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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看着罗玲,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她心里真正的哀伤。这是第一次,他感觉罗玲的心似乎是摸得着,看得见的。可这时候,他却不说出一个字来安慰对方,也许,正是因为他也无法安慰自己。好像只有一直在忙碌中,才能暂时忘记这些过去吧。
“悲,欢,离,合。”卡兰达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最后吐了口气道:“以前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也许会被这样几个字感动得流泪。但现在嘛,这种情感太奢侈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带领自己的团队生存下去,有些人死了,有些人马上要死,也许是别人,也许就是我。但剩下的人会继续,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不学会麻木,就没法生存的生活。”
萧晨本来想打探关于老矮人的事情,这时却发现无法开口,于是干脆一口口喝起酒来。三个人喝了一会儿,聊了一些佣兵的见闻和趣事,气氛倒也慢慢好了起来。萧晨发现,卡兰达本质上还是个比较乐观的人,而且说起故事来很生动,也有感染力,更有意思的是她叙述事情时,用词讲究,语句通顺,这绝不是普通佣兵可以做到的。这个女人来历一定不简单,难怪可以带好一支佣兵队伍。
酒过三巡,卡兰达倒主动把话说开了:“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些魔法师,少有你们这样的。不如直说吧,我想……你们找到我,是为了打听法雷尔老爹的事情吧?”
萧晨也不掩饰,承认道:“的确,我们很看重他的本事,真心希望能和他合作。”
罗玲却道:“其实,和你聊了那么多,我们本来的目的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卡兰达向罗玲举酒杯致意,说道:“法雷尔老爹确实该有个合适的合作者,他在这个都是人类的城市,过得并不顺心。不仅有些大商家和城主会欺负他,一些小偷小摸的家伙也时常打他的注意。你们的武器我也用了,绝对是不一般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技术,也保护他。”
“魔法师的名头不能阻止这些人吗?”
“如果没有太大利益,没人愿意去冒犯一个魔法师。但是如果你们的武器加上法雷尔的武器,那就难说了,也许王国的大人物们也会看上这些东西。我做佣兵的这些年,见过太多巧取豪夺的事情了。”
萧晨和罗玲对视了一眼,都发觉自己随意把兵器拿出来,有些太莽撞了。不过,正因为如此,更需要把法雷尔也拉进来,以免这些事泄漏。
萧晨想了想说,“我们有自己的城堡和战士,我和这座城市的守护法师伊卡萨大师关系也不错。”
“伊卡萨大师?”卡兰达点点头说:“他倒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应该能为你增加些砝码。不过,法雷尔老爹是个被放逐的矮人,他经历很坎坷,要相信别人不容易。”
“被放逐?”
“我也是隐约听说过一些。”卡兰达道,“矮人的寿命很长,大部分矮人有五百多年的寿命。法雷尔不到一百五十岁,虽然我叫他老爹,但是在矮人里,他可以算是个年轻人。”
萧晨和罗玲都有些吃惊,他们从没想到有如此长寿的种族。
“虽然,矮人们生育得少,成长也缓慢,但那么长的寿命,让他们每个家族都会有很多老祖宗。所以传统,是矮人最看重的东西。”
“他口中的老古板就是他家族里的人吧?”萧晨问道。
“是的,法雷尔在锻造方面一直是个天才,他有很多奇怪,危险但又很有新意的想法。这让他在自己家族里一些长辈很不满意,认为他不务正业,亵渎传统。”
“难道就因为有些新想法,他就被赶了出来?”
