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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没有防备,踉跄地随着一股惯性转动,最后犁和人一起跌倒在地上,而且脚后跟被犁碰出了血。而刘蟾蜍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紧握着双拳,蹲起马步,准备迎接中年汉子的回击,他嘴里还不停地叫道:“你说我不是读书的料,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读书的料?我不认你这个狗二叔。”
当中年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时候,刘蟾蜍的攻击就显得苍白抓住刘蟾蜍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重重地丢到地上,嘴里骂道:“小崽子,你竟敢打你的二叔,我看你真是二黄到了极点。你还说你是读书的料,读书的人敢打长辈?我说你不是读书的料,就不是读书的料,小崽子的。”
“啊啊啊,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刘蟾蜍捶足顿胸,显得特别地难受,“我就是读书的料,我就是读书的料。我在班上考试得第一。我要考上大学,我能考上大学。”
接着,呜呜呜的哭喊声随之响起……
当刘蟾蜍的母亲王惠后来知道事情的原委后,责备起刘蟾蜍,说二叔再错,也不能去骂二叔、打二叔。刘蟾蜍根本不听母亲的责备,而是啊啊啊地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并歇斯底里地喊道:“狗二叔的,他说我不是读书料,他凭什么说我不是读书的料?你是不是我的妈?,你还替他说话,滚滚滚……”
面对儿子表现出来的越来越严重的执拗行为,刘蟾蜍的父母除了叹息就是无奈。在无奈之余,他们更多地是在担心儿子的未来:儿子这种认死理不转弯的德行不能改变,就可能成为随时爆发的炸弹,这样怎么去与人相处?说再回到学校继续读书考大学只能成为一种奢望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哟?
日子在刘蟾蜍父母的悲伤中前行,他们也在无奈地等待奇迹的发生。
转眼到了翌年的初春时节,逐渐转暖的天气已经将大地的寒气赶走了不少。刘蟾蜍休学已经是大半年的时间了,而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眼看一年的休学时间就要到了,他的父母越发悲伤和绝望。
刘蟾蜍因对“英语鸦片”的仇视、以及引发一系列让人不可理喻的怪异行为,最终导致休学在家的事情传开后,引发了村里人的不少议论,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这件事也传达了邻村,引起了邻村一个老夫的很大兴趣。
第四十一章 阿尔巴利亚不够意思()
这个老夫姓左,是个老知识分子,原来是省城的一名大学教师。传说他是在大学教书的时候,犯了严重错误才被下放到那个村里。后来他回不了城,就和同村里的一个结过婚的农家女结了婚。在那个村里,传说老夫是一个高人,身上有许多许多的故事。这些故事是村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总之,他是一个让大家感兴趣的一个人。
因为老夫所在的村子与刘蟾蜍的家隔的不是太远,所以有关这个老夫的有些传说,也会时不时地传到刘蟾蜍所在的村子来——
人们对老夫的兴趣除了他的来历外,更多的是在关注他的学问。传说老夫能说英语和日语,还能看出《人民日报》《参考消息》上的哪句话写错了,哪个标点符号没有用对,还能把它修改过来后,讲出的一二三。虽然让村民听后似懂非懂,但还是让大家感觉这个左老头子很了不起。
1970年代,《人民日报》是什么东西?它是党报啊,党的喉舌,传递的是**和党的声音。它在淳朴的老百姓中间,地位至高无上,权威至高无上。它多么地庄严和神圣,怎会出错?但这个老夫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从《人民日报》的字里行间中看出问题,挑出毛病,不得了,不简单。与老夫居住的相邻的几个村子,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能听到有关老夫的各种传闻。在他们看来,老夫的学问深得很,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人。
其实,修改《人民日报》还是小事一桩,最让乡亲们啧啧称奇的,是夸老夫有“秀才不出门,能测天下事”的本事。虽然老夫因此惹祸而遭到了严厉地批斗,遭到了不公的对待,但最后事实证明他说的事情的确是对的,他也得以平反昭雪,重新赢得了村民的尊重,而因此老夫的美名进一步传扬开来。
