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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席着墨雪的寒风刮过他的身边,带起一阵阵渗人的锐啸声。
在小卢站定后,终于看清楚了那点点火光还真是朝着他这边靠了过来。
不等小卢看清火光后是不是九幽国的巡逻军,就听到了身后两侧响起了一阵嘈杂。那是靴子在雪地上摩擦出的沙沙声。
一听此声,小卢紧张了起来。惊慌下双手一抖,回头一看,就看到眼前冷光森森,几柄尖锐锋利的长枪划破风雪,抵到了他的身前。
“小卢啊,这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的深更半夜,你离开了大营跑这么远来做什么?”老鲁的声音,从那些长枪后传来:“找地方上茅房啊?”。
这沉声质问中,早已没了之前他对小卢关心时的和气。
紧接着就是龚明义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卢腾啊卢腾,你让本帅太失望了。你本该是本帅最值得信任的亲随,为何做出这等背叛之事?”。
话声方才出口,小卢之前见到的火光已经至他身边。借着火光,小卢环视四周,看到了一个个手举火把,驭兽在他身边来还转圈的酆都骑兵。
朔风怒啸,龚明义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到了火光下,小卢的对面。身边卫兵手中长枪往前一递,齐齐抵在了小卢体魄上每一处要害上。
眼中冷芒比风雪还要阴冷的龚明义,眯眼之时眼里渐起杀意。瞥了一眼惊慌失措,焦虑不安的小卢后,龚明义低头把玩,来回扭转着拇指上扳指,冷冷说到:“最近总有鬼兵把消息递到小虞山城去,本帅一直在设法抓这个内鬼。今日做局,就为抓拿没鬼。本以为内鬼会在速报司的传信兵里,可没想到抓到的内鬼,尽然是你。”。
龚明义说得不急不缓,镇定自若。
实则,事实并非如此。只是龚明义收到了暗哨的消息,说小卢悄悄逃走了,立马就联想到了小卢是不是偷看了密信的龚明义,赶忙率兵来追,同时也派出了骑兵绕道到小卢前方堵截后,率先对小卢这个鬼兵来了个倒打一耙。
这既显得他龚明义有先见之明,也惊得小卢百口莫辩,一时间愣在风雪中原地不动,眼睛肌肉连连抽搐起来。。。。。。
萧石竹弄了一只强壮的当康兽魂骑着,随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向南,朝着黄泉南部而去。
翻过了横在边境附近,魏峨山峰上苍翠葱笼,层峦叠嶂间溪流清澈,进山后就不见天日而得名的黑翠山后,萧石竹率军来到了中土南部边境的平原上。才到平原上的他,就见到了前方远处天际漫天的灰黄,和席卷而起,天地相连的漫天风沙。
那暗无天日,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的风沙之中,就是黄泉的南部。
南部的风沙随风肆虐,就像是一条狂风卷起的黄色的巨龙。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是那么的壮观。
而冬季这南部地区的风沙更大,萧石竹放眼望去,只见到凶猛凌厉的暴风卷席着狂沙肆虐在天地之间,放眼望去眼中尽是一片暗黄色。
坐在当康背上的萧石竹眺望着远方的朦胧暗黄,消磨着时间和无聊,却还是在许久后又感到无聊,移开目光左瞧右看却又都没看到让他有兴趣的事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后,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接着低头看了看胯下和野猪长得很像的当康坐骑,心中乱想道:“这货和猪也无异,人间说骑猪后结婚下雪。我这也不可能再结婚了,不然真想看看倒底会不会下雪?”。
“神之子,我们可能得在边境上休整几天了。”就在此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柯韵也骑着自己的当康,赶了上来,与萧石竹并肩而行之际,双目继续远眺着远方的漫天黄沙和狂风。
以她多年来生活在黄泉南部的经营来看,这南方地域入冬后会有几天的时间,有连续不断的狂风和沙暴如钢刀利剑,咆哮着横扫整个南方各地,掠过一座座沙丘一次次土地。
眼前看到的昏暗和黄沙,确实像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风暴。这要是硬闯进入,大军必然在风沙中跌跌撞撞,被吹得四散开来。至于被风沙掩埋致死的,也会不计其数。