卡兰达喝了一口麦酒道:“那倒不是,家族的人还不至于无情到这样的程度。不过忍耐终归是有限的,直到有一次他执意做一项试验把家族锻造室炸飞了一半……,然后他和他的妻子,几个年幼的孩子,都被放逐了。”
萧晨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名“诺贝尔”,看来这矮人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离开矮人王国,他带着妻子和孩子流落了很多地方,一开始他相信了某个领主,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不过成了被人圈养起来的工具,整天只能打造武器,失去了基本的自由,他想法逃跑了。但是后来的境遇并不比之前好到哪里去。每次的雇主或主人都只希望他用自己强大的锻造技术,不断生产而已。于是,一次次投奔,一次次离开。他的妻子死在掩护他逃走的路上,他的幼子也下落不明。最后他和剩下的三个儿子定居在了这个城市,这里流动的商贩多,机会也就多一些,他用之前那些年攒下的钱开了自己的铺子。”
萧晨可以想象一个举目无亲,却拥有很好锻造技术的矮人,在到处都是封建领主割据的人类世界里,是怎样一个香饽饽。也难怪矮人一看到自己流露出招揽的意思,就马上翻了脸。
“他不恨那些赶他走的矮人吗?”罗玲突然问道。
“怎么不恨,有一次他喝醉酒的时候,就大吼着对我说过,以后一定要带领一支由他武装起来的队伍,打回老家去,给那些老古董长长见识。”卡兰达笑道,“不过最后我们都笑得哭了。谁都知道,这只是个笑话!”
“也许……,不一定呢?”罗玲看了萧晨一眼,后者会心地笑了。
第七十五章 斗气之始()
季益君醒来的时候,发现眼皮很沉重,微微撑开的视野模糊而混乱。眼前似乎有个人影离他很近,他想看努力清是谁,但是迷糊间只看到了一双女人的眼睛。
那盯着自己看的一定是一双女人的眼睛,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弯曲的眉线,就像,就像那个火一样爆发的身影……爆炸?飞起?失去知觉?突然,季益君心猛地一跳,浑身汗毛炸起,我……在战斗!我在战斗!
他来不及多想,只出于武者的本能,就想还击。随着他的闪念,丹田之间似乎有一股力量欢快地响应了他的意志。浩荡的热流爆发了出来。这股热流和以往练功的真气迥然不同,如果说在地球上,他练出的真气如同小涧,那到这里改变环境后,就逐渐成为了一条小河。而此时此刻,这种力量如同奔涌的黄河,热烈,澎湃,在经脉的曲折中九回九转,每一弯都没有消耗它的力量,反而使之更加凝练和奔放。这种力量似从青天之上而来,直奔大海之滨而去,呼啸着穿过他的身体,从拳头上喷薄而出。
本来感到浑身酸软的季益君此时如同一头小牛奋蹄而起,向面前之人当胸打去。季益君恍惚间感觉那人用手臂挡了一下,但是瞬间手臂就折断了。他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人就被打飞了出去。
这时候季益君神智又恢复了一些,虽然看出去依旧是一片朦胧,但他发现环境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好像站在一张床上,应该是在一个房间里,周围有好些人影在惊慌地跑动。周围的一切给他一种熟悉感。就在他费力地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影子吼叫着扑了上来。
你……还带着帮手,但是我不怕你。我……有了神奇的力量,不再会那么轻易被你打倒了!现在是我的时刻,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力量。
丹田里的力量似乎听到的他的思绪,雀跃着,应和着,就像一个刚刚穿上新衣服的小孩子,要把衣服秀给所有人看。季益君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被这股力量浸润着,他从没有感觉如此之好。不过他的神智还是有些混乱,也许是爆炸的后遗症吧。
他先是一个鞭腿把一个人直接踢出了门,然后打醉拳似地避开了一个人影,然后重重地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那人在空中打了一个旋,然后摔在了墙角,大声呼喊着不知道什么话,但是他起不来了,挣扎了两次都扑在了地上。
他在说些什么啊?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是却听不清。季益君才不管那么多,有些得意地对那人爬不起来的家伙比了个中指,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他忽然往左侧一闪。让一个从背后袭来的人影扑了个空,摔在了他身前。那人倒不气馁,一个翻身站起来,又扑上来想要把季益君抱住,然而,这些动作对于季益君好像慢了些。季益君从容避过,然后顺势一送就把他打飞了出去。
这个家伙比之前几个耐打很多,每次被季益君打倒,他又会爬起来继续。季益君觉得自己的力量十分大,就算块石头也能打碎了,但却很难伤到这个人。他不由自主地调集丹田中的力量,出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