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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二人闲话家常,叙叙叨叨的直说了大半日,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柳若兰。直到太阳西沉,日渐黄昏,若水怕小七担忧,这才别了父亲,告退出府。
柳丞相安排了马车,送若水回府。
相府离楚王府并不甚远,马车夫便选了一条最近的道路,路上行人不多,哪知刚走出不远,前方骤然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之声,听那声音,怕不有数百之骑之多,马车夫极有经验,知道前方来了马队,忙赶着马车,避到一旁。
若水好奇心起,掀开侧帘,向窗外瞧去,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队伍,马上之人全是披盔挂甲,一身的戎装,骏马如龙,队伍齐整,一路疾驰而来,擦车而过。
突然,一匹毛色如火的火龙驹映入若水的视线,她微微一怔,又是他?
那火龙驹像一团烈火般,一闪而逝,快得让若水没看清马上之人的容貌,但他那魁伟得像株青松般的身姿,放眼帝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有一骑从车旁驰过,又很快兜马转了回来,停在若水的车窗前面,一脸惊喜的叫道:“姑娘,又是你啊?哈哈,咱们可真是有缘。”
若水一见,也不由得怔了,这人正是上午刚刚见过的郑铮,只是现在的他换了一身装束,一身银盔银甲,显得气宇轩昂,和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
郑铮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不对,伸了伸舌头,改口叫道:“末将郑铮,参见王妃!因为公务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请王妃恕罪。”
若水微微一笑,好奇的问道:“郑副将,你们这是要去哪?可是前方有战事发生?”
郑铮脸上略一犹豫,他左右四望,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此乃军密,原本不该透露此行的行踪,不过您是王妃,末将说便说了,还望王妃为末将保密。听说江北地区有一伙山匪造反生事,乐大将军奉旨前去镇压剿匪。”
“这伙匪徒势力很大,人数很多吗?居然劳动乐大将军亲自出马,想来定是人数不少。”若水更是好奇,这乐大将军赫赫威名,威震东黎,他亲自去剿灭山匪,怕不是杀鸡用牛刀?
郑铮嘿嘿一乐,低声说道:“王妃有所不知,我家大将军回到帝都这些天,气闷得厉害,他是生在战场长在战场上的人,一旦闲下来,总觉得不惯,整天带着我们出去猎兽杀豹,过过干瘾,可是最近边疆太平,没有战事,再这么闲下去,不知道大将军会闲出什么事来。所以陛下才降下旨意,让我家大将军前去剿匪,给他找点事干。这伙匪徒不过两千之数,我家大将军只带了三百铁骑,准保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说完拍了拍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若水抿唇一笑,道:“那我就祝郑副将和乐大将军旗开得胜,早日还朝!”
郑铮喜道:“末将多谢王妃的金口,末将告辞。”在马背上对着若水一抱拳,便驱转马头,追着队伍去了。
青影对着郑铮的背影冷冷的瞟了一眼,心想,这小子这次的言语还算得体,否则他准叫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若水回到王府,小七竟然还未回来,她看了看天色渐黑,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便派青影前去探听消息。
青影走后,若水便踱到小桃房中,要瞧一瞧这个傻丫头在忙些什么。
屈指一算,下个月就是她的出嫁之期,自己得帮她好好准备一份妆奁才是。
小桃的房中燃着几枝红烛,照得房间里十分明亮,小桃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块鲜艳的红色缎子,埋头飞针走线,神情极是认真,连若水走到她身边都没发现。
若水嘴角含笑,笑眯眯的看着小桃。小桃显然是在给自己绣嫁衣,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小桃刺绣,不由得微吃一惊,心想,原来小桃还有这般手艺。
她定睛往小桃手中的红缎上瞧去,忽然觉得背上爬过一抹寒意,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桃,你绣的这是什么啊?”
小桃突然听到若水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针在指尖上戳了一下,抬头看到若水,又惊又喜又不好意思,忙把手中的绣活往身后一藏,站起身来,红着脸道:“小姐,你怎么来啦?”
若水伸出手,道:“绣的什么?快给我瞧瞧!”
