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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燃烧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拜伦维斯看着空荡荡的地窖,一脸冰冷。
“跑了?”拜伦维斯拿起桌子上的一只坩埚,感受着上面的温热,冷冷一笑,“看你能够跑多远!?”
地窖不是很大,但是各种器材都很齐全,而且器材的摆放都很有规律、很整齐,米修斯甚至可以从这一点上推测出,这个地窖里从事炼金实验的黑暗炼金术师肯定有着极为丰富的炼金经验。
而且,从屋子里的痕迹可以推测,这个炼金术师在离开之前还在进行着炼金实验,肯定是在听到马蹄声后匆忙离开的,但是,整个实验台上一切都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慌乱的痕迹。他甚至还是在将酒精灯吹灭之后才从容离开的。
这样的素质,让同为炼金术师的米修斯很是惊叹。
“米修斯,看出什么来了吗?”圣路易看了眼安静站着的米修斯,轻声问道。
米修斯看了眼圣路易,小声道:“对方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炼金术师,而且,走得很从容。”
听到米修斯的回答,圣路易赞赏地点点头。
拜伦维斯显然没想到这个只是看上去好看些的少年竟然能够想到这一层,面甲后的双眼陡然一亮,淡漠道:“你也是炼金术师?”
“是的。”米修斯恭敬地点点头。
“那好,你把这里的材料清理一下,挑几件重要的出来。”拜伦维斯冷冷地给米修斯下了命令,并没有解释为何要米修斯这样子做。
米修斯看了眼圣路易老师,圣路易点了点头,这才开始整理材料。
米修斯先从实验台开始清理,那些原本看上去很奇怪的一起组装在近距离接触之后,米修斯才发现了其中的玄奥,没想到仪器还可以这样组合。这个发现让他渐渐降低了自己的清理动作,他在消化吸收着这个实验台给他带来的惊喜。
“动作快点儿。”拜伦维斯显然也看出来米修斯的速度有所下降,冷声提醒道。
米修斯的动作没有停顿,小声解释道:“这个实验台上一些仪器的组装方式和我平时接触的不一样,所以拆卸有些生涩。”
“这些该死异端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理解。”拜伦维斯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走出了地窖。
地窖里陷入了沉静,米修斯有条不紊地拆卸着实验台上的仪器,整理着实验材料,发现原来很多小细节还可以这样子处理,虽然他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楚这些小细节的变动会给实验打来怎样的变化,但是他相信,这些变化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可惜了。
米修斯想到那个现在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的黑暗炼金术师,心中一阵惋惜。
咦!
米修斯眼睛突然一亮,竟然在实验台角落里的一个平底烧瓶下发现一张巴掌大小的羊皮卷。因为在这个角落里堆满了仪器,米修斯一开始竟然没有发现。
看着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米修斯心动了。
地窖里很安静,昏黄的油灯静静地摇曳着。
米修斯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依旧继续清理着实验台上的其他仪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张羊皮卷上。
幽暗的光下,那张暗灰色的羊皮卷显得很不显眼,仿佛就是这张老旧的实验台的一部分。
看着那张羊皮卷,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米修斯能够感受到这张羊皮卷的古朴,这或许并不是那个炼金术师自己书写的羊皮卷,而是他后来得到的。
米修斯没有回头,他知道圣路易老师正在默默地看着自己,他不确信自己的动作能否躲开老师的双眼,也不确信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之后老师会怎么选择。所以,他没有动那只平底烧瓶。
轻轻呼了口气,米修斯收回视线,继续整理其他的仪器。
圣路易静静地站在米修斯的身后,看着米修斯忙碌的背影,面色柔和。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不通知庞培老师的情况下收下米修斯做学徒是一个冲动,相反,他很庆幸自己能够收到米修斯这样的学徒。有天赋、聪明,更重要的是,米修斯很勤奋,而且谦虚低调。
这样的年轻人想要让人讨厌都很难吧。圣路易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地窖外传来一阵痛苦的呼号。
正在清理实验台的米修斯面色一凝,眼中闪过一阵暗淡,没想到拜伦维斯他们这么快就对这些瘦弱的农奴动手。
圣路易听到地面上传来的惨叫声,也是皱起眉头,转过身朝地窖外望了一眼。
扑通!