柯韵把这些顾虑给萧石竹一一说明后,萧石竹稍加细想,道:“也好,这鬼天气也别往风沙里钻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定风珠,还是按你说的在边缘等待几日。”。
加上大军行军数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也是该休息休息了。
顿了一顿,萧石竹又对柯韵道:“你带几骑快骑赶上前去,告诉前军的女魃和石决明在边缘地寻找一处地方,立刻开始挖掘壕沟建造营寨。把擅长建筑的鬼兵也调集起来,派上前去帮帮他们。”。
柯韵应声离去。
忽然,萧石竹心头一凛,焦虑顿起,一阵不安从心底徐徐升起,徘徊心中久久不散。
【800】刀下留鬼()
阴日之光,透过了中土碧穹上漂浮着的淡薄白云,照耀到大地上。列队整齐,浩浩荡荡的黄泉鬼兵们正在阴日之光下,大踏步向南而行。
冬季黄泉的阴日之光也是阴气浓郁,并不酷热,反而阴日之光中泛起了点点寒意,阴冷慢慢溢出,令诸鬼一阵神清气爽。
只是他们手中长枪长戈,已然在阴日之光下寒光闪闪,很是晃眼。
骑在当康背上的萧石竹,双腿夹紧双手也紧攥着缰绳,粗喘起来。
心中焦虑不安来的忽然且莫名其妙,让他也浑身紧张,胸闷之感和窒息的难受随之而来,让他坐立不安。
“主公,你怎么了?”身边形影不离的国师盈盈,立刻感知到了萧石竹情绪的变化,当下紧锁着眉头,赶忙悄声问到。
阴日下微风顿起,朝着萧石竹迎面而来。吹得他浑身一抖后,清爽了些许。那莫名其妙的胸闷不安,还有带来的浑身紧张顿消几分。
萧石竹正要告诉国师盈盈他怎么了,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本能闭眼起来的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他看到了数百个神通鬼,把自己体魄里一道道带着微弱玄力的鬼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了他们围着的浓郁血雾之中。一片殷红的血雾里弥散着刺鼻的血腥,萧石竹看到红芒深处卧着一只模样古怪的兽魂。
那是一只他前所未见的畸形兽魂,四肢上各有五根粗壮又长钩状强爪,形同一把把钢铁打造的钩爪,在血芒中泛起了森然冷芒。而此兽身形有如猛虎一样却不长毛,遍体长满了坚硬的鳞甲,且也没有长着虎头,而是长有一颗南瓜大小的猫头。而在它的脊背却横生出两对黑色翼膜组成的翅膀,此时已微微展开。股后生着的也不是斑斓虎尾,却是一条长满了青色鳞甲的蛇尾,垂在它的身后地上盘了起来。而它的腹下和两肋处肌肤上,则是长满了一个个人魂的脑袋。浑身上下,还有浓郁婚后的鬼气环绕,形成一道聚而不散,贴身的乌黑灵体屏障。
在此之前,不管是从活物还是古籍上,无论是人间还是阴曹地府,还是现在他所处的黄泉之中,萧石竹都未曾见过这种古怪的畸形兽魂。
细看之下,萧石竹觉得它并不是兽魂,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他还想细看之时,此物转头过来,一双绿油油寒芒直冒的双眼直瞪着萧石竹,四目相对下,眼中凶光毕现。
只是被那怪兽猝不及防下的一瞪,萧石竹的心头又是猛然一凛,急喘着赶忙睁眼,却看到了暖和的阴日之光,和远处那横在南部天地间,遮天蔽日,又不越过边境线的沙尘暴。
而只是一瞬间,萧石竹后脊已是凉气乱窜,手心之中尽是冷汗,连指节缝隙里也是黏答答的。
至于那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奇怪又陌生的怪兽,再也看不到了。纳闷的萧石竹再闭眼几次,也只能在闭眼时看到一片黑暗,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而胸闷与不安,还有紧张的感觉也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主公,主公。”他身边的国师盈盈急声唤到,把萧石竹从愣神中拉了回来。
“什么?”萧石竹转头看了国师盈盈一眼,瞄到了她脸上的担忧和紧张,又漫不经心的问到:“你感知到什么危险了吗?”。
“并不是感知到什么危险,是你刚才倒底怎么了?”国师盈盈环顾四周一圈后,转头回来面朝萧石竹那边,继而压低声音的悄声道:“怎么忽然就焦虑不安了起来?”。
萧石竹闻言,正要把自己脑海中浮现的莫名其妙幻景告诉盈盈,但话到嘴边,看着四周的黄泉鬼兵,又欲言又止后,缓缓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