只是望着庆军。
庆军此时心情正很焦急,一见令狐问天不说话了,便又说道:“庄镇宇既然说投降,那就不能拖延,有没有定在哪一天?”
这一问又让令狐问天有些发窘,但他还是没上回答道:“快了,不至于会拖得太久。”
“怎么会知道不会拖得太久?”庆军紧迫着又问:“咱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了,黄治军就要调兵南来,再拖一天也不行!”
猜忌和私心,使令狐问天不能领会庆军的迫切心情,他只感到了庆军的咄咄逼人;不过,他仍然镇静自若而又威严地说道:“当然,不能让他再拖,这个我自然知道。”
“那就应当限定日期,叫他来降。难道日期还没定下来吗?”
令狐问天感到庆军越来越咄咄逼人了,逼得他简直不容有转身的余地,心里不由恼怒地在想:这人果然如任志兴所说的难治,不是久处他人之下的。他一面想着,一面把目光射向了任志兴座位旁边的茶杯!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帘一响,任志兴走进来了;令狐问天不由感到身子一震,赶快将目光从茶杯上移开。理智提醒他:杀掉陈庆军,到底不像打碎一只茶杯那样的省事。能不杀还是不杀,不然定会引起军心大乱,反而贻误了正在暗中进行的那件大事。像古代的时候李密杀翟让就是失了瓦岗的军心。他正要示意任志兴切莫造次,谁知任志兴一挥手臂,道:“陈将军说得对,应该限定日期。到期,要庄镇宇亲自开城投降。不然,咱们就去攻城!”
陈庆军一听任志兴这样说,不由感到有些意外,又感到有些迷惑。他只是望着任志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令狐问天也不由看了任志兴一眼,暗想他怎么有这个把握?这个人好说大话,不要是瞎吹。正在暗自怀疑,又见到任志兴一扬手臂,说:“不但要庄镇宇亲自投降,还要叫他摆酒宴欢迎咱们,俺们到是不在乎这点酒席,要紧的是看他的心诚不诚。”
这一说,庆军更加迷惑了。不过,他还是看了小任一眼,纠正地说:“要看庄镇宇的心诚不诚,最要紧的还是:他既然投降,就得归咱们节制,兵士就得缴枪,不能再佩戴武器了。”
“那当然,那当然,这个不在话下。”任志兴洋洋得意地说:“只是咱们也要言而有信——按兵不动。不能面子上答应了人家,我们背后又搞动作,这可算不到好汉啊!”
“那好,他究竟哪一天开城投降?”庆军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小任。
任志兴也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庆军,说:“咱们那一天去,他们就那一天投降。”
“一定?”
“一定。”
“那最迟不能超过这个星期。”
“不要说本星期,就是明天我们兵临城下,他们也会投降。”
庆军不由觉得语塞,终于沉默下来了,显得有些发窘。
任志兴坐在椅子上,胜利地向庆军斜视了一眼,接着便伸出手去,缓缓地去端起身边的茶杯
令狐问天连忙咳嗽一声,向任志兴连使眼色。
小任微微一笑,仍然向上举起茶杯;当把杯子举到嘴边时,猛然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令狐问天看了不由心情为之一松,暗暗拭去了额下的冷汗,觉得好歹阻止住了小任的鲁莽。
其实,小任之所以没有把茶杯摔倒地上,并不是因为令狐问天的制止,而是由于内心的自鸣得意。他看到庆军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觉得这个人并不如人所说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自己降服了,因此他踌躇满志地在暗笑:看他又什么话说,再动手不迟。
陈庆军坐在那里,仍然是不说话。
任志兴看了,不觉心里又冷笑:嘻,这家伙终于吃瘪了。于是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