这个传说是这样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是中国老百姓千百年来遵从的人生准则。因此,虽然传说老夫是犯了严重错误的人,但因他很有文化,很有学问,而且学问大得很,所以对于这位既有学问的左老夫,他们从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敬佩和尊重。
老夫来到村里后,似乎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特别爱看书看报。而那时只有生产大队的书记家里有报纸。那是生产大队订的,每天都送到大队书记家,一份是《人民日报》,还有一份是《参考消息》。老夫来到村里后不久,知道了书记家里有报纸,每天不管多忙,他总是会抽出时间,跑到生产大队书记家里去看。
虽然每天的农活很累,但再累再苦,老夫总会赖在那里把当天的报纸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一遍。老夫的行为让老书记从内心里也比较反感,但老书记有求于老夫,也只好忍着。
老书记没有什么文化,许多问题他弄不懂,老夫的到来他正好向他请教。比如向老夫问一个在读报时不认识的字,比如问苏联为什么叫修正主义国家?比如问美帝国主义为什么叫纸老虎?比如问台湾人民既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什么不去解放台湾?如此等等,老夫似乎总能给他一个很满意的解答。也许老夫的解释老书记不一定都听懂了,但他相信老夫的解答不会错。
而这在以前是没有人能给老书记一个满意的解答的。其实也不是没有人能给他解答,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找人解答。在老书记看来,他是那个村庄最大的官,他本身应该就是最有学问最有权威的人,如果要向他的“臣民”请教,那时一件很丢人的事。而老夫就不同了,他曾是大学老师,多有学问,能叽里咕噜地说几个国家的话,还能看出神圣的《人民日报》上的问题,这多了得,这多厉害。向老夫请教问题不是丢人的事情,而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然而,老夫在老书记心中立起来的美好高大形象,就因老夫的一句话顷刻间倒下了,很让人唏嘘。
那是1976年元旦后不久的一天下午,老夫又到老书记家里看着报纸。看着看着,老夫突然大叫起来:“这个阿尔比利亚有点问题,我们与阿尔比利亚之间肯定发生了问题。”
“阿尔比利亚有问题?我们与他们出了问题?”老书记从老夫手中抢过那张报纸去看,报眼上一个醒目的标题映入到他的眼帘:阿尔巴尼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恩维尔·霍查发来唁电,沉痛悼念周恩来总理逝世!
看到这则标题,老书记一脸的疑惑,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夫,“阿尔比利亚有了问题? 我们与他们出了事么问题?”
“这、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老夫急忙回答,脸上的神色有几分不安。
“你、你在乱说。”老书记有些愤愤不平,“难道我们的周总理去世,阿尔比利亚的总书记不发来哀悼信才没得问题?”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夫子的额头上已经冒汗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周总理死——不,”老书记觉得用“死”这个字眼是对周总理的不敬,连忙停顿,便改口说道:“周总理去世了你蛮高兴?”
“书记书记,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老夫子脸上的汗直流了,“周总理是我最最敬仰的人啊。”
“哼哼,你少跟我狡辩。周总理去世,阿尔比利亚的总书记发来哀悼信表示哀悼,你说阿尔比利亚有问题。难道他们发来电报表示庆贺?你太反动了!你搞清楚,阿尔巴利亚,它是我们社会主义阵营里我们最好的朋友,是一盏社会主义的明灯。”老书记的情绪更激动了,“难怪你在大学里犯错误呢,原来你的确就不是一个好人。”
老夫子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他只能是非常狼狈地逃离了老书记的家。
后来的情况更是糟糕,老夫被作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顽固派在村里进行了批斗,并规定老夫再不能到老书记家看报纸,而且,老夫的劳动量也大大地增加,由原来放两条牛,增加到放四条牛,说这样增加老夫的劳动量,让他没有时间天天去去看报,他就不会去胡思乱想,也就不会说出很多反动的话。
这样的惩罚,让老夫的确很