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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脾气怪异，众人劝他也不听，固执的坐在那里不走，都这般年纪了还隐约可见军人的钢性。
戚东伸手拍了下年轻司机，“你走吧，大爷就交给我了，赶快把车挪开，别在这里塞着了。”
那年轻人看了眼戚东，他都耽搁了有一会了，走了又怕这堆人骂，不走又无计可施，“我这……”
“行了行了，小伙子，你快开车走吧，我老汉不给‘公家’找麻烦，哪死哪埋就行了……”
围着的一堆人也劝那司机走，司机最后还是把联系方式留给了戚东，说老汉有什么事可以通知他，倒是个挺负责任的小伙子，桑塔纳一开走，窄路就挪开了，堵塞的路面就渐渐疏通开了。
围在周围的人也纷纷散开离去了，必竟已经中午了，各人不能顾着看热闹不回家吃饭啊。
“大爷，李大爷，还认识我吗？我是戚东啊，城区政府的那个戚东，您怎么在这捡菜叶子。”
“我记得戚主任的，资管公司嫌我老，手脚不行了，烧不了锅炉了，给人家辞掉了，早些年我的那个破屋子给卖了，一直就住在单位传达室，现在没去处就在街头上流荡，捡点白菜叶子凑乎活。”
戚东听的那个心酸呀，“您可是有军功的残废军人啊？政府不会不管您的，你去找政府啊。”
“不找了，不找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了，我老了，这腿脚不行，重办那些手绪还要我去部队开证明的什么，我弄不来了，不补它了，凑乎着活吧，还是那句话，死在哪埋在哪吧，反正这条命也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能活到这岁数大爷知足了，你忙你的去，大爷没事的，这点伤算个球，真要死在街上，还怕政府不给我张卷尸的破席子？不怕影响市容就摆着看好了，呵，你给我个烟抽。”
戚东从兜里掏出烟，整包塞在李长山手里，连打火机都塞给他，身上的几百块钱全掏给李长山。
“孩子，你这是做啥？我告诉你，你李大爷不用谁来可怜，把你的钱拿回去，别侮辱你面前这个走过枪林弹雨的老人，大爷是穷的球没一条了，但还有一把老骨头在，活了六十几岁没给部队和政府找过半点麻烦，也不欠谁的情，大爷是靠自已这双手和这点能力活着的，别末了再让大爷背你的人情债上路，光棍了一辈子，习惯了，孩子，别给大爷填堵，烟我收下，钱肯定一毛也不要！”
不知道啥时候左侧已经站了两个女人，赫然是楚韵秋和丁棠，这时，楚韵秋哽咽的出了声音。
“李大爷，是我们欠您太多，我知道您要强，但是你给撞了总归要看看伤的吧？”
楚韵秋对老军人有特别的一种感情，听着李长山每一句话，她心似刀剜一般，“大爷……”
“是楚总啊，别价……没事，老汉这骨头还硬朗着，只要有一口吃的三年五载还死不了，现在过的挺好，菜街上烂菜叶子没人扫，我捡着足够一个人吃的了……”这话叫丁棠也泪如泉涌！
【谢谢兄弟们的支持，浮沉很感动！】
谢谢！
第一卷 头角峥嵘 第164章 圈子出现了
本来中午他们要一起吃饭。戚东也从杜小琳那件事中恢复过来，主要是老太太在戚东面前撞死给他留下了阴影，丁棠这几天一直都陪着戚东，她们三个人就住在‘万家灯火’楚韵秋的房子。
没想到遭遇了资管公司前看门老头李长山的事，最后好说歹说把李长山弄上车去，戚东答应给李长山找份‘工作’，他才肯去医院看伤，这老头拗的很，坚决不受嗟来之食，只靠自已的双手。
在医院，楚韵秋又默默垂泪，她是想起了早逝的父亲，不知为何，一看到李长山就想这些。
“怪我没在李大爷的事上表态，只是单位也的确不能再让这么老又有残疾在身的老汉做工作的，传出去都不好听，这一阵子事忙，我倒是忘了替李大爷安排，是我的疏忽，他居然捡菜叶为生……”楚韵秋说着泪水更揭制不住了，对于一个有军功在身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这样的收场令人齿冷。
“……姐，我给齐祖兴打了电话，让李大爷去‘万家灯火’守物业大门好了，那边条件好……”
医生出来和戚东他们说，李长山只是皮外伤，不打紧，还说老人家身子骨很健朗，不需要住院。
中午饭四个人一起吃的，下午戚东送李长山去‘万家灯火’，那边人早接到了齐祖兴的电话，替李长山安排好了一切，不让他做事也不行，就传达室那点轻闲活儿，开个门锁个门什么的……
李长山也知道自已能找上这份活儿都是楚韵秋、戚东帮忙的结果，而且很明显在照顾自已的。
