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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孩子上了马车。兄弟二人便各自骑着一匹骏马行走在这冰雪覆盖的大街之上。
轩辕道川便将大哥离家这些年来家里发生的变化一一告诉了大哥。比如自己已经结婚,还有了一个八岁大的儿子。比如家中有个叔叔练武走火入魔现在已经疯疯癫癫了,比如三弟修为大成,成功成为一名天子禁军。又比如,父亲一直支持轩辕奇峰,却没有想到他这么不争气,让废太子五万军队破了宫门!
轩辕道陵感慨的道:“真是没有想到,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记得当年我走的时候老三还尿床呢!没想到一眨眼,就入了先天,成了天子禁军!咱家真是后继有人啊!父亲想来很欣慰。”
“三弟实力不容小觑,,可是现在京城兵荒马乱,三花高手横行,他的修为又算什么?!”说到这里,轩辕道川愤然的挥动马鞭,低声骂道:“要不是选袁奇峰这个蠢货,事情也不至于这样!爹当年看轩辕奇峰忠厚实在,才表态支持他。却没想到他忠厚是忠厚,却是个草包!一支御林卫叛变了,也就五万人!可是京畿三卫里面的其他两卫虎贲卫也有五万人,龙骧卫也有五万人啊!结果一夜被打败!就是一群猪,放在那里让他们杀,也要杀几天几夜吧!结果一晚上就全部溃败了,我们这些地方诸侯就是想兴兵勤王也来不及了!”
轩辕道陵还是第一次听到宫变的详情,对那个无力守城的堂兄,他只能深表惋惜。
“可惜了咱爹和那些叔叔伯伯。”轩辕道川叹息道,“当年的反对者却登上了皇位,这对他们而言,唉”说到最后,他这样一贯刚毅果决的人,都不忍说下去了。
“二弟,别担心。”道陵分析道,“虽然最后是废太子上台,但是我却并不觉得他会大肆屠杀皇族宗室。只要咱们家里以后低调一点,我想日子不会太艰难。”
“我也晓得这个道理。就算他想动我们,也要想想骨肉相残的名声!”道川骑在马上,一脸的感慨和认真。他伸手重重的拍在道陵的肩膀上,“大哥,家里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你这次回来的太巧了!这一次回来,别走了,回来帮帮父亲也帮帮我。”
“这”轩辕道陵迟疑片刻,叹息一声摇摇头。
“这家主的位子我不和你抢!你怕什么?实话告诉你,我是要从马上封爵的!侯爵还不放在我眼里!”见道陵犹豫,道川不由大怒,声调便高了起来。
听着二弟锋芒毕露说着大实话,轩辕道陵却只能无奈苦笑,“道川,你看不上侯爵,我眼皮难道就只有爵位不成?只是我实在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有什么会比我们的家族存亡更加重要?”轩辕道川勒住马儿,怒视着轩辕道陵。
轩辕道陵苦涩的笑了笑:“是一件将会洪水滔天、天地变色的事情。”
“道陵,你在开玩笑吗?”轩辕道川冷冷的说,显然他压根不相信他的哥哥的话。
“道川,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进去见父亲去吧!”轩辕道陵显然不欲多说,下马之后率先往侯府里面走去。
“哼!”道川愤愤的哼了一声,不再多言。显然,他也明白,在众多外人面前,不适合深谈。于是说道:“我还有军务要办,要晚些回来。你先去见父亲吧。”
“也好。”道陵知道惹怒了道川,但是那件事情确实无法多说,只好无奈一笑,由他去了。
第三章 风雪夜归人(下)()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侯府前已经亮起了两排红亮的灯笼。照的人脸上纤毫毕现。
离家十余载的轩辕道陵迟缓片刻,望着眼前熟悉的红墙绿瓦,心中再度涌上复杂的心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吐出。左侧的手被一直温暖如玉的手握住了。
他侧头一看,清清朝他俏皮的眨眨眼睛。他心神一定,反握住妻子的手,然后一家三口齐齐往里走去。
门前,一袭黑袍的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了大少爷回来了,上下打量着,双眼也不禁有些湿润了。但是他却没有多表示什么,只是谨守规矩的行了一礼,道:“大少爷,老爷在大厅等您。”
“好。”轩辕道陵点点头,旋即打量老管家片刻,微微一笑,“关叔还是这么硬朗。”
谨守了一辈子主仆礼数的老人难得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放肆了一把,哈哈大笑了起来,可见他心中多么的畅快:“多谢大少爷记挂了。”
轩辕道陵拉过自己的儿子,让他喊关爷爷。太平便乖巧了喊了一声关爷爷。
“哎哟,这可使不得。”老关连忙摆手。
轩辕道陵呵呵一笑:“你当得起。”
老关迟疑片刻,有话在嘴边打转又咽了下去。
轩辕道陵好奇道:“关叔,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关感慨的道:“大少爷,您变了。”
“哪里变了?”道陵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却有无尽的沧桑。是啊,十几年了,他跋山涉水,走遍六国大地,与群雄战遍,与同道中人论遍武道,天多高地多宽他心里已然明了。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变?