小桃扭捏道:“小姐,你会笑话我的。”
若水忍住笑,正色道:“我不笑话你,每个姑娘家都会出嫁,给自己绣嫁衣是天经地义的,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对啊,对啊!小姐,你说的真对,要是小怜在,她才会笑话我,小姐,你帮我看看,我绣的好不好?我可是绣了整整一天呢!”小桃喜滋滋的从背后拿出绣活,往若水手里一放,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若水,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若水拿在手里,对着烛光细瞧,这会儿看得更加清楚了,忍不住嘴角一抽,指着其中一个图案,试探着问:“小桃,你这绣的是一只……蜘蛛?”越看越像,只是哪有姑娘在嫁衣上绣蜘蛛的。
小桃顿时鼓起了眼,不满的叫道:“小姐,人家绣的明明是菊花!”
“哦,菊花,菊花。”若水讪讪的,指着另一个图样,“这是鸳鸯吧?”她的语气很笃定,虽然小桃绣的看上去更像是鸭子,但哪有人在嫁衣上绣鸭子的,一定是鸳鸯。
小桃嘟起了嘴巴,一肚子不高兴,叫道:“小姐,人家绣的是鸭子啊,你瞧,这只是公鸭子,那只是母鸭子,别人都绣鸳鸯,多俗气,我偏偏要绣一对鸭子。小姐,你觉得这像鸳鸯吗?”
好吧,若水彻底无语了,把手中的绣活还给小桃,她意味深长的对着小桃笑了笑,便姗姗然出门而去。
小桃抓抓脑袋,纳闷的看着那一对鸭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绣的鸭子像鸳鸯?要不要拆过重新绣啊?”
第296章 心愿己了12()
若水走回自己房中,一眼就看到小七已经回来,换了便装,神色凝重,正坐在桌边出神。
“小七。”她轻叫一声,走近他身边,“事情不顺利吗?”
小七仰起脸,拉着她双手,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缓缓道:“不,很顺利。”
“告诉我究竟怎么了?”若水没有忽略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失落。
小七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消失不见,他吸了口气,看着若水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水儿,一切都不出你的所料。我进宫面见父皇,把那钦天监监正和那些抓到纵火之人的供词交在御案之上,父皇看过之后,果然雷霆大怒,宣那君天翔进宫,他先是百般抵赖,后来父皇把证词摔在他面前,他登时脸如死灰,无可狡辩。父皇见他无言可对,气得当场下令,要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不知道是谁把这消息传给了皇祖母和那姚皇后,她二人一齐赶至,为君天翔求情,父皇毕竟对那君天翔还有父子之情,便听了二人相劝之言,赦了他的死罪,只是撤去了他恭王的称号,将他圈禁于府内。水儿,这君天翔果然不是首恶,你我所料不错,主指之人,就是那姚皇后,她虽然为君天翔求情,但字字句句,都把那君天翔的罪名更落实了几分,把自己摘脱得干干净净。”
“她做事一向慎密,不露破绽,但是,她做了这许多恶事,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七寸,给她一个致命的打击。”若水深思的说道,忽然转头,看向小七,“小七,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七听她声音微微发颤,显然所说之事极为重要,当下起身掩好房门,又凝神倾听周围并无人偷听,这才回到她身边坐下,紧紧拉住她的双手,沉声道:“你说。”
若水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在蛊王告诉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详细讲给小七听,只是略过了祈言一事没提。
小七越听越是心惊,听到后来,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跳起身来,压低了嗓子叫道:“水儿,你说什么?我娘亲她、她还活着?”
他双手按在若水的肩膀,目光紧紧盯着若水的双眼,眨也不敢眨,生恐若水会摇一下头。
若水重重的点头,一脸笃定的答道:“没错!我相信蛊王说的,他不会骗我,更没必要骗我,他能坦然承认当年所做的错事,说明他早已经潜心悔过,小七,你受了这二十年的蛊痛折磨,是拜他所赐,你可恨他?”
小七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听若水这样一问,他的双眉紧紧皱起,握紧了拳在桌上重重一捶,咬牙切齿的道:“水儿!你既然知道他就是当年下蛊害我和我娘亲的凶手,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