已经是周五的下午了，来到单位的戚东也听说了大书记下的命题让秘书处的秘书们写这个东西，丁书记不想太明显的把自已提到他身边去，所以用这个方法掩饰一下，当然，大该近期他就在考虑‘命题’的这些内容吧，看看表还有些时间，戚东就坐到自已桌子上去奋笔疾书了，不用打底稿。
3处可不光戚东一个人，还有十多人呢，坐在戚东对面的李志是处里老秘书了，也是正科级，说起来资格也比较老一些。他都有三十三岁，见戚东抓着笔如有神助一般，咦，这小子写啥呢？
“戚东，不愧是教员出身的啊，呵，写点东西什么的还是很在行啊，”李志端着茶杯笑着。
处里人也大致知道戚东的事，对这个新调来市委的秘书各有看法，在他们看来，戚东能给调来市委是因为他前一阵子的表现很炫目，但是市委这潭水深呐，一个小秘书你说你能干啥？来了这里你就准备好打持久战吧，往日这样那样的各类光环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消殆干净，没剩一点残渣。
自已当年不也是才华横溢的年轻俊彦之士吗？踌躇满志、豪情万丈的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呢？陷在秘书处一陷就是七年，好不容易熬到了正科，就盼着哪位领导挑秘书能把自已挑去才好。
戚东是无法体会李志的那种心理，听他慢条斯理的说话一边呷茶，多少摆出一些领导的谱儿来。
“……我也随便写点应付差事吧，好赖不说是大书记下的命题。胡揍也得揍一篇上去啊，指不定就给大书记看中了，改日摇身一变成了大书记的专职秘书岂不风光？”戚东一付玩笑的口吻。
李志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实话，他认为戚东是在做梦，给大书记当秘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为你长的英伟不俗大书记看上你了？你以为玩弄几笔文字大书记就欣赏你了？异想天开！
“戚东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还年轻，要脚踏实地的做工作……要戒骄戒躁嘛，秘书工作尤其是个细活儿，出不得差次，但是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命运就改变了。”李志一付老气横秋的模样。
“谢谢老李指点，我都记下了……”戚东笑了笑，一边应付他说话，一边还在写他的东西。
李志心里就纳闷了，他能写出什么来？这样也行啊？居然大言不惭的叫我‘老李’？你才来3处几天啊？老李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叫的？你以为你老子是区委书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
按理说李志这个资格也可以混个秘书处副处长干干的，上面也有考虑这些事，最近李志就听说处里有人事调整的可能，他早就瞄着副处长的位置了，心里默默算计着，以自已在秘3的‘资历’来看，竞争副处长是有希望的嘛，虽然正科好几个，但相较之下还是自已资格最‘老’，优势啊。
因为有了这样的判断，李志就有点忘乎所以的提前摆出了‘副处长’的姿态，眼前的戚东也让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威胁。必竟戚东有当区委书记的父亲，这在李志看来就是不可超越的先天优势。
但是论到‘资历’他就差远了，官场里讲究一个‘论资排位’的规则，这个规则有时候不是拥有先天优势的那撮人能逾越过去的，在政治利益倾扎的角逐场中，越拿权的人越遭人忌，表面上看似风光，实则仕途上步步惊心，戚华阳这个区委书记的位置不知多少人盯着呢，市里面想打压他的人也不少吧？他的儿子想在市委秘书处混的风生水起，也未必能如愿，我还不信争不过他了？
李志的好多精力都放在这种争逐上，挖空心思的想‘进步’，可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在他七年秘书生涯中，他不是没给领导当过专职秘书，副科级时候就有过一次机会，只可惜没把握好，没风光两个月就做错事给人家踢了回来，自那以后，李志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了……
戚东则完全没把这个李志放在心上，不过这人眼神有点阴枭，一看就是个耍心眼斗心机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