“老奴说不好。”
“变好了变坏了?”
“变得”老关迟疑片刻,“少了些锋芒,变得让人信服。就像老爷一样。”
“和我爹一样?”轩辕道陵哈哈大笑道,“那看来是变差劲了。”
老关莞尔而笑,旋即催道:“大少爷还是快些随我来吧。”
穿过动火通明的前庭和走廊,进了正厅,便见一中年人端坐与正座之上,手里两个玉沁的球滴溜溜的转着。只见中年男子和轩辕道陵有五六分的相似,均是剑眉星眼,面容如同刀凿斧刻一般坚硬。只是中年两鬓斑白,下巴的胡子也是黑中带白,显然他依然由中年步入老年。
老关进去禀报了,三人便走了进去。
一见中年人,轩辕道陵便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不孝子道陵拜见父亲。”
清清也带着儿子跪了下来。
“你和孩子就起来吧。让这个逆子跪着!”轩辕明轩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当侯爷也当了几十年了,权威日重。对着儿子耍起威风来自然让轩辕道陵不敢反抗,不过儿媳孙子就没有必要跟着受罪了。
轩辕明轩看着他的大儿子,冷哼一声:“你倒是厉害。我说了你几句你就敢离家出走!还一去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爹教训的是。”轩辕道陵跪直了,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听训。
“如今一去十二年了。你结了婚也生了孩子。”老爷子说到孩子的时候,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下来,“也算是个成年人了。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再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你了。不过,你这些年来了无音讯,也不知道报个平安,实在让我窝火!这个家你就这么憎恶吗?”
“孩儿岂敢?”轩辕道陵双眼微湿,“儿子当年一心向武,自忖行遍万里功力总会精进。本来只想三五年便回。没想到意外接二连三,后来更是没想到没有父亲允许便娶妻生子。儿子实在愧对爹。”
“哼!”轩辕侯爷哼了一声,半响之后,缓缓的道,“当年的事情,不怪你。你不过是半大的小子,年少气盛,又不懂事。要怪就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儿子。”
“爹这么说,就是诛儿子的心!”
“老子不诛心,只杀人!”轩辕侯爷淡淡的道,将两个玉球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去扶大儿子,“当年我功利心太强,自己办不到的时候却强求儿子去办!这是猪油蒙了心!”
他手搭在道陵的双臂上,旋即抓牢,想将儿子拉起来。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儿子竟然稳稳当当的宛如山丘一般的耸然不动。
他“咦?”了一声,旋即笑道,“行啊小子,这些年总算没有白在外面呆着,功夫倒是大涨啊”
轩辕侯爷这是用上了全力,去扶大儿子。却感觉自己用出去的力量仿佛水遇见了海绵一样,莫名其妙的被吸掉了。
他忽然的意识到,当年自己可以轻易打得他上蹿下跳的大儿子已经可以和自己比肩了,甚至已经超越自己了!
轩辕侯爷一下子想起来当年道陵年少轻狂所说的“不入三花,誓不回家!”的狂言,再猛一打眼自己的大儿子,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虚实。
他只觉得心猛地跳动了起来,一想到那种可能便口干舌燥,他颤声问道:“三花境,你到了没有?”
“不负父亲所望!不入三花,儿子是没脸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