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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皇曾经表现出来的震怒相比这些惩处措施不值一提,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
中州派看似全无损失,但有心人自然明白并非如此。
中州派老祖惨死却无法做些什么,更还要把苍龙的遗骸留在朝歌城里,这便已经难堪到了极点。
追查真凶,或者借着追查真凶发飙也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苍龙死于冥皇之手,而冥皇又是谁放出来的?
张遗爱没有受到任何惩戒,原因更清楚,那是因为神皇喜欢他的这件事情里表现出来的态度。
越千门甚至怀疑他当日是不是故意说出梁太傅的名字,把这盆脏水泼到中州派的身上。
看着不远处的张遗爱,越千门神情微冷,心想就算你以后在朝歌城里做神皇的狗,难道白真人就会放过你?
“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以后谁都不要再提。”渡海僧看着各宗派代表与官员说道。
很多宗派代表直到这次才知道原来冥皇居然被关押在镇魔狱里,而镇魔狱便是苍龙,震惊之余自然明白事情轻重,纷纷应下。如果让世人知晓这些秘密,知道苍龙居然吃人,那还了得?
修道界最擅长掩盖这些事情,直至时间久远,再也无人记得,就像当年青山宗的大事。越千门想着那些往事,望向角落里的迟宴,这位青山宗上德峰长老在会议上始终一言不发,这让他感觉有些怪,警惕渐生。
“从镇魔狱里逃走的那个人一定要查出来。”他收回视线,对渡海僧与鹿国公说道。
事情不准再提,不意味着结束,中州派如果想要挽回自己的声誉,重新获得主动权,便要查清楚这件事。
鹿国公说道:“当日那人逃离镇魔狱的时候,越长老与他最近,可有什么想法?”
“我说过,那人至少是化神期修为。”
越千门想想那道黑影难以想象的速度与身法,微微皱眉。
一位昆仑派长老沉声说道:“各宗派里这等境界的高手数量并不多,逐一排查并非难事。”
“已经查了。”
和国公从外面走了进来。
渡海僧看了他一眼。
和国公摇了摇头。
看到这幕画面,越千门再次生出不安。
“各派化神期以上的长老,其时或在各自洞府静修,或行别事,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和国公将手里的一块玉佩交给渡海僧,望向越千门说道:“不是朝廷查的,这是卷帘人的结论。”
很明显,他知道中州派不会相信朝廷与各宗派自查的结果。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清楚如此多高手当时的位置与动向,朝天大陆只有卷帘人能够做到。
但为了做到这件事情,卷帘人应该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既然逃离镇魔狱的那人并非正道宗派长老,那便只可能是散修、邪道高手,这该怎么查?
越千门的脸色很难看,却没有再说什么。
……
……
各宗派代表离开了朝歌城,太常寺重新恢复了安静。
鹿国公端着茶碗,看着碗里琥珀色的茶汤,沉默不语想着事情。
这件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了。
这种顺利的程度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首先让他觉得有些问题的便是渡海僧。
这位果成寺大德在前期的调查里有意无意引向镇魔狱内部,最终让中州派查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便是卷帘人的调查。
如果说这是神皇想要借机打击中州派,废掉景辛皇子,张遗爱的反水很好理解,可是卷帘人与果成寺为何会配合?
果成寺确实与皇族亲厚,但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更关键的是,所有的这些调查最终完美地掩盖了那个真实的身影。
鹿国公当然知道从镇魔狱里逃走的那个人不是什么不老林的余孽,而是井九。
在这次调查结束之后,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这种可能。
不老林往镇魔狱里送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内容,会不会与井九有关?
鹿国公想着这些事情,根本忘了喝茶。
天光微暗,茶汤颜色更深,就像酸红枝木。
鹿国公抬起头来,看到走进太常寺里的那道身影,脸色顿变。
在世间消失三年,偏在这样的大事之后,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了?
各宗派高手刚离开朝歌城,不知道多少眼睛还在盯着这里,难道您就不怕出事?
他想起身去迎,但哪里敢动,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井九像逛街一样走进了太常寺。
第七十四章新的开始()
井九没有穿着那件白衣,而是穿着件普通的布衫,还是像平时那样戴着一顶笠帽。
宽大的笠帽完全遮住容颜,而且有剑罡隔离,就算有人从笠帽下方望去,也看不清楚他的眉眼。
鹿国公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他来,主要是日夜思念的缘故,当然也有井九风仪太过出色的原因。
忽然井九在他的眼前消失了,鹿国公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自己是思念成疾,所以眼花了?
他赶紧伸出手指在茶碗里蘸了些茶水揉在眼睛上,再定睛望去,发现井九已经到了数十丈外的草地旁,震撼想着仙师这三年究竟学了何种道法,竟然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朝歌城的修复工程进行的极快,太常寺自然是第一批,而且原则是修旧如旧,所以太常寺深处依然有一片竹林。
在竹林深处还是有条通往地底的斜长通道,很多工吏在通道四周忙碌着,从里面运出很多东西。
活着的苍龙与尸骸自然是两回事,庞大而坚固的龙躯来做监狱没有任何问题,但内部自然要加上很多设施。
井九走到很偏僻的一个角落里。
那个角落里生着一束淡紫色的野花,在风里轻轻摇摆。
井九伸手从那束紫花里取出一个铃铛,又从袖子里抱出白猫,仔细系在它的颈间。
刘阿大有些别扭,转动脖颈,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引来好几只蝴蝶。
猫爪破风而起,把那些蝴蝶赶走,它的脸上满是不喜不甘的神情。
不喜自然不是不喜铃铛,而是不喜欢井九做的事。
不甘自然不是不甘被系,而是不甘直到最后它也没能与苍龙痛快地战上一场。
井九说道:“那时候它已经废了,就算你上去把它咬成数截,也是胜之不武。”
刘阿大微嘲看了他一眼,心想世间哪有胜之不武这种东西。
井九说道:“你们相争数千年,最终它死了,你还活着,那你就是胜了这场龙虎斗。”
刘阿大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它望向地底,眼里生出一些怀念与很多厌憎。
怀念不是想念。
它与苍龙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哪怕是打出来的感情也没有,它怀念的是自己曾经踏云而行的年轻岁月。
厌憎却是真实的,青山镇守最不喜欢的便是云梦山这两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尤其是苍龙,贪吃而且白痴,最关键是吃相极其丑陋难看。
井九在看那束淡紫色的花,带着淡淡怀念。
他的朋友很少,但冥皇算一个。
在镇魔狱里三年时间,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入定,与冥皇交谈不过数十日,但够了。
——吾友有一颗天真赤子心,沉静可亲,便如冥河。
想着师兄当年留在笔记里的话,井九沉默了很长时间。
师兄的朋友也很少,冥皇肯定算一个。
不然当年师兄不会做这么多准备。
其实不管是师兄还是他都清楚,冥皇被那道仙箓击中,便很难活着离开镇魔狱。
现在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因为这终究算是出来了。
……
……
果成寺里,夕阳远照。
阴三坐在白山静室前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卷佛经在看。
暮色落在他的身上,他也在暮色里,画面很美,略有些苍凉。
玄阴老祖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满是佩服的神情。
朝歌城里镇魔狱出的大事,想来是真人的安排。
他只是往镇魔狱里送了一封信,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真人……真乃神人也。”
老祖走到阴三身后,真情实意说道。
阴三站起身来,看着夕阳下的塔林,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开心?”
玄阴老祖说道:“因为真人终于出了当年的那口恶气。”
当年阴三带着冥皇回到人间的时候,玄阴老祖正是极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