米修斯手中拿着的一个圆底烧瓶落在了实验台上,在清脆的声响中化为碎片,烧瓶内的液体溅得满桌子都是,米修斯连忙拿起一边的抹布擦拭起来。
圣路易听到声响,转过身,看着正狼狈地擦拭着实验台的米修斯,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轻声道:“你也有不小心的时候。”言语间很轻松,隐隐有调侃的意思。
米修斯转过身,不好意思地朝圣路易笑了笑,道:“学生下次会注意的。”
“没事的。”圣路易轻笑着摆摆手,“这个实验台别擦了,反正也没有人再有机会用了。材料整理得怎么样了?”
“哦,就好了,还有一点儿。”米修斯放下手中的抹布,轻声道。
圣路易点点头,道:“嗯,不着急,整理细致点儿。”
没过多久,米修斯就整理完了地窖里的实验材料。圣路易拿出一个铁盒子,将米修斯整理出来的材料都放进了铁盒子里。
“走吧,我们出去。”圣路易将盒子收好,转身走向地窖的入口。
米修斯静静地走在圣路易的身边,神色平静。
见到米修斯和圣路易出来,守在地窖门口的骑士拿着火把走进了地窖,不多时,地窖里就燃起了浓烟,闪亮的火苗从地窖的入口处窜出来,舔舐~着马厩里的茅草,将马厩也点燃了。
几匹被拴在马厩里的马匹用力地嘶鸣着,打着响亮的响鼻,奋力地挣脱了拴在栏杆上的缰绳,逃出马厩,窜入浓浓的黑暗中。
米修斯嗅着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息,感受着身后火光的炽热,紧紧咬了咬牙,面色依旧平静。
村口,已经点起了火把,红彤彤的火光映在拜伦维斯的银色面甲上,在黑夜的衬托下,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那间地窖是你的,里面的人呢?”拜伦维斯漠然地看着脚边痛苦呻吟、翻滚的一个中年人,语气冰冷。
中年人痛苦地翻滚着,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上身破烂的衣襟早已经被染红了,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看向拜伦维斯的目光充满仇恨。在他身边,躺着一个瘦小的孩子,这个小孩子的喉咙已经被割断了。一个女人正抱着小孩的尸体,痛苦地哭嚎。
“不说是吧。”拜伦维斯看着中年人,眼中闪过一阵冷笑,手中的阔剑对准了正痛苦哭号的女人,剑身上的鲜血沿着剑锋静静地滑落,滴在女子的脖子上。
周围的农奴眼神木然地看着女子哭号,看着中年人挣扎,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场景让米修斯又想起了那个上午,那个在广场上被抽肠而死的中年人,还有那一群像看戏剧一样热烈欢呼的围观人群。
噗!
拜伦维斯的阔剑落在了女子的脖子上,鲜血喷涌,所有的农奴都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他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中年男子奋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是身体上的强烈痛楚已经抽干了他的力气,他只能够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再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割破喉咙。
米修斯看着周围怯懦的农奴,看着森冷凌人的拜伦维斯,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看着低垂沉闷的夜空,感受着空气中的压抑,突然间觉得,这样的没有星星的夜空,看上去是如此的别扭。
“呵呵,现在不需要你说了,他已经回来了。”拜伦维斯看着痛苦的中年男子,森然一笑,手中的阔剑划过中年男子的喉咙。
黑暗中,一个身影从远处缓缓靠近,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家,目光灼灼地盯着拜伦维斯,声音中压抑着怒气,“你不觉得,作为圣徒,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吗!?”
“我只觉得,这是我作为圣徒应该做的。”拜伦维斯淡漠地笑着,看着鲜血从剑尖滴落到草地上,融进泥土里,低沉道:“包庇异端的杂种,只配下地狱。”
感受着拜伦维斯森然的杀意,周围的农奴颤抖着再次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